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不過此物暫時于他無用,李軒的法力,如今距離神天之境還有距離,距離超脫就更加渺不可及。 他現在需要的只是能夠推升他戰力之物,還有制約圣人之法。 所以這一刻,李軒竟連旁邊的‘照秦鏡’都置之不理,就伸手抓住最后一層棺蓋。 始皇的七層棺槨,有六層沒有釘死。唯獨這最后一層,釘得嚴嚴實實。 可隨著李軒開始發力,整條棺蓋都發出陣陣‘咔嚓’聲響。 王母九鳳的眼中不由現出幾分陰霾,可隨后她又悠然語聲的說道:“昔日始皇詐死從沙丘宮脫身,至皇陵之內完成轉生之儀。圣人果然被迫降臨于此,阻攔始皇成就天帝的最后一步。 然而此地不但有始皇親手祭煉的十二金人,還有混元河洛大陣,九鼎山河大陣。他甚至再次請來了后土,女媧,西王母,泰山大帝,初代南極,初代紫微,初代勾陳等眾多遠古仙神,又以諸代人皇之力鎮壓住了圣人的超脫之法,即便圣人,一時間也拿他無可奈何——” 這個時候,那棺蓋四周都彈射出一枚枚足達三寸的龍形長釘。 可于此同時,天空中的那五只擎天大手已經消失無蹤。 代之而起的,是三道二佛五個身影。 其中一位白發老者手持著一桿扁擔,轟砸在了李軒的身上,使得混沌鐘轟鳴震響,李軒的口鼻血沫噴吐。 他右邊的一位面目冷峻,氣息凌厲的中年道人,以一條赤色的鎖鏈,直接釘入李軒的心臟。 白發老者左邊的道者,則神色肅穆莊嚴,渾身清玄之氣環繞,他拿得是三寶玉如意,幾乎粉碎了李軒的繞體功德。 而那佛門二圣,一個手持赤金神杵,將李軒的頭顱砸到血肉潰爛;一個則手持一面青色旗幟,使得李軒渾身氣血枯萎,生機黯淡。 遠處的勾陳大帝見狀,不禁暗暗膽顫心驚。 唯可慶幸的是,這五人的本體依然未能進入始皇陵,來得僅是他們以手中至寶化生的分神化體。 可即便如此,李軒的血肉身體,還是每時每刻都在崩潰,每時每刻都在恢復。 那六合誅仙劍圖雖然懸于其上,垂下無量劍器。 李軒也借助‘神權’,‘神威’與‘律令’之力極力抵抗,可在五圣合力攻打下,卻顯得脆弱不堪。 唯獨這位煉成的金身霸體,實在強橫霸道。 只需他的渾天鎮元鼎還在,則金色霸體永恒不滅,雖然形狀凄慘,卻還能勉力維持。 李軒甚至還有余力,繼續去掀動棺蓋。 勾陳還感覺到在場的幾位帝君,開始暗流涌動。 不過隨著江含韻將手中的昆侖鏡祭起,以無量青光照耀此界,羅煙與敖疏影二女,則各自接手河圖洛書。 諸帝的躁動之心,又不得不按捺了下來。 再當樂芊芊一身氣息大變,渾身縈繞后土之息,面顯悲天憫人之色。 就連那陸壓道人,也苦笑著將那探入袖中的手重新取出。 王母九鳳的語聲卻還在繼續:“始皇自知傷勢沉重,所以無意與圣人死戰。這位的心性狠辣決絕,在圣人踏入墓門之刻,就自封皇陵。竟欲以殘余壽元為代價,將所有圣人都封印在此?!? 王母九鳳語聲在此處微微一頓:“他成功了,五位圣人連同女媧后土不得不各自在墓中留下自身的一部分真靈,用于脫身。 可他也失敗了,幾位圣人同樣決絕之至,不惜損耗力量破壞他的轉生之儀。他們甚至順勢而為,借助始皇布就的法陣布局,塑造出了你李軒,并將你的元神投入凡界,所以明白了嗎?” 王母看向李軒的目光,流露出哂然之意:“你的靈魂,是諸圣與始皇合力塑造,你的記憶則是源自于過往某個會元中已經毀去的世界。 由此處的法陣穿梭過去抓攝拓印而來,再由諸圣肆意修改。他們將你當做破局的變數,是大衍四十九之外的一?!? 李軒聽到此處,右手終于微微一顫。 王母九鳳定定看著他,唇角上揚:“可你畢竟是這座轉生法陣的一部分,是始皇轉生的基石。今日你不開棺蓋,還可以做李軒,做你的天帝。可如果你打開它,那就意味著這轉生儀式的最后一步完滿。始皇的真靈,必將在你體內重聚。所以,請陛下三思!” 下方大司命聽到此處,就不禁微微愣神。 她滿臉的不信與茫然,自己極力阻撓的人,那個禍胎,竟然是父親的轉生容器? 李軒則目光稍凝,然后就毫不猶豫的掀開了棺蓋。 就在這一瞬,他周身的龍氣都為之沸騰。 它們竟都在這刻脫離了李軒的控制,在半空中凝聚出一個巨大的帝皇身影。 他雙眼細長,胸脯似鷹,身姿偉岸,腰身粗大,身著十二章玄衣纁裳,頭戴十二旒平天冠,氣勢崢嶸軒峻,皇威遮天蓋日。 王母九鳳不由嘆息,心知這位始皇復生人世已無法扭轉,世間也再無人能阻攔這位祖龍登圣。 她正欲低頭,朝這位始皇行禮,以示臣服,卻見李軒的周身忽然燃燒起同樣聲勢浩大的純白火焰,在李軒的頭頂上方,也形成一個巨大的‘理’字。 這竟使那始皇的身影一陣飄渺不定,整個軀體一寸寸分崩離析。 王母九鳳見狀,不禁再次發怔,眼中全是茫然不解。 直到一個聲音,在她的耳旁響起:“這是浩氣,我儒家浩氣!