第(1/3)頁 “楊戩?” 半跪在地的綠綺羅神色微愣,她強撐著軀體看向祭壇之上。 她那布滿了死灰之意的瞳孔內,再次有了些許情緒波動。。。 今日最讓她絕望痛悔的,并非是自己的魂燈受人所制,而是她親手重創了李軒。 也就在這一瞬,她的靈目法眼,望見了‘李軒’的身影幻化,最終變化成了一個銀甲身影——那赫然正是‘清源妙道真君’楊戩。 這位二郎神的面色同樣青白如鐵,卻比之前奄奄一息的狀態強了不止一籌。 九轉玄功的極限不但變化無窮,更不死不滅,永恒唯一。 他的法力法準,可能不及當年的昊天,可一身抗毒之能,比之昊天強得太多。 李軒的身影,則顯化在了楊戩的身后。此時他周身上下分毫無損,右手距離那始皇棺槨更只有半指之遙。 讓人驚異的是,此人身后,還顯出了另一個容顏清麗莊嚴的窈窕女子。 綠綺羅第一眼就認出女子的身影,正是孫初蕓,佛門的‘摩利支天佛’。 數年前李軒橫掃身毒,助佛門恢復全盛,使中土佛門十數位菩薩得以成就佛果。 而摩利支天正是其中之一,且得李軒鼎力相助,據有了一千七百萬佛徒,擁有一片三千九百里方圓的小千世界。 此時這位就立在李軒身后與羅煙聯手,以隱匿,心靈,與迷幻之法助李軒欺瞞所有人的靈覺。 “是金闕天章?” 王母九鳳皺著眉,看向李軒身后的那卷金色的書冊。 無論摩利支天與羅煙,法力都不過是圣天層次。 二人都各有神寶,可以加強她們的隱匿與迷幻法準,可這都不足以欺瞞她與在場六御大帝的靈覺。 王母九鳳稍一思忖,就知這定是金闕天章之功。 如果不出意外,這位玄黃天帝在金闕天章上寫下的文字,一定是——所有人都不能洞悉羅煙與摩利支天之法。 李軒也感應到眾多帝君的注視,他不由一聲失笑后:“圣人之能,果然不俗。” 這王母九鳳能夠堪破他以‘金闕天章’制定的神天之律,顯然不是依靠她自身的能耐,而是借助圣人們的偉力。 他干脆不再掩藏,十二條輝煌浩蕩的赤金龍氣再次環繞于側,身后的白虎之形則因收納了一百八十萬秦軍之故,更加的霸烈剛猛。 無窮無量的皇威,再次覆蓋了整片三千里方圓的虛空,也鎮壓住了所有帝君的雜念。 王母九鳳的氣勢唯我獨尊,可當李軒真身出現,她整個人頓時就被整片天地孤立,落入至萬夫所指之境,又像是被拔了毛的鳳凰,氣勢全無。 而隨著那超脫級的‘神權’與‘神威’壓下,不但王母九鳳身后那座次第張開的法陣陷入僵滯,就連那四十九層天地玄黃玲瓏塔垂下的功德氣柱,竟也在寸寸開裂。 綠綺羅望見這一幕,就不禁微一愣神。 她不驚奇于摩利支天的出現,只是不解李軒與楊戩二人,究竟是什么時候互換的身份? 楊戩的九轉金身,確實變化無窮。 可在第三重門禁開啟時,立在她面前的一定是李軒無疑。 楊戩再如何神通廣大,也無法十成十的模擬李軒的皇道龍氣,也打不開始皇陵的三重門禁。 否則這位何需等到現在才進入此地。 綠綺羅隨后就若有所思,想起李軒強行拔取禹王九鼎時,這片天地間的動蕩昏暗。 綠綺羅心想李軒唯一能瞞過她與王母九鳳的時間,就在這短短片刻間。 遠處的諸帝則是神情各異,他們當中的大多數都顯出了意外之色,隨后就或喜或憂,又或是不動聲色。 唯獨陸壓道人微一挑唇,顯露出了幾分了然的笑意。 “看來陛下不但對今日之局早有妙算,對燧人綺羅也早有防備。” 王母九鳳則除了最開始的驚訝之后。自始至終都是無動于衷,哪怕身后供圣人進入的通道被李軒以威權封禁,哪怕李軒距離棺中之寶只差一步,她也仍是鎮靜從容。 她只眼含疑惑與探究的上下看著李軒:“可我最奇怪一點,陛下就不擔心楊戩他取走這棺內的秦王印與混沌鐘,還有這天地間唯一一份圣人之基?” 其實方才李軒收納禹王九鼎時,她也曾生過疑念,懷疑眼前的李軒是否真身。 直到她親眼見楊戩連開五層棺槨,距離始皇留下的密寶與那份圣人之基只有咫尺之遙,這才令綠綺羅發動。 “即便它們被取去了又如何?” 李軒一聲哂笑:“只要能阻止這場會元之劫,這圣人之基是否歸我都無關緊要。” 可能是他修行的時間太短,李軒對于自己是否能夠獲得超脫之機,并無太多執念。 他知道眼下最緊要的事情是如何讓自己,讓身邊的人活下來,而不是貪婪的去抓住一切。 而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李軒的右手已經抓住了棺蓋。 楊戩既已功敗垂成,那就只能由他來收取這棺中之物; 這里面的東西,依然是他對抗圣人的關鍵。 而此時他雖無綠綺羅的太初劍氣相助,也失去了五方天帝與四象神君的法力加持,可無非就是進展稍慢些許。 “原來如此。” 王母九鳳不禁語含佩服:“陛下不但性情豁達,更有遠見卓識,思維別具一格,與昔年的始皇截然迥異。