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出征前夕【二合一】-《大魏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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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傳召趙弘潤,是想跟兒子商量一下出兵御敵的事,可眼下,他已沒有這份心思。
而他相信,面前的這個兒子,此刻也沒有這個心情。
“弘潤,你先回去吧,待過兩日,等南梁王與韶虎回到了大梁,朕再與你等商議出戰(zhàn)之事。”
“是,父皇。”趙弘潤低了低頭。
正如魏天子所猜測的那樣,此刻趙弘潤的思緒異常混亂,的確沒有這個心思。
不過在離開甘露殿前,他說出了此番的來意:“父皇,兒臣希望能為六叔守孝。”
魏天子深深看了一眼趙弘潤,隨即默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知道,怡王趙元俼對趙弘潤這個侄子向來是視如己出,當(dāng)初叔侄二人的感情,比他這個親生父親還要深厚,因此,趙弘潤應(yīng)當(dāng)為那位叔父守孝。
“應(yīng)當(dāng)?shù)摹!蔽禾熳訃@息道。
見得到了父皇的首肯,趙弘潤拱手施禮,隨即便離開了甘露殿。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魏天子默默嘆了口氣,在思忖了半響后對童憲說道:“童憲,以朕的名義向朝野宣告,怡王趙元俼,于中陽行宮叛亂當(dāng)夜,拼死護(hù)駕,不幸被亂黨所害。另著宗府,免了老六的一切……過失吧。”
“是,陛下。”童憲躬身退離了甘露殿,到殿下召人傳達(dá)圣諭去了,只留下魏天子獨(dú)自一人躺在殿內(nèi)的臥榻上。
『四哥……』
『四王兄……』
閉著眼睛回憶著,半響后,魏天子喃喃低罵了一句:“蠢材,朕難道……還會真的殺你么?”
魏天子明白,老六趙元俼之所以選擇服藥自盡,歸根到底就是不希望兩個人難做,而這兩個人,正是他趙元偲,以及老六視如己出的侄子趙弘潤。
而趙弘旻講述的情況也證明了這一點(diǎn):趙元俼本來是有機(jī)會逃離的,因?yàn)樵S多宗衛(wèi)都暗中希望幫助這位仗義豪爽的怡王爺逃離,但趙元俼卻偏偏選擇了自盡,讓中陽行宮那晚的逼宮事件,能讓魏天子給朝野一個交代。
沒來由地,魏天子感覺心口傳來一陣陣的絞痛,隨即,眼前天旋地轉(zhuǎn)。
隱約間,他聽到了童憲驚慌失措的喊聲:“來人!快傳御醫(yī)!快傳御醫(yī)!”
而與此同時,趙弘潤與宗衛(wèi)長衛(wèi)驕已離開了皇宮,再次回到宗府的監(jiān)牢,見到了六王叔趙元俼的遺體。
當(dāng)晚,趙弘潤在六王叔趙元俼的遺體前坐了一宿,直到天亮,他才召來宗衛(wèi)們,收斂六王叔的遺體,準(zhǔn)備喪事。
對于趙元俼的喪辦之事,魏天子與趙弘潤都希望按照王侯規(guī)格下葬,但宗正趙元儼卻反對。
倒不是對趙元俼曾經(jīng)架空了自己心存什么怨恨,趙元儼只是認(rèn)為,既然趙元俼做出了『勾結(jié)蕭逆』、『逼宮作亂』的事,按照族制,就不得葬入祖墳,甚至于,還要將趙元俼在宗譜中劃除。
畢竟祖制明確規(guī)定:謀反作亂者,不為姬趙氏子孫。
經(jīng)過趙弘潤的強(qiáng)烈反對,宗府宗正趙元儼最終妥協(xié)了:不將趙元俼在宗譜中除名。
但作為代價(jià),宗府不會出面操辦趙元俼的喪禮。
雖然趙弘潤感到氣憤,但他也能理解趙元儼的為難,畢竟當(dāng)日在中陽行宮,六王叔趙元俼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了逼宮犯上的事,倘若此刻宗府大張旗鼓地為趙元俼操辦后事,當(dāng)日那些王公貴族會如何看待宗府?
