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尤其是契丹貴族,他們擔心與宋人發(fā)生沖突,會延誤平叛遼東,讓自己在遼東的利益遭受損失,至于河西之地的歸屬,那種長遠的事情,許多人是看不清的。 元妃蕭耨斤就是只在乎家族生意的反對者之一,但遼帝虎威猶在,力排眾議,她當時也不敢說什么,現(xiàn)在則趁勢道:“陛下糊涂啊,那群黨項人亡了,與我們何干?偏偏在遼東內(nèi)亂之際,派數(shù)萬兵馬護送那西夏使臣回去,還籌集糧草輜重,美其名曰為藩屬作主?實在沒道理!” “陛下豈會糊涂?若是讓宋人盡得河西,擁有了河套的養(yǎng)馬牧場,那才是禍患無窮!” 蕭孝忠暗暗搖頭,但此時也不分辨,只是道:“現(xiàn)在要做的,是將興靈的軍隊調(diào)回,穩(wěn)定燕云,再速速將遼東叛亂壓下,驅(qū)逐高麗,宋人眼見我大遼沒了內(nèi)亂,也就不敢放肆,到時是戰(zhàn)是和,如何談判,便是我大遼說了算!” 蕭耨斤卻皺起眉頭,突然道:“宋人真的要打嗎?怎么聽著,是像故意嚇我們退兵呢……我們現(xiàn)在退了兵,是不是反倒吃了虧?” “不能這般想!” 眼見這位妹妹還在猶豫,蕭孝忠使出絕技:“四弟領(lǐng)兵平叛遼東,親近皇后的蕭匹敵則出兵遼西,這是陛下依舊在努力平衡朝內(nèi)的局勢!倘若將蕭匹敵召回,他寸功未立,皇后將來還如何與你相爭?” “嗯?” 果不其然,蕭耨斤腰桿頓時挺起來了,昂起脖子,好似一只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的斗雞,即刻點頭:“大兄所言有理,必須要將蕭匹敵速速調(diào)回,萬萬不能讓他立功,掌握軍權(quán)!” “倒也不必催促,我還是盼著他能穩(wěn)定興靈,讓宋軍無功而返的……唉!” 蕭孝忠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這么做是對是錯,或許真如那些反對的漢人官員所言,止渴于鴆毒,來日后悔莫及啊!” “好了好了!我大遼不會打不過宋人,只是不愿意在這個時候開戰(zhàn)罷了!” 蕭耨斤瞬間說服了自己,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今日之辱記下,來日必定讓宋人出更多的歲幣與土地!” 等遼帝死后,她解決了蕭菩薩哥那老物,坐穩(wěn)太后的位置,執(zhí)掌大遼的權(quán)勢,到時候就給宋人好看! 兩國的執(zhí)政太后較量一番,傳揚后世,也是一段佳話,如果她還能奪取了宋人的關(guān)南乃至代北之地,重定地界,那她在史書上的名聲,不會比承天皇太后遜色! 蕭孝忠沒有陪妹妹一起做夢,身為北府宰相,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忙碌。 最關(guān)鍵的是,如今一言九鼎,掌控朝局的,依舊是遼帝耶律隆緒。 他們希望蕭匹敵的軍隊從興靈撤回,以保護燕云為第一要務,陛下又能否被他們說服? 所以蕭孝忠還得見一個人。 監(jiān)國太子耶律宗真。 耶律宗真今年十五歲,除了下巴上的胡須還不茂密,身軀高大健碩,雙目炯炯有神,無論是從體格,還是從處理政事的能力上,都比同齡人成熟許多。 可惜不夠。 相對于他的地位和責任,遠遠不夠。 “太子殿下!” “大舅來了!” 于是乎,雙方相見,太子主動迎上,語氣親熱。 這位以前稱呼自己為大相公,近來元妃一族的勢力已經(jīng)明顯強過皇后,在私下就改了口。 蕭孝忠對此的感受很復雜,既希望于這位妹妹親生的兒子,將來能夠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家族這邊,又覺得他相比起如今的遼帝,差得太遠。 而大遼如今看起來蒸蒸日上,實則內(nèi)部隱患重重,并不比當年遼帝年少登基時的局面強多少,那時的蕭綽和耶律隆緒能夠力挽狂瀾,將國家?guī)肴㈦A段,接下來輪到的蕭耨斤和耶律宗真…… 算了,沒什么好比的! 坐下之后,蕭孝忠先是詢問了近幾日的朝政,做好鋪墊后,再進入正題:“宋欲北伐,侵我大遼,殿下可有聽聞?” 太子冷哼一聲:“孤不信南朝敢如此為之,這不過是想要盡滅西夏,奪取河西的策略罷了!” 蕭孝忠并不直接反駁,而是問道:“倘若宋人真要北伐,以如今燕云的兵力,能否抵擋?” 太子目光沉了沉,遼國一直號稱數(shù)十萬騎兵舉手可集,足以從位于燕山南側(cè)的遼國南京道,一直打到汴京城下,好像兵力充足,完全可以力壓宋朝。 但現(xiàn)實中,遼國常規(guī)軍力一直維持在二十萬到三十萬之間,如澶淵之戰(zhàn)里,蕭綽和耶律隆緒就是舉全國之力,率領(lǐng)二十萬鐵騎南下,這二十萬是實打?qū)嵉木鴱妼ⅰ? 至于上限,歷史上天祚帝征女真時,一口氣拉出了七十萬大軍,這里面的水分就很大了,所以后來被打得丟盔棄甲,近乎全軍覆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