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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最后三步了，莫恩，我是不是應該提前恭喜你？”

    莫恩沒有回答，只是神態卻不再輕松。

    他相信自己的女神們，也感謝最后三位如此情況下依舊愿意前來幫助自己。

    但是，莫恩的確無法像是信賴自己的女神們那樣信賴他們。

    別說是還剩下三步了。

    就算是一步都是天差地遠！

    畢竟，那可是造物主啊！

    ——

    埃斯特奧的挑戰算是目前所有人中最像是挑戰的了。

    因為作為標準的無王者，他的的確確沒有任何感情上的糾葛。

    所以造物主為他安排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過關的條件也很簡單而沒有任何彎彎繞繞。

    只要打贏就行了！

    不過

    他的對手是蜂鳥！

    左手都已經被蜂鳥斬斷，然后還被對方當場做成了武器用來回敬自己的權柄。

    埃斯特奧看了一眼自己整齊斷掉的左臂后，又是苦笑著看向了不遠處飄飛在半空中的蜂鳥。

    她還拿著用自己左臂做成的單手劍。

    “這就是長子的力量嗎？不過，拿著敵人的手臂做成武器，這可一點都不慈悲啊！”

    握著單手劍的蜂鳥平靜的回答道：

    “因為你是一個需要全力以赴的對手。我不是我的兄長，沒有能夠留手的余地。”

    “謝謝。雖然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沒有余地可言。”

    埃斯特奧用僅存的右手擦掉了嘴角的鮮血。

    隨即埃斯特奧突然弓身咳出大團血塊，右手指尖卻借勢插入地面。蜂鳥瞳孔微微縮小，意識到時已經晚了——她腳下的地面炸開血霧，五根由鮮血凝聚的鎖鏈纏住了她的四肢。

    “當年對抗過血月的人可不只是月之王！“

    作為曾經起身對抗過血月的英雄，權柄為刻錄萬物的他刻錄過血月的權柄，以留待必要之時。

    只是他沒想到會是現在。

    由他整條左臂化成的劍刃突然沸騰起來，埃斯特奧右眼完全被血色侵蝕。蜂鳥第一次露出吃力的表情，纏繞劍身的符文鎖鏈正在反向侵蝕她的身體。

    手中的利刃也在沸騰中脫身朝著蜂鳥的心臟刺去。

    這本來是蜂鳥為了抹除對方刻錄的殺手锏。

    此刻卻成為了自己的束縛。

    似乎勝利近在咫尺。

    只是蜂鳥卻忽然松開了劍柄。仍由劍刃向著自己刺來。

    如此之舉讓埃斯特奧心頭大感不妙，但如今也沒有收手的道理。

    劍刃一往無前，順利刺破血肉。

    可最終死亡的卻不是蜂鳥。

    在無法理解之中，埃斯特奧看著刺穿了自己的劍刃問道：

    “怎么會？”

    鮮血構成的鎖鏈已經消失，蜂鳥也落回了地面。

    她從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了一枚手鐲說道：

    “因為這兒是巴比倫，是兄長授予我的贈地，最后我的確沒有辦法反抗了，可，兄長可以。很抱歉，我不能違背母親，所以哪怕是借助兄長的恩賜，我也必須贏。”

    埃斯特奧苦笑閉目。

    莫恩也第一次停下。

    這讓她笑著問道：

    “要放棄嗎？”

    哪怕后面兩位都贏了。

    也還是差了最后一步。而面對造物主，一步的差距都是無法越過的極限。

    “不，不會。”

    “可你已經因為他輸掉了！”

    “我不是因為他輸掉，這不是他的錯誤，埃斯特奧已經奮戰到了最后一刻，他甚至差點擊敗一位長子。”

    “是我害的他輸掉。所以應該由我自己來補足這一步！”

    莫恩取出了那枚神格。

    真正長子的神格。

    莫恩自己都不知道是來自自己還是來自她的神格。

    “我感謝你的禮贈，也請饒恕我以此來駁斥你的想法。”

