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嘭!嘭!嘭!” 鼓聲如雷,在激昂的節奏中,臺上的撲手熱血沸騰,身軀前傾,仿佛斗牛抵在一起,巨大的骨肉碰撞聲不絕于耳,直來直往的力量宣泄,充滿著粗獷暴力的美感。 臺下的耶律宗真將古琴橫于膝上,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漫不經心地彈奏著,卻每每有畫龍點睛的妙處,使得整場角抵戲更加激昂亢奮。 遼圣宗耶律隆緒通曉音律,年輕時還與樂府中人稱兄道弟,能演奏很多樂曲,技藝水平極高,身為耶律隆緒的兒子,耶律宗真同樣善騎射,好儒術,通音律,擅繪畫,但別看他長得牛高馬大,貌若成人,今年才十四歲。 并非遼帝老來得子,而是前面幾個兒子都夭折了,目前十四歲的耶律宗真身體健壯,又從小得皇后養大,為正室嫡子,理所當然地入主東宮,為皇太子。 “我大遼的散樂如何?” 正百無聊賴地彈奏著,一位臉帶面甲的護衛,緩緩來到身后,耶律宗真目光一動,直起腰桿,側過頭去,開口問道。 護衛回答:“外臣不通音律,卻也覺得太子殿下寥寥幾音之間,便似金戈鐵馬,有氣吞天下的雄心壯志!” 耶律宗真淡然道:“莫要謙虛!聽說你幼讀兵書,手不釋卷,更精于漢、藏文化,也懂佛學,如此武有謀勇,文有韜略,大夏王有后啊!” 護衛道:“遠不及太子殿下!” 耶律宗真呵了一聲,笑容陡然消失:“李元昊,在孤面前,還不露真容么?” 護衛伸手,將面甲揭下,露出一張滿面風霜的臉來。 李元昊的臉型稍圓,并無那種刀削斧劈的凌厲之感,但雙目冷酷淡漠,鷹勾鼻高高聳起,嘴唇略薄,剛毅的五官徹底沖淡了臉型的溫和,帶著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態。 而相比起還未發育完全,就初露幾分魁偉之態的耶律宗真,李元昊只能算作普通身材,五尺有余,但整個人屹立在那里,又如同瀚海之中的堅石,受風沙沖刷而屹立不倒,有股千錘百煉之感。 同為太子,同為一方繼承人,卻因國力的絕對差距,一坐一立,而李元昊雖然在面對李成遇時,言明一切都要靠自己,遼人指望不上,可此時他的腰是微微彎下的,以示恭敬之態。 耶律宗真卻不滿意,臉色沉下:“你扮作使團護衛,來秘密見孤,是為了那件事?” 李元昊道:“是!” 耶律宗真厲聲道:“那刺殺宋使,又是何意?” 李元昊道:“是宋人害死我母,宋使卻要顛倒黑白,自是難以忍受!此人一死,我西夏使團危難自解,不可不殺!” 聽了前半句話,耶律宗真臉色更加陰沉,聽得后半句,才稍稍緩和:“還算有點實話,沒有滿嘴虛言!” 李元昊再度低下頭:“不敢!我夏州自祖父抗宋時,就奉大遼為宗,我父也多得遼帝陛下援手,我自當遵太子殿下之命!” “嗯!” 耶律宗真微微點頭,西夏對大遼俯首稱臣是理所當然,眼前之人還是有幾分乖覺的,話題重新轉回:“你方才所言,宋人害死衛慕夫人,又是何說法?別還是那些污蔑之言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