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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脫困的石大寬死死握著手榴彈，鉚足了力氣，狠狠的再度砸上去，日軍終于倒地，但手卻是抓住了再度準備砸上去的石大寬的手腕。

    石大寬的求生意志有多強烈，這次在日軍步兵身上也同樣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哪怕被砸到已經(jīng)產(chǎn)生幻覺，日軍爆發(fā)出的最后力量也讓石大寬無能如何都擺脫不了。

    努力要活下去的石大寬突然想起二哥寫的家信里面所說的：日本人就是豺狼野獸，他們兇我們必須要比他們更兇更狠，否則，殺不死他們。

    石大寬毫不猶豫的猛然將頭下壓，狠狠一口咬在日軍的頸動脈上，那一口，近乎用盡了石大寬17年人生的力量，一股腥臭味兒瞬間充斥著石大寬的口腔，日本人的慘嚎震耳欲聾。

    但石大寬沒有松口，更是學著豺狼的模樣拼命擺起了頭，豺狼就是如此撕開獵物的血肉的。

    他成功了！

    身下的日軍逐漸停止了掙扎，曾經(jīng)鉗住他手腕的兩只手也軟趴趴的耷拉下來。

    石大寬也在此時抬起了頭。

    滿臉鮮血的少年士兵猶如惡魔，嘴里還叼著一坨血肉連著一段黃白色管狀物.

    看到這一幕的日軍紛紛寒毛直豎。

    而這，只是中日數(shù)千士兵對戰(zhàn)的一個小小縮影，比這更殘酷的戰(zhàn)場比比皆是。

    因為，雙方都沒了退路。

    日方是指揮部下了死命令，今日必要攻克高家?guī)X和八斗坊，不惜代價。

    中方是已經(jīng)退伍可退，后方就是師部，再退，石牌就沒了。

    漫山遍野絕望的慘嚎，就連山下面無表情的日軍指揮官背心都遍布冷汗。

    距離戰(zhàn)場不過800米的村上起作中將在一個小時內(nèi)也總共只拿起過兩次望遠鏡看向戰(zhàn)場，他在等待，等待這場殘忍的白刃戰(zhàn)分出勝負。

    這名在棗宜會戰(zhàn)中一戰(zhàn)成名的日本陸軍中將無比堅信帝國陸軍將會獲得這場非常規(guī)戰(zhàn)斗的勝利。

    “傳我的軍令，將我11師的軍旗，插上高家?guī)X最高處，告訴31團、32團所有將士，我將于他們同在，人在陣地在，陣地失，則我全軍皆亡！”而在對面一個山頭上看著這一切的胡姓師長卻是做出了另一種選擇。

    “師座，還沒到這個地步啊！我們前面的人還在和日軍戰(zhàn)斗，并沒有潰敗跡象！”一邊的少將參謀長大驚失色，連忙勸誡自己這位年輕長官。

    這時候上頭，出現(xiàn)長官陣亡，戰(zhàn)場必崩。

    “潰敗？如果我?guī)熫娖煸俨徊迳细叩兀蛟S連享受潰敗的機會都沒了。”胡姓師長將望遠鏡遞給自己的參謀長。

    望遠鏡的視野里，500米外，一隊至少超過百人的日軍正在沿著山邊高速向師部運動。

    “狗日的小鬼子，又來這套，我去帶警衛(wèi)連迎敵。”少將參謀長剛說完，臉色卻是慘白一片。

    他剛剛想起來，師部最后一個警衛(wèi)連在20分鐘前剛被派往八斗坊增援。

    現(xiàn)在師部除了師長和他以及50名文職人員，再無戰(zhàn)斗人員了。

    “所有人，拿上能拿上的武器，跟我一起，將軍旗插上高家?guī)X最高處。”胡姓師長提起手槍向外走，腳步微微一頓。“給軍座和陳司令發(fā)電，就說，我11師上下，將和日寇拼盡最后一滴血，若石牌失守，我之殘骸不必收斂，就讓之留于此地山野，以做懲罰！”

    一面軍旗，被高高插上高家?guī)X山巔！

    “師座親自督戰(zhàn)，弟兄們殺啊！”看著師部軍旗突然立在自己身后，山坡上已經(jīng)疲憊欲死的中方官兵們突然再度爆發(fā)出勇氣和力量。

    吶喊聲震耳欲聾。

    就連還在數(shù)公里外四方灣戰(zhàn)場上的唐刀和四行團所屬幾乎都能聽見。

    唐刀凝目西望，腦海里突然想起未來中國地理志上對石牌這場保衛(wèi)戰(zhàn)的獨白：“那時候，中國農(nóng)民家的孩子營養(yǎng)普遍不好，十六七歲的小兵，大多還沒有上了刺刀的步槍高，他們就端著比自己還長的槍上陣拼命，如果他們活著，都已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了。他們也會在自家的橘園里吸著小口的香茶，悠閑地看著兒孫，溫暖地頤養(yǎng)天年，可他們?yōu)榱藙e的中國人能有這一切，死掉了！”

    眼淚，突然溢滿眼眶！(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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