所以自陛下出世以來,所有行止都每每讓我意外。” 李軒聽到這句,卻不禁生出了疑惑之意。 忖道王母九鳳此言,到底是何意? 他面上卻不動聲色:“什么遠見卓識?這不該在情理之中嗎?本人最大的優點,就在于有自知之明。想我一個小小的法醫,有何德何能,能夠在數年間統合外域,成就天帝? 本人或有些聰慧,有些這個時代的人們沒有的見識,可這天地間的英杰何其多矣?本人身置此時此境,又豈能不疑圣人,不疑綺羅?” 此時李軒修為已至極天之境,法準之力,則強至超脫。 所以言語間不再掩飾自己源自異域的來歷。 不過在場的帝君們卻都沒聽懂,只當李軒說的法醫,是他以前的靈仵身份。 遠處的綠綺羅聽到這句,瞳孔中的光澤卻再次一黯。 她想起了這數年來,李軒對她有意無意的欺瞞防備。 還有萬年之前,她死于昊天之手的真相。 李軒似有所覺,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綠綺羅一眼,就繼續掀動那槨蓋。 “不過也有朕沒想到的事,朕曾經猜測圣人的伏子是扶桑,是太乙天尊,是陸壓道君,甚至是真武帝君,卻唯獨沒想過,會是你這被圣人封禁萬年,日日施以酷刑的三代天后。” 說到這里,李軒也不由‘嘖嘖’有聲的感嘆:“誰能想到呢?王母大人名義上是在服刑,實則化身玉皇,統合諸天。在兩趙時代,你幾乎就成了天帝。” “可惜功敗垂成。” 王母九鳳自嘲一哂,同時目光森冷的掃了遠處的江含韻一眼。 這個女人背后的西王母與三官大帝,正是導致她功敗垂成的禍首。 如非是那位與她共享‘王母’之名的瑤池圣母,她擁有的香火神力本該更強大。 再如非是西王母的穿針引線,那諸天帝君也絕沒有與她對抗的勇氣,更沒有對抗她身后那幾位圣人的力量——哪怕是傷重自封的圣人。 她隨后就收回了視線:“汝等諸位,今日就打算這么坐視嗎?看著這位陛下,拿到你們朝思暮想之物? 對了,圣人之前還有言交代我,說道今日但凡能有人能反戈一擊,助圣人撥亂反正者,未來都有渡劫之機,甚至超脫之望。” 就在這個時候,這方天空中赫然現出了五件事物。 這天空的東面是一張陰陽循環的太極圖,一面繪有盤古之像的旗幡,還有青紅藍綠四把仙劍。 天空的西面則是一座九品蓮臺,一株七寶妙樹。 勾陳大帝只望了天空一眼,就知五位圣人正以其強橫法力,強行破封。 這顯然是王母無法順利打開通道,接引圣人進入之后,幾位圣人只能改弦更張,強行為之。 不過在場的諸多帝君,卻沒有任何動作。 即便空中的那五方天帝,也不敢擅動。 李軒依然是太虛三十三天數億人承認的當代天帝。依然控御著始皇陵外近一億兩千萬的大軍。 勾陳大帝的靈念,已經感應到李軒的直屬部眾在不久之前,盡奪五方天帝的所有兵權。 而這位身具的超脫法準,可能奈何不得有諸圣加護的王母九鳳,卻足以在瞬息之間,將此地任何一位帝君直接殺死。 至少在圣人進入此地之前,始皇陵內無人敢生逆反之心,出手阻撓李軒。 王母九鳳微微搖頭,唇角處又流露出嘲諷的笑意:“說來陛下,你就從來沒有疑過自己的來歷嗎?” 李軒的神色微動,卻毫不遲疑的將槨蓋掀開。 他是很好奇自己是因什么緣故穿越此界,可當務之急卻不在這樁事上。 此時這第六層的棺槨之內,沖出了一股浩大磅礴的靈光青氣。 李軒的護道天眼,則辨識出里面赫然擺放著四件事物——一只青銅鈴鐺,一枚朱紅玉印,一個紫色的葫蘆。最后一件,是一面鉑金質地的古鏡。 那青銅鈴鐺,自然是混沌鐘。 此物歷經大戰,已經殘損不全。可內中依然蘊藏著超脫法準,攪動四方之靈。 朱紅玉印,自然是那秦王印,也是控制那十二金人的關鍵,甚至是掌控混元河洛大陣的關鍵。 至于那紫色葫蘆,內中很可能就是所謂的圣人基石。 而鉑金古鏡,想必是大秦皇室歷代相傳的先天至寶‘照秦鏡’無疑。 昔日天師葛洪在《西京雜記》就有過記載,此鏡廣四尺,高五尺九寸,內蘊太虛乾坤之力,且可放無量光明,如同大日。還可辨疾病,照人心。 秦始皇常用這面方鏡來觀照宮人,有心虛膽張心動的就直接處死。 唐時詩圣,詩仙也有關于此境的詩詞,如“梁獄書應上,秦臺鏡欲臨”,如“心托秦明鏡,才非楚白珩”,如“德業懸秦鏡,威聲隱楚郊。” 自大秦覆亡之后,此鏡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意竟也在這始皇棺內。 李軒心神微振,當即就探出法力,首先往那青銅鈴鐺抓了過去。 可就在這一瞬,李軒卻發現自己的一身龍氣,竟然當場潰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