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當然!能在牢房內待著的,哪個不被敲骨取髓?” “那有好戲看嘍!” 入了地牢,張希貴忍耐著污濁的氣息,快步往里面沖,見到獄卒迎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話:“擾亂我機宜司內務的人在哪里?別想著包庇他們,我才是這里的官!” 獄卒看了看他,朝著里面指了指。 “哼!” 張希貴挺起胸膛,大步流星,如同捉奸自己的第九房妾室與長工在床時那般,帶著一股子殺氣騰騰。 “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子,敢來機宜司耀武揚威,審訊犯人,必定是屈打成招!” “嘿,兒子犯了這等事,我看公孫策還怎么腆著臉,當御史中丞,言官之首?” “此事過后,貴妃真要認下我這位哥哥了!” 張希貴心里越想越美,眼神越來越火熱,腳步越來越快,最后更是近乎飛奔起來。 抵達盡頭的審問室,不顧左右看守的獄卒,嘭的一聲,直接推門而入。 這番動靜,讓室內眾人紛紛轉頭看向他,但也只是看了看,又轉了回去,目不轉睛地望向一個正在畫押的犯人。 張希貴皺起眉頭,掃視了一圈,就落在三個氣度不凡,卻依舊稚嫩的少年郎身上。 “誰是公孫策之子?” “張點檢來得正好!” 就在張希貴在三人身上巡視,心里琢磨之際,狄知遠已經一眼認出了,來者正是昨晚那個呼呼大睡的職守外戚,主動開口道:“這個犯人,張點檢可有印象?” 張希貴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發現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再仔細瞧了瞧,似乎還真有幾分眼熟。 不過緊接著,他就回過神來,冷冷地道:“少郎君就是公孫衙內?” “我姓狄,名知遠,太學學子?!? 狄知遠正色介紹:“此來機宜司,是為了查辦同窗司馬君實遇害,此案已向開封府衙、皇城司報備。” “狄……相公??!” 張希貴瞪大眼睛,后面的話都沒聽清楚。 相比起御史中丞,那位可是貴妃都不太敢招惹的人物,張廣封還能跟公孫策辯幾句,辯不過氣急攻心倒下,換成狄相公,屁都不敢放一個。 現在張希貴的氣焰同樣跌落下去,正自惴惴,狄知遠已然自顧自地道:“這鄭屠戶居于京師馬行街,供樊樓肉食,兩月前經鄰里舉發,夜間聞異響,發現有番人出入店鋪后門,遭機宜司緝捕,但一直關押,并未問出詳細……可有此事?” 張希貴低聲道:“是……是吧?” 狄知遠又問:“此人剛剛交代,以重金交好張點檢,才在獄中得諸多關照,可有此事?” “嗯?我不想招惹你,你反倒沖著我來了!” 張希貴一聽這話,再看犯人,確實記起,這屠戶的家人很有錢,入獄兩月,前后打點了六次,一共加起來足足兩千多貫錢,托他在獄中照顧,讓行刑的獄卒手下留情,沒有用最殘酷的手段招呼逼問,甚至還想將其救出。 張希貴應了前者,否了后者。 反正屠戶犯的,大不了就是殺了些人,賣些肉餡特別的饅頭,對于機宜司來說,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至于放出去,那是萬萬不行的。 不然怎能有源源不斷的打點? 這等事一旦揭露出來,罪過可不小,驚怒交集之下,畏懼也拋之腦后,張希貴頓時生出惱怒之色,開口道:“一派胡言!犯人污蔑機宜司官吏,并非首例,狄公子管得太多了吧!” “不多!” 狄知遠沉聲道:“司馬君實遇害案,干系重大,非機宜司一司之責,請張點檢答復!” 張希貴腦子轉了轉,記起前天聽人提起,國子監內死了一個大才子,原本肯定能高中進士,飛黃騰達,結果遇害身亡,機宜司無論是官是吏,出身都不好,談論起來難免有幾分幸災樂禍。 如此一來,他找到了破綻,冷笑著指著犯人:“此人關在獄中,已兩月有余,難不成還能在前幾日外出,殺害狄公子的同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