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劉娥這才將另一份奏報遞了過去:“此乃雄州急報,為大名府同呈中書的,官家看看吧!” 趙禎接過細細看了,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前一后兩份奏報,都是大名府送過來的。 不過相比起前一份令京師沸騰,只因那位信使在入京后就高聲呼喝,四處宣揚,如今已是人盡皆知,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另一份傳入中書門下的信報,便是讓朝堂震動。 因為有遼國使臣至雄州,怒斥宋軍所作所為,言語中也透露了遼國內(nèi)亂剛平,并不愿傾國之力南下,可罷戰(zhàn)言和,兩國重定盟約。 可對此有一個條件,是宋廷必須自承北伐過錯,承認這次是他們率先開啟戰(zhàn)端,壞兩國盟約,興不義之兵! “燕云十六州自古以來都是我中國的國土,遼人堂而皇之地占據(jù),反斥我朝興不義之兵?” 趙禎看到這里已經(jīng)忍受不了了:“這等辱國盟約,朕絕不會簽,難道外面的朝臣都是為了此事請對?難道他們準備同意北虜?shù)臈l件?” 稱北虜而非遼人,這就是撕破臉皮了…… 兄弟之國? 兄弟個屁! 都恨不得對方死! 相比起年輕官家的激憤,年邁的太后語調(diào)依舊平淡:“朝臣所求,首要的是北伐的劉平軍安然退回,守御三關與雁門,讓河北河東有自保之力,京師也毋須擔心契丹鐵騎的威脅……” 趙禎再度變色,咬牙切齒:“外夷之輩,向來畏壯侮怯,我國朝之所以太平,絕非一紙盟約,今日天下承平,靠的不是一味退讓,而是國富民強……這些話都是大娘娘昔日教導兒臣的啊!” “老身自不會畏懼妥協(xié),不過官家也莫要怪群臣恐慌,這終究是事關一朝國祚,天下萬民,不該逞血氣之勇!” 劉娥凝視過來:“何況大名府鎮(zhèn)守夏竦,還欲北進,揚言后方狄青破中京,遼人軍心動蕩,涿州劉平堅守,尚未失去斗志,可再攻燕州,奪取燕京!官家以為如何?” 趙禎怔住。 這夸張了吧? 對于狄青的豪情壯舉,他固然感到難言的振奮,但也清楚,那終究是占了前線主力廝殺,后方遼帝駕崩的便宜,當真按照兵力計算,狄青率領的河西數(shù)千騎兵,是怎么也打不下中京的。 而如今,趁著狄青突襲中京,遼人軍心動蕩,將北伐軍撤回,減輕損失,才是重中之重,如果繼續(xù)攻打燕京,且不說能夠攻下,就算拿下了,又怎么守得住呢? 眼見趙禎都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劉娥繼續(xù)道:“官家這下明白了吧?在群臣看來,如今御寇才是當務之急,偏偏夏竦還奢談北進,他們豈能不急著請求賜對?” 趙禎皺起眉頭,緩緩地道:“這確實不該……” 夏竦作為北伐的直接推動者,當然是第一個不愿意承認北伐失敗的,也不希望與遼國繼續(xù)簽訂盟約,所以兩封來自大名府的信報,有如此分明的區(qū)別對待。 但臣子綁架民意,將前線的戰(zhàn)果當作后方廟堂的博弈籌碼,也是讓天子難以忍受的,趙禎由此就對夏竦惡感大增。 不過同時,這位官家的心里也有了濃濃的疑惑。 夏竦原本并不是太后一力提拔,但此次由他提出《平燕十策》,屯兵河北,最終悍然北伐,就是站到了太后的陣營里面,一榮俱榮。 可此時此刻,這位大娘娘與他的溝通,分明是想將夏竦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為何有這樣的改變? 腦海中轉過這個念頭,趙禎開口道:“既如此,就請這些臣子入內(nèi),當面進諫奏疏吧!” 劉娥微微頷首:“開殿門!” 半刻鐘后,就聽一連串腳步聲由遠及近,二十幾位以身穿緋袍為主的官員匆匆走入殿內(nèi),一個個氣喘吁吁,灰白的胡須顫抖著,行禮后迫不及待地道:“臣等懇請?zhí)蟆⒐偌屹n對!” 劉娥默默等待,見得兩府宰執(zhí)和一群重臣跟在后面入內(nèi),各自站好后,才抬了抬手:“諸位卿家請講!” …… “我朝雖滅西夏,然黨項李氏不過是地方小族,卻由此自高自大,目空一切,此次北伐失利,須正視我朝與契丹的差距,萬萬不可再興兵戈!” ……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