    神格融毀，整個世界都開始燃起了大火。

    圣樹最初的設計目的是用以承載這個世界。

    雖然最后圣樹沒有被用于承載世界，但這不代表世界不需要承載了。

    而是承載的容器被轉換為了長子的心！

    在拿回神格的時候，莫恩就知道了自己之所以努力的切割出這個白色世界，就是為了如今這一刻。

    為了自己隨時都可以拋棄世界！

    眾神齊聚一堂也絕對無法在造物主準許之前邁出一步的天塹，在世界的燃燒之下由莫恩踏了出去！

    神格消失，渾身都遍體凌傷的莫恩認真的看著她道：

    “繼續吧。”

    她不語，只是輕輕提起裙擺欠身行禮。

    ——

    隨后的是丑角。

    造物主的惡趣味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穿著小丑服的他此時此刻正瘋狂的在一個馬戲團中奔走。

    他記得這兒，也記得這一天。

    就是在這一天，這個馬戲團的主人給了他丑角的序列十魔藥——小丑。

    這是為了鼓勵他的努力付出，也為了讓他能夠更好的為馬戲團服務。

    對此他自然欣喜接受。

    可也是因此，踏上了超凡之路的他不在滿足于小小的馬戲團。

    他想要走的更遠，于是乎小丑踏上了獨屬于自己的登神長階。

    并因此在這一天開始了自己的成神儀式——有史以來最盛大的‘荒誕喜劇’。

    即從一開始就失去了自己的王！

    可以說，他幾乎注定成為丑角。

    人群被他撞開，各種謾罵聲此起彼伏。

    但他完全不在乎。

    他只是自顧自的近乎驚恐一般在偌大的馬戲團內尋找著那個身影。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自己明明沒有記錯的，應該沒有記錯的？

    她應該還在這兒，還在的！

    終于，趕在丑角都要崩潰之前。

    他找到了她。

    一個平平無奇的漿洗女工。

    看見抱著一大盆衣服準備出去漿洗的她。

    “你怎么了？班主不是找你嗎？”

    從來都不敢忘記的聲音，從來都不敢忘記的容貌。

    丑角哭了，語無倫次的哭了。

    “你怎么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女王的漿洗女工急忙放下了自己的水盆。

    小心的從圍裙里翻出了一條干凈的手帕擦拭著丑角的眼角道：

    “是不是班主罵你了？真過分，你明明是我們里面最努力的！不要哭，我們回頭一起去找他理論，實在不行，我們就換個馬戲團。”

    她越是開口，丑角就越是哽咽。

    因為在最開始的時候。

    班主給他魔藥的附加條件就是——他要放棄這個女孩。

    因為班主希望他能成為馬戲團的頂梁柱。

    而過早的愛情顯然會拖累他和自己的事業。

    丑角答應了，因為他覺得不過是一個對自己不錯的漿洗女工而已。

    等到自己成為真正的超凡者，并逐漸走上高處后。

    他想要什么都可以！

    所以放棄她是最正確也最不需要后悔的選擇。

    可最后的結果卻是。

    一直等到他莫名其妙登神后，回到家鄉尋找這個女孩時。

    他才在對方那塊小小的無名墳墓前恍然大悟——自己早就是極致的小丑了。

    “你怎么哭的越來越厲害了啊？”

    “不要哭啊，到底怎么了？”

    被她抱在懷里的丑角沒有回答，只是瘋狂的搖著頭道：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我放棄了。我對不起你！”

    這是對她說的，也是對莫恩說的。

    因為造物主給他的安排就是，送他回到最開始的那一天。

    選擇留下，就是失敗。

    選擇離開，就是勝利。

    丑角毫無疑問的選擇了放棄。

    失去了摯愛的他承受不了再來一次的恐怖。

    所以他對莫恩道歉。也對自己放棄過的女孩道歉。

    看著哭泣的丑角。

    距離莫恩還剩下兩步的她笑道：

    “丑角也輸了呢。可不要怪我卑鄙哦，畢竟我可是大發慈悲的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呢！”

    莫恩點點頭道：

    “我知道，還有，謝謝你！”

    “為什么要謝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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