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元龍,說實話,如無你們陳家的鼎力相助,溫侯在徐州可沒這么容易站穩腳跟,這一杯我要先敬你。”張遼舉起酒杯,虛空敬向陳登。 到底想干什么?陳登越發的迷糊,不過還是秉持商業互吹的原則笑道:“哪里話,將軍才是溫侯臂膀,在下不敢居功。” 張遼喝完一杯,自顧自的倒酒。 遲疑了片刻,陳登還是沒忍住的問道:“將軍,如今大敵當前,軍中是忌酒的,此番前來,定是有要事相商吧?” 張遼沒有回答他,只是壓了壓手,隨后便將酒杯再次舉起,敬向曹性三人,“哥仨可都是從關中開始就跟著溫侯了的,滎陽大戰的時候,宋憲擋住了曹洪的援軍,為溫侯截斷曹軍爭取了最寶貴的時間; 成廉,當初你和魏越跟著溫侯,幾十人就把張燕幾萬大軍打的倉皇而逃,何其耀眼。 還有你曹性,濮陽突圍的時候,你連發十三箭,射翻十三名曹軍騎兵,其中還有一名先鋒校尉,這才嚇退了他們,否則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這么些年,也算是勞苦功高,這杯敬你們。” 說完,不管三人的反應,便是自顧自的一飲而盡。 三人面面相覷,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也喝了下去。 “這些事,文遠你還記得呢。”一杯飲下,曹性有些苦澀的說道。 “我從沒忘記過,我相信溫侯也沒忘記。” 張遼繼續倒著酒,感慨道:“但人吶,不能只顧著自己,也得體諒別人的難處,如今的溫侯看著是坐擁兩州之地,其實有多少事是可以從心所欲的呢,尤其我們這群老兄弟,更要理解他。” “文遠,我是個粗人,不懂打啞謎,今天把我們都請來,肯定有事,直說吧。”成廉跟高順一樣,屬于悶罐子,但受不了這種氣氛,坦然開問。 張遼看了看三人又看向另外一旁的陳登,四人皆是滿臉期待的看著自己,他放下酒杯,輕嘆了口氣后,沉聲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沒弄明白,想找你們四人問個清楚。” “將軍示下,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登拱手作揖道。 張遼點了點頭,干笑了兩聲,“我派人跟著你們四個也有日子了,始終沒發現你們到底是怎么跟曹軍聯絡的,能不能知會一聲,要不然我不好設伏。” 遼神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駭人的話。 四人一聽,俱是心頭一沉,面露驚駭之色。 曹性和宋憲被嚇的背脊深處直接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成廉還算穩得住,只是沉著臉凝視張遼。 相比于他們三人,陳登反而最是自然,將內心里的駭意完美的掩藏了起來,“將軍,這話不好亂說的,我對溫侯忠心耿耿,你若胡亂冤枉,怕是要生出內亂來,自取其禍。” “誒。” 張遼擺擺手,笑道:“元龍這就是嚇唬我張遼老實人了,說說嘛,是還有其他內應嗎?城門令?還是布防官?又或者是你陳家族人? 我瞅著夏侯惇應該忍不了幾天了,我部署大軍是需要時間的,不能再拖啦,說吧。” 陳登面容一冷,亦是自顧自的喝起酒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將軍掌一軍之權,非是要冤枉我等,在下百口莫辯。” 張遼嗤笑了一聲,轉而看向曹性三人,“要不,念在昔日袍澤之情,你們說?” 三人面面相覷,宋憲期期艾艾道:“文文文遠,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冤枉于我。” 早知道他們不會承認的了,張遼無奈的搖頭道:“算了,時間不多了,不跟你們彎彎繞了。” 隨后他拍了拍手,屋外應聲款步走入兩名婀娜多姿、美艷動人的少女。 見得二女走入,陳登握杯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宋憲和曹性直接嚇得眉宇間凝聚豆大的汗珠。 “見過將軍。”二女欠身做福。 張遼朝著二女努了努嘴,“還需要我多說什么嗎?” 這這這.曹性三人當即面如土色,再沒了抵死不認的心思。 這不是陳登半年前納的小妾郭照嗎,另外一個是她的丫鬟,怎么會倒戈相向 “文遠,文遠” 曹性嚇的站了起來,正要解釋的時候,張遼表情忽的猙獰起來,厲聲道:“閉嘴!我已經給過你們很多次機會了,是你們自己不珍惜,再敢多說一個字,我立刻就剁了你!” 隨后,張遼嘴角勾勒一抹陰狠的笑,再次看向陳登,“怎么樣元龍,可以說了嗎,到底是怎么跟曹軍聯絡的?” 陳登呆呆地看著王蘭,一言不發,那雙曾經柔情似水的眸子,在這一刻再看自己的時候,卻毫無波瀾。 “我待你還不夠好嗎,為何叛我?”陳登的眼眶有些泛紅,看來動了感情呀。 “大人待民女情深義重,若有來世,愿為奴為婢報答大人。”王蘭的臉上浮現一抹愧疚,那雙水靈靈的眸子,還似當初那般單純。 砰~ 陳登手中的酒杯落了地,雙頜咬定,眼神中愛恨交織,他對王蘭很好,甚至都蓋過了結發妻。 即使像陳登這樣的人,婚姻也是沒辦法由自己做主的,只是為了家族利益而鋪墊罷了。 但王蘭,他是真的動了心,不止是因為她的長相,更因為她的乖巧,不管什么時候,她總是能給與自己最需要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個永遠也不會犯錯的人。 陳登一度以為自己遇上了真愛,結果卻是黃粱一夢。 不,這比黃粱一夢更讓人痛徹心扉。 因為這一刻,陳登開始意識到并不是王蘭不會犯錯,而是因為不愛,所以她的一言一行都是照著自己的喜好行事,靠近自己,不過是目的罷了。 “元龍,被人出賣的感覺不好受吧。”張遼搖晃著手中酒杯,嘲諷般冷哼了一聲。 “哈哈哈” 陳登聞言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也停不下,“想不到我會毀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好,好啊,溫柔鄉,英雄冢,給我上了一堂課。” “現在可以說了嗎?”張遼再次問道。 “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至于其他人,我不想胡亂攀咬。”陳登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從小到大,他那么的驕傲,那么的耀眼,出生在這樣的大世家里,錦衣玉食,看似風光無限,可沒有人知道,陳珪從小耳提面命讓他以家族利益為先,他也是秉持著這樣的理念在做事。 好像從來就沒有真正為自己做過一件事,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同一葉迷失了方向的孤舟飄蕩在大海里。 直到遇見了王蘭,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有了一絲意義。 可嘆到頭卻是一場空。 陳登跪坐在那,低下頭放聲大哭,像個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允文說了,把名單交出來,牽扯你們陳家人的都可以從寬處理,包括你陳登;可如果你嘴硬,他先殺陳珪再殺你認識的每一個人,別以為陳家在徐州根深蒂固可以肆無忌憚,你知道的,允文從來說得出做的到,他有的是手段,我勸你放明白點。” 說罷,張遼轉身離去,掠過陳登身旁時,他低沉道:“給你半個時辰考慮,別挑戰我的耐性。” 看著嚎啕大哭的陳登,王蘭只是輕聲嘆了口氣,搖搖頭跟著張遼離去了。 剩下曹性他們三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倒是想招,問題是名單只有陳登才有,想勸吧,感覺現在人家哭這么傷心也不好勸啊,只能再等等了。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