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林巍說話的第一瞬間,尹炫優下意識的看向了左右——只看輔路一旁的黑暗中,數個車燈陡然亮起。 隨后,尹炫優猛地踩下了油門。 但對方埋伏已久,怎能給他逃竄的機會? 再開十幾分鐘,就是林巍在釜山港的倉庫,他們怎么可能給林巍放虎歸山的機會? 林巍膝蓋一頂手套箱,手剛伸進去摸到消音手槍,尹炫優便發出一聲驚叫,只看對向車道亮起的遠光燈迅速由遠及近,一輛面包車氣勢洶洶的奔著林巍的車頭撞來,大有同歸于盡的氣勢。 尹炫優本能的猛打方向盤,避免正面相撞,車子在高速下微微側滑,下一刻,面包車便直直撞向車子的駕駛位。 安全氣囊頃刻間彈射而出,豪華轎車在路上被撞得直接橫移出去,原本車頭向右飄移滑行,被撞擊到側面之后,原地竟被撞得轉了個彎。 而后身后還有一輛車不要命的撞在林巍的車屁股上,車頭再次打轉,漂移著狠狠撞在右側的護欄上。 面包車上的人為了避免自己也被撞死,撞擊之前踩了一腳剎車,可即便如此,尹炫優仍然被撞擊的慣性撞得一頭砸在一旁的擋風玻璃的方向,萬幸,豪華轎車的車門方向也有氣囊彈出,但即便如此,他的眼鏡依舊直接被撞碎裂成兩截,額角被斷裂的鏡框劃傷,鮮血迸射而出。 林巍在撞擊之前及時縮回手來,卻沒拿到槍——為了隱蔽而將手槍塞到手套箱的夾層里,在這突發的一瞬,他怕自己的手沒能及時撤回,而因為撞擊被夾斷在里頭,只能先撤出手來。 另一只手抬起緊緊抓著副駕上方的把手。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的手腕傳來一股刺痛,但在神經超載下提供的超快反應速度,仍然讓他將沖擊全部撞在了安全氣囊上,手也在第一時間用力量緩沖沖擊之后就縮了回來,沒有被卡在安全氣囊中間。 二次撞擊到來時,兩人的后腦勺同時又撞在靠枕上,好懸沒有昏了頭。 盡管仍然有一瞬間失神,但在氣囊干癟下去的瞬間,林巍還是捂勉強坐起身來,一把扯開安全帶。 林巍大力撕扯手套箱,但不知是撞擊到哪里發生了不為人知的形變,手套箱死死卡著。 尹炫優含糊不清的喊著:“社長!跑!” 他的手剛放到門把手上,林巍便猛地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到底是豪華汽車,經歷了側面撞擊和追尾,也只是車門和車位變形,向內凹進去一截。 “別開門。” 尹炫優滿臉茫然,大腦顯然因為方才的撞擊和突發的意外而一片空白了。 林巍繼續嘗試著扯開手套箱,卻一把給手套箱的把手都扯了下來,他暗罵一聲,卻還是保持著冷靜:“防彈玻璃。” 尹炫優仿佛大腦被重新激活了一樣,立刻道:“對,對,我們是防彈玻璃。” 他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一邊立刻撥打尹昌南的電話,一邊試著重新發動汽車,而林巍則就在這車里看著周圍。 此刻,又有四輛轎車將他的車子團團圍住,其中一輛黑色轎車車門猛地被推開,竟是崔斗日提著一把左輪手槍指著車窗,發出一聲怒吼。 下一刻,其余人掏出鐵棍、棒球棍等武器,朝著玻璃猛砸。 “啊!”尹炫優只看著臉邊的玻璃一根鐵棍襲來,下意識的再次雙手抱頭,但那鐵棍砸在玻璃上,卻竟然反彈了回去,砸玻璃的人沒想過這玻璃會如此堅硬,沒有攥緊,虎口脫力,這一下反彈著,差點砸在自己腦門上。 “西八!讓開!” 崔斗日怒吼一聲,想通過車窗看見里面,但黑色的玻璃窗完全隔絕了視野,他只能干脆舉起手槍,先瞄準駕駛座側邊的玻璃。 “趴下!” 林巍不敢寄希望于已經被撞了一次,又被砸了好幾下的玻璃真能如此近距離的連擋那么多槍,但車子毫無疑問還是此刻最值得信任的掩體。 