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勤政務本樓的書房里,大唐天子李隆基正在里頭踱步,面色憂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急吼吼的離開長安,途中擔驚受怕勞累過度,基哥回來以后就處于“亞健康”狀態。 身子不太利索,精神看起來也有些萎靡。 你說他生病了吧,他又不用吃藥,太醫來看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你要說他沒病吧,基哥卻又老是抱怨自己身子不爽利,站著坐著躺著都難受。 “圣人,方全忠求見。” 高力士悄悄的走進御書房,在基哥耳邊輕聲說道。自從前幾天回來以后,基哥就命宮里的宦官將御書房內往日奢華的陳設清空,換上了古樸風格。 凡是鑲金嵌銀的玩意一樣不要! 這位大唐圣人的心思變幻莫測,就連高力士,如今在基哥面前都非常小心,不再如往日一般隨意。 “讓他進來吧。” 基哥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不知為何,臉上沒了往日的熱絡,還有些略顯嫌棄的意思。 不一會,方有德被高力士帶進御書房,只見基哥坐在一張軟墊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沒什么精神的樣子,明顯是生病了。 身病或是心病。 見基哥如此表情,方有德躬身行禮道: “圣人,微臣邠州平叛返回,神策軍入玄武門大營歸建,微臣此來皇宮,便是向圣人上交神策軍魚符。” 說完,他從懷里掏出一枚金質魚符,小心翼翼的交給高力士。 這枚魚符背面寫著“長安玄武門”,正面寫著“神策軍大將軍”,正好跟御書房桌案上擺著的那一枚,可以合成一個完整的魚符。 “邠州那邊,情況怎么樣?” 基哥用沙啞的聲音詢問道,語氣中帶著難掩的疲憊。 “回圣人,邠州各城中的所有契丹俘虜,都已經全部被斬殺。微臣四處追索,將四散逃逸者收而殺之,已經蕩平邠州。 李齊物被擒,現已押送至大理寺看管。” 方有德平靜說道,有條不紊。像是在訴說殺了幾千頭羊,而不是幾千個人。 “朕仁愛百姓,胡漢同列,契丹俘虜雖然造反,但其中必定多為裹挾。卿何故濫殺,唉!” 基哥假惺惺的說道。 在他看來,契丹奴隸不是說不能殺,而是不能由方有德來殺,而是應該先“被俘”,然后基哥本人再下詔令,“天威浩蕩”將他們處死。 以彰顯天子威嚴! 當然,既然這些俘虜已經被殺了,那也就殺了,沒什么值得多說的。 “全忠你之前一直在跟朕說,叛軍可能在涇水上游攔河筑壩,水攻涇陽。 如今攻克邠州,以卿觀之,可有此事啊?” 基哥瞇著眼睛詢問道。 看似饒有興致,實則隱隱有興師問罪之嫌。 沒想到基哥提這一茬,方有德也是沒料到基哥居然如此無知又愚蠢。 他微微愣神,隨即反應過來以后叉手行禮稟告道:“據微臣事后巡視后發現,并無此事。那些契丹奴隸完全沒有防備,在邠州城內享樂,以為唐軍不敢拿他們怎么樣。” 方有德言之鑿鑿的回答道,并沒有察覺到基哥問這個問題的真實意圖。 “這么說,你沒有返回長安之前,就是朕在自己嚇唬自己咯?” 基哥面色不善質問道。 這尼瑪怎么說? 方有德一時間無言以對。 打贏了你說有問題,打輸了肯定更不用說,如此矯情,那要如何是好? “回圣人,叛軍當時確有可能攔河筑壩,只是沒有實施而已,并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性。 微臣……只是謹慎起見,沒有直接沿著涇水行進。” 方有德頗有些無奈的辯解道。 他已然明白過來,基哥是在怪他贏得太曲折,大唐禁軍就應該直接平A過去,把那些亂軍砍死才對。 在基哥看來,方有德居然還用韜略,還要繞路側后襲擊。這不等于是在說神策軍不能打,還要靠計謀取勝么? 連對付一支驟然叛亂的契丹奴隸都要如此“費勁”,遇到更大的事情,如何讓人信任這支禁軍? 基哥認為,這一戰軍事上說固然是大獲全勝,但是在政治上卻遠遠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至于可能產生的失敗,這在基哥看來純屬無稽之談了。 精銳的大唐禁軍,對陣毫無準備的契丹奴隸,又怎么可能會輸呢?這種情況根本就不需要去考慮! 對此方有德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他本就不是個喜歡耍嘴皮子的人。 戰場上不是開地圖全亮,倉促之間平叛,方有德也只能預判這支契丹奴隸組成的叛軍,最后會怎么出招,一切料敵從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