始皇當年的布置的確妙絕,可謂深謀遠慮。然而陛下辦事,也一樣滴水不漏?!? 王母九鳳聞言,就側目往說話那人看了過去。 那人正是文昌帝君,這位正背負著手,仰望那祭壇之上:“十一年來,陛下在凡界的大江南北建二十四所書院,又推行教化,讓天下間的無數幼童入學,學他的《格物》,學他的《辯證》,學他的《物理》,《算學》與《法禮》。 甚至在太虛三十三天,這位也強令諸帝開辦學社,傳播他的學問。爾等只以為陛下皇威驚世,神權超脫,天下無敵。卻未想過,這天下間的億萬儒生,也能將陛下的琉璃浩氣推升到超脫之境。” “這不可能!” 王母九鳳的瞳孔怒張,不能置信:“儒生浩意并非龍氣,也非信愿,更非功德!即便他是當代儒圣,他也不可能將這天下九州億萬儒生的浩意全數凝聚?!? 此時王母九鳳發現自己左手一痛,那孫初蕓則不知何時立于她的身側,竟將她的左手斬斷,奪取了綠綺羅的魂燈。 可王母九鳳卻無暇理會,她目光中含著幾分惶然之意:“那億萬儒生,既非他的臣民,也非他的信徒,他拿什么來凝聚浩氣?” “正常情況是不行的?!? 文昌帝君笑了笑:“可陛下執政數年,政通人和,國泰民安,民豐物阜。天下儒生誰不敬仰?又有誰不敬重他的學問?有這心念做媒介,足夠了。且過往數年,陛下煉制了三十六座山河鼎,代替禹王九鼎,鎮壓于各大省城學舍之內。你聽!”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王母九鳳就隱隱聽到有人在口誦詩詞:“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王母九鳳再仔細傾聽,就感覺有億萬人在同時誦讀著這首正氣歌。 她的臉色,也在這瞬間轉為煞白。 文昌帝君此時卻又轉望真武大帝,眼現好奇之意:“陛下準備如此周全,當是真武帝君提醒之功?我知大帝曾讓李樂興轉交給陛下一封信,不知這信中到底是什么內容?” 真武大帝啞然失笑,可能是知曉今日大局將定,他那冷峻的臉上竟浮出了笑意。 “不過是無字天書,我知道無論我寫什么都無法瞞過圣人。唯獨那封信的信紙有異,是以始皇最后一封圣旨碾碎之后制成?!? 諸帝聞言,不由現出了一抹了然之意。 李軒源自于始皇,其一身龍氣與始皇必有聯系。 以李軒的智慧,不難洞察其中的奧妙。 于此同時,祭壇上空的李軒正看向了始皇棺中之物。他的眼中,同樣閃動錯愕之意。 這棺中赫然有著兩具尸首,一個正是始皇,一個卻是一位陌生男子。 讓人驚奇的是,此人雖然被封鎖了真元靈識,卻尤有生機。 李軒在腦海里窮搜過往記憶,隨后就神色微動,想起了這是何人。 三代天庭瘟部之主——瘟癀彌天呂岳! 李軒不由眼現驚奇之色,心想這樣一個鼎鼎大名的人物,世人竟然都遺忘了嗎? 此時他又發現棺內的另一側,擺放著十幾個小型陶俑。 李軒仔細辨識,發現那正是道家三清,佛門二圣之像,女媧,后土等等,都羅列在內。 可讓人驚奇的是,這些陶俑上雖然都有著圣人們的靈機,卻并未有任何圣人的真靈元神被封印于此。 問題就在這里,既然五位圣人都未被始皇封印元靈,他們卻為何要謀劃打開始皇陵? 是因這瘟癀彌天大帝呂岳嗎? 李軒已洞徹到此人體內,蘊藏著一種極其危險,讓李軒都隱隱心悸的疫病, 難道說這位瘟癀彌天大帝,是圣人們發動會元之劫,清洗世界的關鍵?可此人因何故被封印于此? 李軒正覺驚訝,就聽一聲歌訣遙空傳至。 “高臥九重云,蒲團了道真, 天地玄黃外,吾為大道尊; 盤古生太極,兩儀四象循, 玄門都領袖,一炁化鴻鈞?!? 隨著這聲歌訣,這山河社稷圖內被撕開一個巨大的裂口。 隨后一位面貌慈祥,仙風道骨的道人直接從虛空之外踏入。這位立定虛空,遙目看了李軒一眼,然后就輕聲一嘆。 “真是異數!居然連老君,元始都拿你無可奈何。然則會元之劫,絕不可逆——” 他揮動了袖中拂塵,一瞬間無數的絲線將李軒的軀體緊緊纏繞。 李軒完全無法抗拒,可他此時卻心生明悟。 他陡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從萬年前就開始布就的棋局,而自己一直都是這棋局上的一個誘餌。 所以當他回過頭,遙望這位鴻鈞道主時,眼中卻突然顯出了憐憫之色。 而此時那祭壇內外的十二金人,諸位帝君,也都在向這位道人投以冷冽殺機。 就連那一直在轟擊李軒的五位圣人也同時住手,他們轉過頭,神色無情,殺機無限的看向了鴻鈞道人。 (后面還有一章尾聲) ------題外話------ 本書終于完結啦,最后感謝一些盟主曾經的落葉1,謝盟主大大打賞。 7017k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