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宿住”怔了怔,趕忙道:“屬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蕭惠咬牙切齒:“可你探回來的情報,便是此意!宋人只用三百人,便滅了我大遼五百精騎,然后還有些村民相助?你們這群廢物,膽敢以下犯上,卻不能探得宋人的準確兵力……屬下?你是誰的屬下?來人?。 ? “在!” 幾個膀大腰圓的親衛走了進來,就見蕭惠一指“宿住”:“將這賤奴拖下去,軍杖五十,狠狠地打!” “宿住”勃然變色,這豈止是心緒不寧,完全是不講道理,趕忙對著劉六符哀求道:“劉軍議!劉軍議!” 蕭慈氏奴眼中倒是有些不忍之色,杖五十是要將人活生生打死的,雖說“金剛會”之前的所作所為,引起了契丹貴族的普遍不滿,但危急關頭還是要用人的,父親的怒火宣泄,未免有些過了。 劉六符則對于這個諜探求救的神情視若無睹,事事出面,想來這人也不可能是“金剛會”的首領,估計也就是個跑腿的辦事者,打死就打死了,與他何干? 就這般,“宿住”被親衛硬生生拖了出去,蕭惠胸膛起伏的程度終于消了些,冷冷地道:“宋人設伏,以數倍兵力敗我大遼精騎,又冠以盜匪污名,本將軍欲向上請命,興軍破了雁門各寨,伱們以為如何?” “父親!萬萬不可啊!” 蕭慈氏奴勃然變色,趕忙勸阻:“宋人緣邊十三座堡寨,皆有精兵把守,又有外圍各座軍鋪、烽燧,以作呼應,若是這么好被攻破,此前何必繞開它們,走小道入宋地呢?” 蕭惠翻了翻白眼,露出恨鐵不成鋼之色。 劉六符則心領神會,起身出列:“陛下仁德,一心開太平盛世,不愿破盟棄約,壞南北之好,統軍雖有雄心萬丈,也要為大局考慮,還望慎重!” “唔!” 蕭惠面容終于緩和,第一次對于反對自己的意見如此和顏悅色:“你說的對,陛下仁德,不愿興兵啊,然宋人咄咄逼之,該當如何?” 劉六符躬身行禮:“下官愿再往西陘寨一行,與宋人商議,如何能令雙方化干戈為玉帛,莫要再行這般無謂沖突!” 蕭惠盯著他,語氣有些緊張,聲音則低了下去:“能逼迫宋人在此事上讓步么?哪怕是稍作讓步?” 劉六符緩緩地道:“下官盡力!” 蕭惠點了點頭:“你去吧!事成后,本將軍重重有賞!” 劉六符退下,剛剛離開軍帳時,與匆匆而入的親衛擦身而過,豎起耳朵,又聽到后方傳來蕭惠的驚怒之聲:“那個賤奴竟敢傷人逃跑?好膽!好膽??!” 劉六符眉頭微揚,“金剛會”的成員果然桀驁,居然敢逃避軍法處置,只是這個辦事的手下一逃,倒也連累了“金剛會”的其他成員,再也不為遼軍前線所容了。 他搖了搖頭,帶上兩三個親信護衛,出了遼營,往宋地而去。 這次沒有蕭慈氏奴同行,劉六符一路駕輕就熟,很順利地在寨中大堂見到了狄進。 雁門關防線,是以雁門寨為核心,主要兵力都放在雁門寨中,西陘寨則處在最前沿,理論上如果遼軍發兵攻打,這里是首當其沖的地方,因此身為河東路的經略安撫使,一般情況下只需要駕臨雁門寨,就挑不出什么毛病了,正如御駕親征的天子,坐鎮中軍都已經了不得,根本不可能手持兵戈,站在最前線。 可偏偏狄進這些日子一直位于西陘寨中,連之前那個宋人的宦官監軍都來到了這里,此時正與之對坐,品著清茶。 當看到這一幕,再下意識地與蕭惠進行對比時,劉六符就知道,遼國在氣勢上已經輸了。 甚至是完敗! 既如此,作為一名小小漢人臣子的自己,也沒必要自作多情的上演國辱臣死了,劉六符上前拱手一禮,語出親熱:“仕林兄!” 楊懷敏側目,狄進則淡然道:“劉軍議若是為公務而來,還是稱官職吧,國事無私交!” 劉六符見到面前有位置,倒也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微笑道:“我此來為公為私,想想還是為私多些,就稱呼一聲仕林兄如何?” “上茶!” 狄進吩咐了一聲,氣氛終于緩和下來,才開口問道:“蕭將軍準備將尸體要回?” 這句話一出,劉六符的鼻翼間仿佛又縈繞起那股血腥氣味,那堆京觀的畫面,想必一輩子都忘不了,喉頭聳動了一下,緩緩地道:“既是盜匪,還是由貴軍處理為好!” 楊懷敏終于忍不住,嗤笑一聲:“嘁!” 當年楊業死于遼軍之中,宋廷這邊希望要回他的尸骨,讓其回歸故里,結果屢次派遣使者討要,遼人屢次不還,最后才不得不看著楊業最后安葬在了遼地。 現在遼人對待這些將士的尸骨,干脆是要都不要,實在令人寒心,就連楊懷敏都不齒了。 狄進并不意外:“也罷!宋遼終究是兄弟之國,這么多年邊境和睦,未生戰事,我軍就勞累些,將這些人埋了,不至于曝尸荒野,為山間野獸啃食……” “多謝!” 劉六符趕忙起身行禮,知道這是賣了自己一個好,回去后已經能有一份交代。 投桃報李之下,他也不再繞彎,直接拋出了目前雙方最關鍵的矛盾:“只是我軍蕭統領,還在掛念走失的五百精騎,不知仕林兄可否教我,如何尋到他們的下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