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紅袖招?瞎撲騰。”張楊覺得有些扯,只是多說了幾句讓林墨加把勁快些為呂家開枝散葉。 好吧,又被當成上門女婿了 笮融第二天就趕到了,金子都是用馬車來拉的,點了一隊軍士護送著張楊往河內去。 現在這個階段倒不擔心兗州地界會為難他,一來去的人本就不多,只有百十號人,擋一擋山匪罷了,二來聯盟期間,這點人借道,曹操肯定已經分派了下去。 林墨唯一有些不放心的就是,歷史上的袁紹可沒有像斥候說的那般玩命攻打曹操,但愿他能撐到張楊抵達官渡呀。 這是一種博弈去早了,曹操實力保存的太強,對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 張楊一走,老岳父又開始盤算著拿手頭上這一萬多北國軍戰俘換點糧草的事情,沒有了文丑,交換的性價比大打折扣,但換幾萬石糧草應該沒問題吧,總好過每天等著吃飯,自己還得倒貼糧草,這辦的什么事。 “幾萬石糧草有什么用,不如等官渡戰罷,直接送還給袁譚實在一些,好歹能拉近一番關系。” 對于林墨的說辭,呂布有些恍惚,“我跟他拉近什么關系,他恨不得我死吧。” 林墨干笑了起來,“現在是恨不得我們死,不過晚些時候就會想跟我們親近了。” 這筆賬林墨還是認真計算過的,首先幾萬石糧草對于如今這么大個盤子,確確實實沒什么大作用;再者這些也不是什么精銳,跟一般的屯田軍戰力差不多,只要你有糧草養活,隨時可以招募到這么一批人。 既然如此,還不如用他們來做個順水人情呢。 當然,不能是現在,免得他以為自己慫他了,無端生出了野心。 “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呂布眼見從最初用戰俘換糧草、金錢和戰馬的計劃變成了只能換糧草,已經夠心疼的了,到現在,不僅什么也沒換來,還得倒貼上萬石糧草,如何不難受。 “岳丈大人,我不是說過,我軍俘虜袁譚都可以放回去,就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 林墨從容笑道:“岳丈大人拭目以待便是,早晚我軍入主北國,還得靠袁譚。” 袁譚這小子有這么大能耐?呂布權衡了一會,喃喃道:“討好袁譚,入主北國有這種好事?那倒不妨試試。” 雖然聽來有些天方夜譚,這就好比請狼入室,怎么會有人蠢到這種地步呢,不過自家女婿這般自信,這事八成是有戲的呀。 值得期待。 收到袁紹佩劍和回信的時候,袁譚的心情五味雜陳。 慶幸于自己能從這場戰敗中摘了出來,不至于被打壓;可同時又難過于北國要折了一員智囊。 對于田豐,他素來是很敬重的呀。 他明白,殺田豐這件事,固然有袁紹對他的不喜,可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歪曲事實的戰報。 說到底,田豐是死在了他袁譚的手里。 廣縣議政廳內,袁譚看著臺案上袁紹的佩劍,久久不能回過神,一直從正午坐到了天黑。 最后,他還是站了起來,雙手捧著袁紹的佩劍來到了田豐的臨時住宅。 看到袁紹的佩劍和信件后,田豐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這件事說是他設計的不假,可從頭到尾他就不贊同立刻開戰。 即便是到了青州戰線,他也是力勸穩妥徐進的,只是袁譚苦苦哀求,他才不得已動了計。 退一萬步說,要追究責任也不至于像他信里說的自己好大喜功、目空一切吧? 依著這封信上的控訴,八萬大軍的陣亡,文丑的折損,全然因為自己一人。 他是何其聰明的人,只片刻恍惚,就反應了過來,自嘲的大笑了起來。 “無非是要選一個棄子罷了,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會是這般局面,主公啊,權術心術過人,卻如此急功近利,又做不到賞罰分明,遲早必自毀.” 袁譚嘆了口氣,單膝跪在了田豐的面前,“先生,此次兵敗,皆我一人之罪,請先生不要怪恨父親” 田豐接過袁譚手中寶劍,緩緩抽了出來,看著劍身上映照的那張臉,曾經意氣風發,如今也是充滿頹然。 回想起昔日與袁紹種種,不由心頭一片蒼涼,終究還是被辜負了啊。 “公子啊,你不必自責,我知道你寫給主公的信里,定是把罪責都往我一人身上推脫了。” 田豐一手執劍,一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袁譚,苦澀道:“以主公的心術,你這點伎倆是騙不過他的,可他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愛子深切,這無可厚非。 只是感慨,我田豐一身才學本欲報效主公,不曾想卻落了個棄子的結局,讓人唏噓,讓人痛心啊.” 說著,田豐哽咽了起來。 生死于他而言,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甚至相比于被辜負這件事,死亡反而顯得微不足道。 他難過的于自己對袁家赤膽忠心,最后卻成為了一枚護住子嗣威望的棄子。 這當中固然有袁譚、辛家兄弟的讒言,也許官渡那頭,也為此吵翻了天,但是啊,田豐很清楚,這最終的結果還是袁紹做出的選擇。 哀莫大于心死。 或許是感念于袁譚剛才那一跪,也可能是心中對于袁紹身旁饞臣的不忿,他還是忍不住要在臨走前把心里話都拋出來。 “公子,你擔心三公子爭位,故而立功心切,這無可厚非,但你別忘了,你首先是袁家的子嗣,若是為了爭位而無所不用其極,最后必將自食惡果的。” 袁譚羞愧難當,低著頭,甚至都不敢與田豐對視,只是訥訥的點頭。 “北國陣營里,郭圖、審配、逄紀和辛家兄弟之流,皆為阿諛諂媚之輩,實無經國濟世之才,這一點請公子自行辨明。 許攸、荀諶之流雖有才華,然私心太重,萬事以家族利益當先,公子可用之也需防之。 沮公乃北國柱石,公子若能重用之,必可平定亂世。” 豆大的淚珠滑落,袁譚抽泣著點頭,“先生之言,我銘記在心。” 田豐沒再說話,而是握著寶劍朝著廳外緩緩走去。 來到廳外空院,他抬頭看著夜空,神情凝重。 不知過了多久,他背對著袁譚,沉聲道:“公子啊,北方上空,主星幽暗,客星明亮,按照易理,不利大軍征戰,我死后,還請公子莫要再強行對徐州用兵。 官渡戰場,想來也是情況不容樂觀,但愿沮公與能力挽狂瀾吧。” 這一刻,袁譚已經淚流滿面。 田豐到底是何等樣人啊,明明知道自己成為了棄子,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卻依舊是在為袁家的未來所憂慮。 這樣的忠肝義膽,這樣的熱忱灼情,袁譚能想到的,只有四個字,國士無雙! 他甚至開始后悔了,不應該把罪責往他一個人身上推,否則也不至于害殺了一個對袁家這般忠心的臣子啊。 “主公!” 田豐將寶劍懸于脖頸,朝天吶喊,“我,田豐,從未負過主公知遇之恩,在下先行一步了!” 三尺青峰滑落,鮮紅灑濺,這北國的基石啊,便是以如此荒唐的方式告別了這個世界。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