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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出人意料(月末求票!)-《重生2004:獨行文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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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他答應學生們自己會抽空來做講座,但張潮這兩年國內國外跑得太頻繁,直到兩年多后才成行。當初的孩子已經全都畢業了,有些去了外地,有些則留在燕京。

    其中最出眾的周婉京,果然如他所說,遠走南方,去了香港求學。

    不過今天她特地請假回來,專門就是要聽張潮的講座。

    “同學們好,兩年前我在三萬英尺高空遇見過一群像你們一樣充滿朝氣的年輕人。那時有位在我座位旁提問的女生,今天也坐在臺下——周婉京同學。”

    被張潮點到名字,周婉京紅著臉,有些尷尬地向身邊的同學點了點頭。

    張潮笑著看她和同學致意后,才繼續說道:“據說周同學在香港也筆耕不輟?我想起當時在飛機上說‘會在未來的路上等到你們當中的某一位。’

    所以今天這場遲到的講座,就是這條路上最美好的重逢。”

    臺下響起學生們的掌聲和歡呼聲。

    等學生們安靜下來,張潮才繼續道:“今天我想和大家聊聊文學——這個既像老朋友又像陌生人的存在。你們可能會覺得奇怪,天天在語文課本里見面的文字,有什么值得專門探討的呢?

    但請允許我暫時摘下你們的書包,我們一起看看那些藏在文字的星光。”

    張潮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右手舉了起來,微微曲著:“這是手肘,大家可以摸摸看。生物學告訴我們,這是尺骨和橈骨的精密組合;數學上,肘曾經是被廣泛使用的計量單位。

    但在文學的世界里,它可能是母親攙扶孩子時的支點,是籃球少年飛身扣籃的杠桿,甚至是戰亂中難民求救保命的旗幟。

    ——當然,也可以是大家課間埋頭苦睡的安樂窩。”

    張潮的話讓在場的學生笑了起來,只聽他接著說道:“我們課本里的數理化知識,本質上都是認識世界的工具,而文學則賦予我們重組這些認知的能力。

    魯迅先生雖然棄醫從文,但一生都在用醫學的解剖思維剖析社會病灶;王小波雖然寫的是,但他卻愛用邏輯學的縝密構建一個荒誕的世界。

    就像我兩年前在母校演講中說的那樣,寫作本就不是一件需要著急去做的事。如果它必然會在你的生命里發生,那無需計較早晚。”

    學生們都騷動起來。

    他們以為張潮會給大家講什么文學與人生的大道理,或者說說自己的創作經驗,又或者就是吹吹牛——卻沒有想到竟然能從這么一個刁鉆的角度將不同學科連接到一起。

    這種新鮮感刺激了學生們的求知欲,紛紛開始摸自己的手肘,有些還開始互相打鬧,場面一時間有些小喧鬧。

    在場的老師連忙維持了一下紀律,這才再次讓現場安靜了下來。

    張潮擺擺手,眼中閃著調皮的光芒:“看來大家對自己的手肘都很感興趣。這小小的關節,在我們身體里默默無聞地工作著,但在文學的顯微鏡下,它瞬間就擁有了無限可能。

    這就是文學的魔法——它是感覺的‘放大鏡’。它要求我們,或者說,誘惑我們,去重新打量生命中那些早已習以為常的瑣碎。”

    講座終于漸入正題,就連老師在內,所有人都期待著張潮接下來的內容。

    “而所有感覺的基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字——‘看’,‘看見’的。”張潮轉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大大一個“看”字。

    寫完以后,他無意識地拍了拍粉筆灰——雖然他身上并沒有——這個動作讓現場的老師都覺得奇怪,因為這是上慣了課的老油……教師才有的動作。

    張潮雖然畢業于燕師大,但又不是老師,怎么會有這么個習慣動作,真是奇哉怪哉。

    張潮自己卻沒有意識到,自然而然地接著講下去道:“這個字很有意思,上面是‘手’,下面是‘目’。古人造字的智慧告訴我們,真正的‘看’,不僅要用眼睛,還要用手——要去觸摸,要去感受。文學就是這樣一種帶著溫度的‘看’。

    我來給大家舉個例子。今天我是坐地鐵來的這里,車廂里擠滿了人。如果我只是用眼睛看,我看到的就是擁擠、疲憊、匆忙。但如果我用文學的方式去‘看’呢?”

    張潮身子微微前傾,仿佛真的回到那個車廂當中:“我看到一個年輕的父親,用自己的身體為懷中的嬰兒圍成一個小小的保護圈,任由地鐵搖晃,他的腳步始終穩健。

    我看到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女孩,在搖擺的車廂里堅持讀書,書頁在她手中顫抖,但她的專注絲毫不受干擾。

    我看到一個年輕人,默默地為身邊站著的滿頭白發的老人騰出一點點空間,雖然他自己也在艱難地保持平衡。

    你們看,同樣是一節地鐵車廂,不同的‘看’法,呈現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前者只是信息,后者才是文學。”

    這時候前排的一個男生舉手了,老師連忙過去讓他把手放下來,畢竟還沒有到提問環節。

    但是張潮卻阻止了老師,反而讓工作人員把話筒給了那個男生。男生又驚又喜,同時還有點緊張,半天才道:“可是張老師,這樣看不是太累了嗎?什么都要想那么多。”

    張潮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問題讓我想起我像你這么大時候的想法。確實,最初接觸文學的時候,會覺得好累,好像什么都要賦予意義,什么都要挖掘深層含義。

    但慢慢你會發現,這不是負擔,而是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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