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夏竦給趙稹出了這么個餿主意么?” “戰馬……騎兵……” 狄進思索片刻,對著道:“放心吧,河西亂不了,去將野利將軍請來!” 楊文才感受到這位強大的信心,倒也沉下心來,去請人。 半個時辰未到,野利遇乞雄赳赳氣昂昂地入內,到了面前重重抱拳,用還不是很熟練的漢話道:“末將拜見狄相公!” 狄進扶住,熱情地將他帶到桌邊:“將軍請!” 這位作為奪取興州的功臣,雖然不似其兄長直接被封為特進、檢校太師兼侍中、行夏州刺史,但在狄進的舉薦下,為河西路兵馬都總管。 這個職務可比起其兄那個夏州刺史,要有實權多了,很明顯的分化之策,讓原本都頗有軍事才能的兄弟倆人產生分歧。 事實證明,效果很好。 野利遇乞和野利旺榮近來的關系就越來越僵,野利旺榮更希望與黨項部族接觸,消除野利氏出賣李氏的負面影響,收攏黨項各部的人心,野利遇乞則與漢人官員往來頻繁,努力融入這個圈子里。 既然對方想要與漢人親近,地位又微妙,狄進便隔三差五地邀請他一回。 惠而不費的事情,卻讓野利遇乞感受到了極大的尊重,抱著投桃報李的心思,坐下后立刻道:“末將聽到外面有些傳聞,與戰馬有關,若相公需要末將辦事的,請盡管示下!” “馬政……” 狄進笑著嘆了口氣,語氣感慨,擺出推心置腹之態:“這是我朝繞不開的一個話題啊!” “馬匹是軍事戰略的重要物資,戰馬不僅是決定戰事成敗的軍隊裝備,也是后勤運輸物資的保障工具,如今我朝的馬政卻是一言難盡,連帶著不僅騎兵稀缺,后勤都往往跟不上,成為軍隊里最薄弱的一環!” “但事實上,在太祖太宗兩朝,馬政都是朝廷極為重視的。” “那時正值晚唐和五代百年亂世,人少地多,就連京畿之地,都能圈出六個牧監,同時三衙轄下的各部馬軍,也都有自己的專用牧場。” “待得先帝一朝,于宰相陳公堯叟主持下,全國又設立了多個監牧區,推行馬政改革,在大中祥符年間,京畿及河南河北牧監總數,一度達到了二十二座!” “可惜好景不長,隨著人口的繁衍,農牧爭地成為主要矛盾,因為養馬太費土地了,人口上去了,地都來不及種,哪有大片大片的肥沃土壤,讓我們來養馬?” “當種馬場大片大片地給人占去種田,國家的馬政變成什么樣子,就可以預期了,關鍵是在里面貪墨的還不少……” 有些話狄進當然不會說,比如到了神宗朝最夸張的時候,每年要花上百萬貫,卻只能出兩三百匹能用的戰馬,簡直就是笑話。 等到王安石變法,雖然推出了保馬法,但大頭還是靠熙河路茶馬互市,每年通過交易可獲得的一兩萬匹戰馬,再加上保馬法寄養在民間的馬匹,才足夠了軍隊所需。 所幸這些頭疼的事情,隨著河西的收復,都迎刃而解。 無論是賀蘭山下,還是黑山腳下,都有大片大片牧場,河西良馬曾經是多少宋軍將士羨慕的坐騎,現在毋須羨慕了,河西良馬都將是他們的了! 當然話是這么說,河西回歸后,河西的一切也將是國朝的,實施起來卻不是這么簡單。 就算是二丁抽一的李元昊,也不能強行掠奪各部的戰馬,如何讓這群番人部落將馬匹交出,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至于將幾片最肥沃的牧場收歸朝廷所有,其中更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要知道之前令興州投降時,宋軍可是承諾,黨項人依舊居于賀蘭山下的,現在由朝廷接收牧場,是不是臨時毀諾? 所以保甲法在前,保馬法在后。 急切不得。 現在趙稹要奪各部的戰馬,狄進也是先闡明了馬政的重要性,再將態度明明白白地展現出來:“請將軍放心,自來都是興利為上,爭利為下,現在河西皆是我朝的子民,即使為了良馬齊備,官府也不會與河西子民爭利,而是要合理地發展馬政,讓一切重回正軌!” 野利遇乞的漢話還不太好,聽得有些迷糊,但卻知道該怎么表明態度:“末將明白!明白!這件壞事,是那位趙大官人做的,我們大伙都知道,狄相公最公正,絕不可能這么干,末將愿意去各部,告訴他們這里面的真相!” 狄進展顏笑道:“多謝將軍!” “哪里哪里!” 野利遇乞興奮起來。 以這位的年齡和功績,除非作死造反,不然就算宦海有所沉浮,后續的執政時期也遠比其他老臣要長得多,到時候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能有這樣的靠山,簡直做夢都要笑醒。 與那垂垂老朽的趙稹在一起比較,黨項人都知道怎么選! 宣撫使? 宣撫使算個屁,狄相公才是河西的話事人! “趙相公為宣撫使,宣布威靈,撫綏邊境,安內攘外皆為其責,若是強行下令,我亦無法違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