尹炫優二話不說手忙腳亂的調節座位,卻發現因為側面變形,駕駛位已經無法調節,只能大喊著:“往后座去.” 他話沒說完,就看到林巍已經放平了副駕駛的座位,一個縮身后滾翻,落在了后排的座位上。 他急忙連滾帶爬的也從中間往后爬。 “砰!砰!砰!” 連續三槍,副駕駛的玻璃上出現了極其明顯的三個彈痕,崔斗日目瞪口呆,他沒從見過這么牛逼的玻璃,他干脆咬著牙拿著左輪貼在車窗上,再次扣動扳機。 對于崔斗日來說,幸運的是,槍沒炸膛。 對于林巍而言不幸的是,子彈打碎了玻璃。 防彈玻璃的堅硬強度是一個整體,當一點被擊碎,整體的硬度就沒了保證,于是,崔斗日大笑著退后兩步,再次連開兩槍,打空彈夾,手下這才提著球棍猛地砸向破碎的玻璃。 玻璃碎裂一地,尹炫優只覺得吾命休矣,他下意識的看向了眼下唯一似乎能救他命的人,卻發覺,林巍臉上竟露出了有些猙獰的笑。 “六法.” 不等尹炫優讀懂這是什么意思,下一刻,林巍猛地拉開右邊車門,不用手推,而是打開一條縫后,一腳踹開,這一下便讓堵在門口的兩個暴徒直接被撞開。 其他暴徒登時呼喊著:“這邊!林巍!” 但迎接他們的,不是束手待擒的綿羊,而是憤怒的,腎上腺素狂飆的林巍。 崔斗日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從褲兜里摸出子彈,打開彈倉給左輪上膛。 “聽說林社長很能打,我專門搞了把槍來” “你搞少了!” 林巍一聲爆喝,一腳踹開車門邊的一個持刀暴徒,下一刻,竟一躍而起,單手撐著車頂,以一個優雅卻不失迅猛華麗的飛躍,在車頂滑著從車右側飛向左側。 崔斗日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而林巍卻不管不顧,縱然此刻身前有三把長刀砍來,他只是一個詭異的向下蹲伏——一個滑鏟,直接踹在了一個暴徒的腳踝上。 他的動作既迅猛又快捷,那些暴徒有生之年,從未面過這樣詭異的打法,朝著頭、胸砍去的刀棍落空不說,被滑鏟的暴徒更是腳踝以肉眼可見的角度歪斜了起來。 那暴徒還沒倒地,林巍就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用驚人的核心力量旱地拔蔥似的側身手一撐,便恢復了站立。 他單手扯著那崴了腳的暴徒,本意是扯著他的外套將他拎起來擋刀,但或許是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他力氣太大,爆發力太強,竟然直接將那人劣質的衣服撕爛,從肩膀縫合處斷裂開來,被他扯下一條連著衣領的袖子。 “西八。” 林巍罕見的低罵一聲,但原本的攻防思路被打破,右手邊的冷刀已經砍來,他只能險之又險的側向讓步,但這樣臨時反應的代價,就是那些暴徒已經合圍而來。 林巍能一個打十個,但這必須要建立在他始終將戰場拆分成一對一,一對二,一對三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不能被人團團圍住。 七八把刀同時朝著他砍,他反應再快速度再快也只有雙手雙腳,必會吃刀! 此時的林巍手里只有被他拽下來的一條外套的袖子,但林巍此刻大腦仍在神經超載的高速運轉之下,此時此刻,他除了憤怒與殺意恒繞心頭,一切畏懼和茫然的想法都不會出現。 直至此刻,或許只是不到半秒,他便再度有了PlanB。 但不等他的第二計劃實施,身后突兀一聲槍響。 “社長蹲下!西八!死!死!死!” 尹炫優發出了尖叫,他雙手生疏的手持著自己拼了命才從打開的手套箱里取出的手槍,對準了包圍著林巍的暴徒們,接連扣動扳機。 一邊扣下扳機,一邊還發出近乎于失去理智的大喊。 暴徒們的注意力全在林巍身上,誰也沒想到會有一個家伙突然從后邊開槍。 