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鋒對于夢櫻的反應早有預料。 在某種意義上,《鋒蕾》這本書的確是在“丑化”他的形象。 世人都將先哲陳鋒當成了圣人般的圖騰,也當成了人類智慧從古至今不可逾越的高峰,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可如果講他的偉大貢獻是他從夢境中“竊取”所得,雖然這無損他的功績,也不能否認他的努力,但他的才華卻從神滑落為人,不再那么高山仰止,更接地氣,更親民一些。 但大部分世人對此都是無法接受的。 既然于夢櫻對《復眼者危機》的研究如此深刻,那她毫無疑問也必然是在下的腦……鐵桿粉絲。 生氣,那是應該的。 陳鋒把手往下一虛壓,“稍安勿躁,所以我說這本書的作者只知道一部分,但卻不知道另一部分。你有沒有想過,先哲陳鋒的所謂夢境,其實真的是平行世界的一千年后呢?” 于夢櫻:“嗯?什么意思?” 陳鋒在這里玩了個花招,免得又把事情繞進自己證明自己是自己的困境里。 這次大家的觀念這么根深蒂固,又沒戰場給他秀操作,他實在懶得去和世人玩什么邏輯思辨了,那能把他給折騰死,還是水到渠成吧。 “你再想想,如果把《鋒蕾》、《復眼者危機》的電影和游戲,這三個載體全部糅合在一起呢?你覺得這個故事的邏輯通順嗎?” 于夢櫻想了很久,“你的意思是,先哲并未做夢,而是真去了平行世界后的未來,然后得到那些知識,再反補二十一世紀?并且先哲真的體會過滅亡末日?并且還按照《鋒蕾》所說的,嘗試了五次?” 陳鋒笑道,“你悟了。” “不……不……不可能,你在開玩笑。就算你用平行時空繞開了時間悖論,但平行時空也是不存在的。” 陳鋒反問,“科學可以證偽,可以確鑿的說平行時空不存在嗎?” 于夢櫻:“但也不能證明平行時空存在!” “好吧,那么我們假定這個故事不是真的。可既然別人可以寫出《鋒蕾》來描繪先哲的一生,為什么我們不能再創造出一個,既符合《鋒蕾》的背景,又能扭轉先哲形象的新故事呢?” “你想一想,一個普通的人,不斷去到末日,不斷戰死,然后又回到二十一世紀,試圖用自己的努力去改變平行時空的滅亡悲劇。即便他的才華不再那么驚艷,但他不屈抗爭的精神,是否更值得歌頌?那么你的故事里傳達出來的悲觀主義,是不是找到了另一個寄托的載體?” “故事里的先哲都不幸成那樣了,他都還能扛得住。我們是否應該更多學習他的精神,而不是崇拜他的才華?這樣的故事是否又能拯救一些墮落到失落之城的人?也能再多喚醒一些外部環境里甘于命運,只想當好一顆螺絲釘的人?” 陳鋒噼里啪啦講一大通。 于夢櫻沉默了,盯了陳鋒很久。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陳鋒說的就是他自己。 戰神研究院里,有上萬人也產生同樣的看法。 陳鋒雖然嘴里說著的是別人的故事,但他的語氣、心跳、微表情、血液內循環仿佛無一不是在闡述另一句話。 “我就是他。” 這話不是陳鋒自己用嘴說出來的,是別人從他身上讀出來的。 味道不一樣。 陳鋒在這里玩了個花招。 同一件事,從別人口中直接說出來,或許很難取信于人。 但倘若是你自己悟出來的,既簡單又復雜的自我說服過程便開始了。 于夢櫻厭倦了為配合戰神計劃而與陳鋒打啞謎,直接問道:“所以,陳上尉你到底什么意思?想表達什么?” 陳鋒笑著反問,“你一直都只沉浸在自己得到的宇宙智慧中寫故事。現在我把我得到的宇宙智慧分享給了你。然后我們重新來講一個好故事。按照我所說的,重新創造一個符合時代需要,既能分析敵人,又能激勵人心,還能把神化的先哲陳鋒變成個具有更廣泛學習意義的凡人的故事。” “神化偉人是沒有意義的。神化,就意味著超脫與不可復制。人永遠都是人,模仿不了神。但偉大者不希望自己被后人膜拜,反而只希望自己被后人學習。成為后人學習的楷模,是偉大者死后能為文明所做的最大貢獻。” “當后人在每一個城市修建巨大的雕像,把古代偉人推上神壇,將他和他的族人區分開來時,其實已經背離了偉大者的初衷。因此我們不要去探究故事真實與否,那不重要。你自己不說了嗎?我們只是個講故事的人,我們認為自己的故事對時代有用就好,不必在意真假。” 于夢櫻暗吞口水。 他認真的。 他真想把先哲拉下神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