因此,趙元俼的后事,宗府是絕不可能插手的,因?yàn)樗S護(hù)祖制。
甚至于,就連魏天子都不能出面。
只能由趙弘潤個人的名義,替趙元俼操辦后事——以侄兒的名義。
只有這樣,那些王公貴族們才會看在『死者為大』的份上,替王室守住這個秘密,默認(rèn)趙元俼是在中陽行宮的當(dāng)晚為了護(hù)駕而遭遇不測。
次日,趙弘潤在怡王府為六王叔趙元俼操辦了后事。
事實(shí)上,當(dāng)日前來吊念的人還是非常多的,無論是知情或者不知情的王公貴族或者世家,皆有代表前來吊念,只不過那些知情者,幾乎都是看在『肅王趙潤』的面子上來的。
并且,這些人在吊念之后,便迅速以各種理由告辭,并沒有留下用飯。
也難怪,畢竟六王叔趙元俼終歸是與蕭逆不清不楚,他們可以看在趙元俼平日里的為人以及肅王趙潤的面子上前來吊念,但是,也必須與趙元俼劃清界限——謀逆作亂,這是一條就算是姬趙氏王室子弟都不能逾越的界線。
期間,趙元俼的宗衛(wèi)長王琫,亦帶著這兩個月都躲在肅王府自己閨房內(nèi)不出門的玉瓏公主,前來吊念。
當(dāng)時,王琫忍不住再次舊事重提,指責(zé)趙弘潤當(dāng)日不該領(lǐng)著人追擊他們。
畢竟當(dāng)時,他王琫明明已說服了趙元俼逃走,但是在看到了趙弘潤后,趙元俼頓時改變了主意——可能是因?yàn)樗浪勤w弘潤憧憬的對象,因此,趙元俼不想在最后,仍然給這個視如己出的侄子一個壞的榜樣。
聽著王琫的職責(zé),趙弘潤起初一言不發(fā),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住時,他終于將這些日子以來壓抑在心中的憤懣都宣泄了出來,吼得王琫默然不語。
其實(shí)王琫也明白,論心中的悲痛,眼前這位肅王殿下未必會比他少,畢竟這位殿下,一直以來都將六王叔看成父親。
在彼此都平靜下來之后,王琫對趙弘潤說道:“殿下,卑職想離開大梁。”
趙弘潤疑惑地看著王琫,不明白王琫的意思。
見此,王琫遂解釋道:“王爺雖然不在了,但王爺最后未完成的遺愿,卑職希望替王爺完成……除了一方水榭外,王爺在國內(nèi)仍有不少人脈,其中或有蕭鸞的人手,卑職想將這些人揪出來。”
在說這番話時,王琫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趙弘潤。
盡管趙弘潤只是怡王趙元俼的侄子,但那么多年來,在王琫看來,趙弘潤跟怡王趙元俼的兒子也沒有什么區(qū)別,因此,所謂子承父業(yè),怡王趙元俼的一切家當(dāng)、人脈、隱秘力量,都應(yīng)當(dāng)由趙弘潤這個侄子或義子來繼承。
同理,作為怡王趙元俼的宗衛(wèi),王琫想要有所行動,最起碼得征得趙弘潤的同意。
“有線索么?”趙弘潤問道。
王琫搖了搖頭,如實(shí)說道:“殿下,王爺手底下有兩撥人,一撥是我們這些宗衛(wèi)所知的,明面上的人,還有一撥,總算是我也不知,只是感覺有這么一撥人。”
說話時,他想起了當(dāng)初那名在怡王府扮成家仆自由出入書房,與趙元俼密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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