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當所有批判文章刻意回避文學本體、聚焦于作家道德瑕疵時,張潮成功地將公眾注意力從作品引向人格審判。 當讀者們忙著爭論“張潮是否偽君子”時,已然在無意識中掙脫了對作家思想的全盤接受。】 【在商業寫作大行其道的時代,張潮選擇的自毀式實驗堪稱壯烈。當其他作家忙著鞏固個人形象時,他甘愿承受“偽君子”“投機者”的罵名,只為驗證一個思想假設: 在銷量至上的傳播環境中,是否還存在打破群體迷狂的可能?】 【這場驚心動魄的自我批判實驗,與其說是張潮對讀者的教育,不如說是他對知識分子的集體救贖。當我們在爭論“作家該不該自我祛魅”時,已然踏入他預設的思想戰場;當我們警惕“不要成為下一個張潮崇拜者”時,恰是其破除信息繭房的最佳佐證。 這位作家用最決絕的方式詮釋了《裝在套子里的人》的終極主題:真正的自由,從不是打破某個具體牢籠,而是保持永不停息的破壁勇氣。】 文章的最后,則讓林楚生眼睛都瞪出來了—— 【而一切的起點,就是《21世紀中國科技的至暗之日》這篇文章。《南國都市報》以極大的勇氣登載了這篇匿名之作,為所有批判者提供了范本。 至于這篇文章的作者是誰,我相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除了張潮自己,全中國沒有一個作家、批評家,能進行觀點如此深刻、態度如此決絕、角度如此刁鉆的批判。 從「定風波」到「如夢令」,張潮再一次用自己卓絕的構思,將虛構的,演繹成了一場盛大的社會集體思考!】 林楚生此刻的腦子“嗡嗡”作響——之前人們只是猜測,而張潮壓根就沒有正式承認過「至暗之日」這篇文章是他自己寫的。 這篇文章不僅是第一個咬定這點的,恐怕也是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這時候莊甚之笑瞇瞇地對林楚生道:“看完了?我就說你為什么就不肯說「定風波」是誰,還用自己的名譽擔保一定要發,原來他是張潮啊。我說文章怎么寫得那么好呢! 你啊,早說嘛!張潮雖然和周刊那邊的人有些矛盾,但不等于和我們也有矛盾啊!以后你要加強和張潮的聯系,爭取多約些稿子過來。 我記得他以前不是也寫時評嗎?還出了書,叫什么?《暗流集》?” 莊甚之絮絮叨叨地說著,眼見林楚生滿臉苦澀的表情,一句話也不接,不禁有些不高興——都是老同事了,擱這裝什么呢?這點言外之意都聽不出來? 于是中斷了自己的講述,咳了一聲,然后道:“我說老林,張潮能把這么重要的稿子投給你,你們倆的關系…… 你看,最近這件事風頭正盛,讀者都很關注——你和張潮聯系一下,約個專訪,怎么樣?” 林楚生一聽也只能心里叫苦,這時候他如果說「至暗之日」不是張潮寫的,那就必須告訴莊甚之真正的作者是誰;不說,就得把專訪這事接下來。 可他和張潮連一面之緣都沒有,別說交情了;何況張潮現在是出了名的難約,據說上次連《小崔說事》都沒請到他。 斟酌再三,林楚生決定還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答應莊甚之去約張潮的專訪。 畢竟約不到張潮,自己只是丟面子而已;暴露了「至暗之日」的作者就是他自己,那面臨的可就是公器私用,以一己之欲,置報紙的“安危”于不顧的指控了。 當然最好是約不到! 渾渾噩噩地離開主編辦公室以后,他坐在自己辦公桌后發了半天呆,然后用最生硬的語言,往張潮的公共郵箱里發送了一封邀約郵件,就算完成任務了。 到時候主編問起來,也可以用張潮太忙了等理由搪塞過去。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下班回到家吃晚飯看電視的時候,他就看到張潮那張讓自己夜不能寐的臉。 只見張潮滿臉嚴肅地對一個把他堵在「潮汐文化」四合院門口的記者澄清道:“不好意思,《21世紀中國科技的至暗之日》這篇文章真的不是我寫的! 我也很想知道它的作者是誰。” 張潮頓了頓,說出了一句讓林楚生感到絕望的話:“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南國都市報》促成我與「至暗之日」作者的對話。 全程都可以由《南國都市報》來組織、記錄、發布。 我保證,這次對話一定是友好、和平,充滿了善意的!” 林楚生整個人都麻了,眼神呆滯,筷子夾著的一塊肉半天都沒有送到嘴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