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死了!可死了!王雄該死,早該死!” “天上派下神人來了!兗州太平啦!嘿嘿!哈哈哈哈!” 何金水先是從床上坐了起來,兩眼昏昏地四處張望,然后突然開口絮絮叨叨,最后又發出一連串癲狂的笑聲,到處亂爬。 一群官員站在房間外面,臉色復雜地看著這一幕。 畢竟是一州的錄事參軍,州衙內排名靠前的官員,大家還是要來看一看的,結果這一見,似乎真的如傳言那樣,深受刺激,胡言亂語,但又不像是完全的胡言亂語。 “外感六淫,內傷七情,是人都有生病的時候,何知錄這病來得確實洶洶……” 楊泌昌上前一步,對著為首的狄進解釋道:“大夫診斷是陽狂病,已經開了定神丹,剛剛服下去,這藥還未生效……” 狄進淡然聽著。 此時的八大王恐怕都已經開始喝奶了,你給我整這一出? 不過還真別說,何金水這一瘋,確實瘋得十分果斷。 因為王雄還未交代。 如果王雄已經招供,失火焚毀的軍器庫,與何金水有關,此人私自將州衙的軍器交予一幫匪賊,養匪為患,那何金水必死無疑,全家也要流放千里,一個都跑不掉。 到那個時候,何金水再想裝瘋,就是毫無作用,誰都不會理會。 可現在罪案還未發,就得了陽狂病,官是肯定當不下去了,接下來只能在家宅里養病,實則就是想舍棄權力,保住性命。 哪怕大家心里有數,但瞧著其他官員兔死狐悲的眼神,一旦追究到底,就和人死為大是一個道理,終究會遭來非議的。 狄進轉身,朝前走了幾步,待得嘿嘿怪笑的何金水于背景中消失了,才開口道:“何家宅老呢?喚他來見我!” 不多時,宅老戰戰兢兢地立于面前:“狄同判!” 狄進道:“我昨日見何知錄時,他仍然身體康健,專于政務,怎的一日不見,就成了這般模樣?傳信之人說,他是得知王雄被擒,欣喜若狂,暈倒后發了病,何至于此?” 宅老支支吾吾:“這……小的也不知……官人就突然病倒了……” 狄進聲音平穩,既無溫和的撫慰,也無質問的冷酷:“你若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必顧慮,州衙的諸位官人都在這里,都會為你家官人作主的,但也不可隱瞞,聽到了沒有?” 楊泌昌心頭一驚,暗道不妙,宅老則迎著狄進的目光,再看到一眾州衙官人的表情,開始抹眼淚:“狄同判……諸位官人……要為我家阿郎作主吶!” 狄進臉上浮現出鄭重:“哦?有何冤情,速速道來!” 宅老道:“我家阿郎,不是突然發病的,前些時日回來,他就悶悶不樂,反復念叨,自己沒有瀆職坐視,縱容王賊,這幾日更是郁結于心,日夜操勞,就盼著王雄被捕,證明自己的清白!聽得王雄真被狄同判擒下,才會激動不已,一病不起……” 此言一出,氣氛再變,眾人的目光下意識地望向司理參軍胡瑞。 那日在大堂之中,雙方的沖突確實極為激烈,官員之間很少有把話說得如此露骨的,基本是指著鼻子罵,但若說一席話語將人逼瘋,似乎又顯得有些牽強…… 狄進卻正色道:“如此說來,何家上下以為,是胡司理逼瘋了何知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