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襄陽城門口處,牽著白色的盧馬的劉備,看著眼前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商販叫賣的場景,不由的有些恍惚。 其實,劉備不是第一次來襄陽了。 安豐大敗后,他跟張飛沿著驛道追尋關羽的下落,一直進入了江夏郡,才在云社縣找到了等待他們的關羽。 三兄弟再次聚首,便是帶著百余殘兵往襄陽而去。 劉表,并沒有表態愿意接納他們,可劉琦的密信里卻是盛意拳拳,加上此時的劉備也確實沒了去處,只能是冒著被拒之門外的風險硬著頭皮上了。 慶幸的是,劉琦沒讓他失望,以皇叔之尊,硬生生扛住了來自蔡家的壓力,說服了劉表收留劉備。 至此,他像歷史上的那樣,去了新野。 今日是他第二次來到襄陽,終究不像第一次那般倉促和惴惴不安,有了幾分閑情欣賞襄陽盛景,不由感慨,這襄陽城的繁華,竟是不輸給許昌城。 荊州啊,不愧是天下之腹,得之有水路之便,可縱橫南北,加上劉表擁兵不下二十萬,要說不羨慕,那是騙人的。 “劉備拜見景升兄。” 府衙內,劉備對著帥椅上年過五旬、精神略顯萎靡的劉表拱手作揖。 “玄德來了,坐吧。” 須發皆白的劉表看上去好似古稀之年,其實他只有五十四歲而已,有這樣的狀態要托福劉琮的母親蔡氏,大體是被榨的干干凈凈了。 “本月發往新野的軍械糧草可有不足之數?”劉表的背有些佝僂。 “感謝景升兄,糧草軍械分毫不差。” 劉表對他還是算不錯的,雖說沒有撥給他兵馬,可軍械糧草是按兩千人用度來送,劉備完全可以在新野招募夠一支兵馬了,“今日前來是有個天大的好消息稟報景升兄。” “噢?” 劉表打了個哈欠,露出犯困的笑:“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曹操病重一事,景升兄可曾聽聞?” “聽說了。” 坐在主位上的劉表抿了一口茶,伸了個懶腰,語調懶散道:“荊州參加詩會的士子們回來后也說了此事,說是呂布的女婿林墨,在詩會上寫了一篇痛罵曹操祖宗三代的檄文,曹操看后被氣的病危了。” 定了定神后,劉表才感慨道:“這小子年紀輕輕的,竟有這等驚才,足以流芳百世咯。” 被林墨算計過的劉備,再無法生出一絲的好感,眼神中閃過一抹鄙夷后,拱手道:“景升兄,曹操托名司空,可自挾天子令諸侯來,篡漢自立之心已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 我在許昌時候曾私下見過兩次陛下,每每談及國政,陛下都是痛哭流涕,他盼望著我等剿滅國賊,還政天子啊。 景升兄,你我同為漢室后裔,在這個節骨眼上,當為國報效,舉兵抗曹,此時曹操在危亡之際,若景升兄親率一支勁旅直撲許昌,我相信,必能手刃國賊,匡扶朝廷,救天子出水火。 此舉上報天恩,下安黎民,難道,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 慨慷激昂的話從成功者的嘴里說出,便是攀登巔峰的秘籍。 而從劉備這種窮途末路的人嘴里說出來,劉表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玄德啊,不瞞你說,我已五十有四已是老朽之軀,余日無多,既無心權位,也不想圖霸于諸侯之間。” 說著,他扭頭看了一眼背后掛著的荊襄九郡地圖,欣慰一笑,“只想保境安民,終老于此。” 這話初聽確實讓劉備有些詫異。 坐擁荊襄九郡,擁兵不下二十萬,府庫錢糧充裕的程度還壓曹操一頭,怎么會這般懶散。 劉備眸子一沉,轉了個方向,繼續道:“景升兄,自古以來,偏安一隅定不能長久,曹操早對荊襄九郡垂涎三尺,景升兄若不趁機發難,等他緩過這口氣來,必會南下來攻啊。 景升兄是賢明之人,當知居安思危的道理。” 明明應該如晨鐘暮鼓敲醒劉表的話,卻引來他朗聲大笑最后笑的咳嗽了起來,一旁的蔡氏趕忙在他背上捋順氣息,“老爺,不要激動。” 蔡氏年方二十八,臉龐如出水的芙蓉,不染塵埃,一雙宛若星辰的眸子,望之似乎能攝人心魄,便是穿著寬松的淡紅衣裙,也能一窺傲人的身段。 不怪劉表會在她身上殫精竭慮。 “玄德,荊州有長江天塹,荊襄水師戰力也不弱,憑他那北方鐵騎想吞并荊州那是癡人說夢。” 順過氣來的劉表,握著蔡氏的玉手,嘆道:“而我荊襄將士,水戰尚可,陸戰卻不及曹軍。所以啊,我與曹操,最好是相安無事,戰端一開,誰都吃不上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備已然知道當初在許昌城里曹操煮酒論英雄時候說的話全然不錯,劉表,當真是看家護院之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