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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

    一隊騎兵正在金石天街之上飛馳。

    九城兵馬司衙門。

    湯汛下了馬，匆匆闖入其中，來到白虎節(jié)堂：“張指揮使何在？速速讓他來見我！”

    九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是他心腹，此時事態(tài)緊急，必須速速決斷，才能將影響壓到最小。

    “定國公……”

    沒有多久，張指揮使沒有來，卻來了幾個衛(wèi)兵。

    “你們……”

    湯汛忽然感覺不對，這是他戎馬半生的直覺，從未出過差錯。

    “你擅闖白虎堂，拿下！”

    一個衛(wèi)兵大聲道。

    “瞎了你們的狗眼，這是定國公，湯閣老！”

    跟在湯汛身邊的親兵大聲喝罵。

    但那幾個衛(wèi)兵不為所動，外面又進(jìn)入一隊甲士，將湯汛與親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

    這種面無表情，凜然赴死的殺氣，湯汛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了。

    此時再見到，只是苦笑一聲，對親兵道：“都放下兵器……不要自誤！”

    又讓衛(wèi)兵將自己綁了，說道：“我要見國師……陛下雖然有錯，但國家不能亂啊！”

    “我們不知這些，只知道定國公你擅闖軍事重地，先羈押待審！”

    一隊六甲神兵面無表情地回答。

    “陛下、陛下啊……”

    湯汛忽然淚如雨下，心知既然國師還有此等神兵，陛下恐怕危矣！

    ……

    考場。

    外面大雨傾盆，里面考生還在奮筆疾書。

    楊飛正被一道算術(shù)題難得抓耳撓腮，忽然就感覺不對。

    外面似乎來了許多人，有大量喧囂。

    這完全不符合考公的規(guī)定！

    考官匆匆出去，旋即回來，大聲道：“今日罷考……爾等速速出考場，前往天壇迎駕。”

    天壇就在考場附近。

    只是當(dāng)蕭梁宣布成為人皇之后，天壇就被自動廢棄了。

    而楊飛等人懵懵懂懂，列在道路兩邊，充當(dāng)觀眾，都變成落湯雞，滿臉郁悶之時，只聽幾聲炮響，大隊儀仗走了過來，縱然在雨中，都人人肅穆，威風(fēng)八面。

    “這……這是天子車架啊。”

    一名考生忽然低聲開口：“《獨(dú)斷》中記載：天子有大駕、小駕、法駕。法駕上所乘，曰金根車，駕六馬，有五時副車，皆駕四馬，侍中參乘，屬車三十六乘……但天子車架，不是早已廢棄了么？”

    楊飛也看出來了，但此時啥也不敢問，啥也不敢說，只是眼睛一瞥，又看到樂杖隊之后，有一隊騎兵，打著朱雀旗與十二面龍旗。

    而在龍旗之后，則還有風(fēng)伯、雨師、雷公、電母旗各四面，木、火、土、金、水五行旗各一面，左、右護(hù)法神旗各一面，北斗聚星點(diǎn)將旗一面。

    “天子出行，百神相隨……去的又是天壇。”

    一名穿著破爛的老儒忽然擦了擦臉頰，大聲道：“天子復(fù)興！天子復(fù)興！”

    旁邊的楊飛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但那些騎兵只是掃了一眼，沒有人來管他。

    這頓時讓楊飛知曉，恐怕讓此人說中了。

    人皇即將重新祭天，恢復(fù)天子之稱！

    天壇。

    說來也是奇怪，等到天子車架一至，天壇附近就云雨皆散，有一道道彩虹浮現(xiàn)，看著十分祥瑞。

    一名匆匆被拉來的禮官被催促著，直接開始了祭天典禮。

    蕭梁一步步走上天壇，有種逃難的恥辱。

    這種感覺，自從幼年之時，父親起事失敗那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沒有感受過了。

    但此時，他腳步飛快，登上天壇，讓身邊太監(jiān)準(zhǔn)備祭天物品，以及玉章、祭天奏文等等……

    望著高臺之下，被強(qiáng)行匯聚的臣民，蕭梁深吸口氣：“朕乃天子，朕即國家！”

    雖然，一開始他并不想與丞相決裂。

    但名教、道梵兩家，都在明里暗里推動。

    而軍方乃至勛貴中同樣有著意見。

    更何況，鬼神還說國師活著就是在耗費(fèi)他的性命！

    身為皇帝，也有許多不得已之處，竟然就如此被裹挾著，然后知道的人太多，計劃必然泄露，再然后就是倉促起事，慘淡收場！

    哪怕過去這么多年，那個人對軍隊的掌控，依舊如此之強(qiáng)！

    當(dāng)收到情報，司允明、鄭方被屬下斬殺，湯汛竟然因為一個可笑的理由被拿下囚禁之后，蕭梁就知曉，自己已經(jīng)別無選擇，只能迅速祭天，成為天子！

    儀式倉促進(jìn)行。

    焚燒祭品之后，蕭梁迅速念著：“總理山河臣蕭梁以奏天，世有妖人為亂，天下蒼生多受其苦……”

    楊飛跟著身邊的人一起跪下，毫不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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