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次日,擔(dān)任宮廷衛(wèi)卿之職的馬括,照舊前往薊宮。 衛(wèi)卿,顧名思義即是衛(wèi)戎(軍)的長官,職權(quán)與魏國的衛(wèi)尉或者衛(wèi)將軍類似,但在官階上超過后兩者,尤其是在韓國目前仍然并未設(shè)置太尉的情況下,衛(wèi)卿的權(quán)限非常大。 不過目前嘛,馬括每日的任務(wù)除了巡視薊城的防衛(wèi)以外,就是監(jiān)督在薊宮施工的那些工匠們,督促他們盡快修繕這座宮殿,免得被人看笑話。 然而今日當(dāng)馬括來到薊宮后,他卻忽然聽宮內(nèi)的內(nèi)侍稟報,說韓王然昨日夜不能寐,竟然在薊宮的正宮偏殿,處理了一晚的政務(wù)。 聽說這個消息,馬括大為驚愕,連忙急急匆匆趕到正宮的偏殿。 果不其然,待等他趕到正宮偏殿時,韓王然仍在伏案處理政務(wù),以及對韓國接下來的發(fā)展做以規(guī)劃。 “大王?”馬括走上前去。 韓王然抬起頭來,滿臉倦色地看了一眼馬括,隨即笑著說道:“馬括啊,你看寡人所擬的這條政令如何?……寡人有意在「浴水」兩岸增設(shè)墾田,挖渠引水灌溉,此事若成,可大大降低漁陽郡的糧食壓力。” 馬括低頭看了一眼韓王然所擬寫的那道政令大概,但更多的心思還是在眼前這位陛下身上,他皺著眉頭問道:“大王,發(fā)生了何事?據(jù)臣所知,大王一宿未曾合眼。” 韓王然沉默了片刻,在揮揮手遣退殿內(nèi)的宦官與小吏后,站起身來走向窗口,期間口中說道:“昨夜,寡人難以成眠,索性就起來處理政務(wù)……” “這……”馬括微微皺了皺眉,猜測道:“莫非是因為那兩名魏使所說的話?” 韓王然雙手扶著窗欞,深深吸了幾口清晨那清新的空氣,隨即憂心忡忡地說道:“趙潤此人,著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奇才,論武略,寡人不如他,論文韜,寡人亦不如他,與他相比,寡人唯一的長處就只有克己勤勉而已……” “大王,您太過自薄了。”馬括在旁勸說道:“不說微臣,申相亦對大王您贊不絕口,申相前后輔佐兩任先王,難道他還會看走眼么?” 韓王然聞言不禁苦笑起來。 不可否認(rèn),在如今的韓國宮廷,無論是以申不駭、張開地為首的文臣,還是以暴鳶、秦開為首的武將,皆對他寄托厚望,甚至于在私底下將他與其大伯韓王簡相提并論,認(rèn)為他韓然日后終能成為像「先王韓簡」那樣的賢明君主,引導(dǎo)韓國恢復(fù)榮光,成就一番霸業(yè)。 事實上,韓王然哪怕在當(dāng)初作為傀儡的時候,也始終懷揣著這個宏遠(yuǎn)的抱負(fù)。 但奈何他的對手太強大了…… 曾經(jīng)的魏公子潤、如今的魏王趙潤,在韓王然看來,這個對手簡直是無懈可擊——既有雄才偉略,又懂得勤勉實國,這樣的對手,要如何才能戰(zhàn)勝? 唯有勤勉! 比那趙潤更加勤勉! 聽了韓王然發(fā)自內(nèi)心的話,馬括為之默然。 事實上當(dāng)日在聽那兩名魏使說魏王趙潤每日雞鳴而起、月隱而息時,他當(dāng)時的面色也很難看,不過現(xiàn)在想想,相比較他,眼前這位年輕的君王觸動更大。 想了想,他勸說道:“大王,勤勉雖佳,但若是因此虧損了身體,卻是得不償失……” 韓王然聞言擺了擺手,輕笑著說道:“對上那趙潤,寡人唯一還有幾分自信的,恐怕也只有勤勉兩字了……既然他能堅持下來,那寡人亦能!” 二人正聊著,忽然有一名內(nèi)侍入殿稟報道:“大王,昨日入宮的那兩名魏使,今日又來求見,此刻正在宮外等候。” 韓王然點點頭,在遣退那名內(nèi)侍后,吩咐馬括道:“你去將那二人帶入宮中,寡人去梳洗一番。” “是!”馬括應(yīng)聲而退。 大概過了一炷香工夫,馬括便將魏使唐沮、范應(yīng)二人迎到了這座偏殿。 此時,韓王然前去后殿梳洗尚未回來,唐沮、范應(yīng)二人遂好奇地詢問馬括道:“馬括將軍,莫非韓王陛下還未起身?” 馬括沒有想那么多,便如實說道:“昨夜大王無心睡眠,索性便在偏殿處理政務(wù),方才得知兩位尊使前來拜見,顧及儀容,是故到后殿沐浴更衣,還請兩位尊使稍等片刻。” “哦哦——” 唐沮、范應(yīng)二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在馬括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眼眸中隱隱浮現(xiàn)出幾分仿佛計謀得逞的得意。 待等宮內(nèi)的內(nèi)侍奉上茶水,唐沮、范應(yīng)又坐在偏殿等了大概半個時辰,才瞧見韓王然在幾名宦官的跟隨下徐徐走入偏殿。 “讓兩位久等了。” 在邁步走入偏殿之后,韓王然笑著告罪道。 見此,唐沮、范應(yīng)二人連忙起身,拱手相應(yīng),口中連說豈敢、豈敢。 待等韓王然走到王座坐下之后,唐沮拱手道明了來意:“韓王陛下,我二人今日是特地來向陛下您辭行的。” 韓王然愣了愣,有些意外地問道:“兩位這么快就要歸國?” 唐沮微笑著回答道:“我二人已完成使命,不敢耽擱……” “這……”韓王然皺眉說道:“兩位尊使千里迢迢趕來薊城,寡人尚未為兩位擺酒洗塵……此事若傳揚出去,天下人還以為我韓人不懂禮數(shù)。不如這樣,兩位尊使再住兩日,容寡人一盡地主之誼,介時兩位再回國,如何?” “這個……”唐沮與范應(yīng)對視了一眼,二人臉上皆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見此,韓王然故意板著臉說道:“難道兩位嫌我薊城破舊,不愿久留不成?” 在旁,馬括亦怪聲怪氣地幫腔道:“幾頓酒席,我國還是請得起的。” 聽聞這君臣二人的話,唐沮苦笑著解釋道:“韓王陛下誤會了,我二人豈敢輕賤貴國、輕賤韓王陛下?我國陛下嘗言,天下諸國,他誰都不懼,唯獨韓王陛,是他心中大患……” “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