一時間,朵朵血花飛濺,唯有林巍在尹炫優話沒說完的時候,就看到了他舉著槍的顫抖的手,不用他提醒,就趴下身去。 如此近的距離,尹炫優根本不用瞄準,只要對個大概開槍就是,槍槍飆血。 暴徒們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大喊。 而尹炫優此刻額頭流淌著鮮血,俊秀的臉上,卻滿臉猙獰的沒有半點猶豫,一次,兩次,三次,直到無論怎么扣動扳機都沒有子彈射出,才恍惚著發現,自己沒子彈了。 “他沒子彈了!” 早就一個翻身躲在車邊兒的崔斗日一聲大喊,滿頭大汗的給左輪彈倉里塞子彈——說時遲那時快,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崔斗日才將兩顆子彈塞進彈倉。 左輪手槍的弊端就在于如果沒有上彈器,就只能一枚一枚的塞進彈倉里。 此刻他腎上腺素飆升,手不自覺的發著抖——這是身體的本能,他的血液高速奔涌著,心跳速率狂飆,無法控制力量,便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這讓崔斗日原本就生疏的上膛動作愈發緩慢,他看著林巍趁亂朝自己撲來,一咬牙,也不管才裝了兩枚子彈,就關上了彈倉。 下一刻,他用槍對準了飛撲而來,滿臉殺意的林巍,兩人幾乎只有一個身為,林巍伸出的右手,幾乎都要摸到他左輪的槍口。 “死!” 崔斗日發出一聲嘶吼,而林巍卻在他不可思議的視線下,偏了偏身子。 如此近的距離,他怎么能射空? 可他卻還是射空了——或者說,射偏了。 這一發子彈沖向林巍左臂,在他肩頭炸出一枚血花,可他卻臉上不見半點慌亂,而是十分極限的,在他扳機尚未回位的瞬間,右手中指摸到了他手中左輪的彈倉。 這種老式左輪的彈倉轉動是簡單的機械結構——當扣下扳機時,彈倉解除鎖定,自動轉動將下一發子彈送到擊發位置。 而林巍卻在他扣下扳機的瞬間,手指撥動了彈倉。 沒有扳機鎖定的彈倉,被林巍手指的力量,撥動著轉動了起來。 崔斗日怒喝一聲,不管不顧的再次扣動扳機,隨著扳機扣動而彈出彈回的擊錘,砸在了輪轉的彈夾中空空的彈倉之中,卻發出了一聲空響。 彈倉里還有一發子彈,但那一發子彈會在第幾次扣動扳機的時候響起? “玩過俄羅斯轉盤嗎?” 林巍的手已經卡在了左輪的扳機處,崔斗日連續發力,卻發現對方的力量遠比自己要大得多,下一刻,他手里的左輪便落在了林巍的手里。 崔斗日不愧也是街道里殺出來的狠角色,他本就不擅長使用槍械,在這一瞬間,手摸向腰部,可林巍的動作卻更快。 他手中易主的左輪頂在崔斗日的頭上,他瞪大雙眼,看著林巍飛快扣下扳機。 “一,二” 崔斗日空白的大腦,只讓他聽到兩聲空響。 而林巍在數到三前,卻猛地調轉槍口,對準自己的豪車方向,扣動扳機。 “三。” 槍火轟鳴,子彈飛射而出,將一個正在試圖追砍尹炫優的暴徒一槍爆頭。 尹炫優再次發出一聲驚叫,卻趁此機會,手忙腳亂的重新拉上車門,按下鎖門鍵。 崔斗日靈魂歸位,再想拔刀,可林巍手里的左輪化作鈍器,卻在他拔刀前,重重砸在他的臉上。 一下,兩下,三下。 足足三下飽含怒意的憤怒錘擊,讓崔斗日的鼻梁骨和下巴骨發出駭人的破碎響聲,他渾身力氣隨著劇痛被抽空,拔出來的刀還來不及揮舞,腦袋就被林巍抓著頭發,猛地砸在他身側轎車車頂上。 轎車車頂,都被崔斗日的腦袋砸出一個人臉的凹陷痕跡。 此刻還站著的暴徒都被林巍可怕的氣勢所震懾,盡管他還是赤手空拳,手里的左輪好像也沒了子彈. 可當林巍臉上緩緩流淌著一道血線,微微偏頭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卻還是不約而同的退后一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