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林延潮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縣衙班頭笑了笑:“班頭,此事你要替我申冤啊,否則賀知縣那可不好看啊。” 這班頭此刻很想哭,一個是十六歲的解元郎,前途不可限量,一個是府衙推官,自己得罪不起。 他們二人干上了,可謂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己今日怎么這么晦氣,早知就不接那個帖子了,他與林延潮反正也不熟悉。 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但見班頭突詭異的一笑,然后就口吐白沫,渾身顫抖,倒在地上扭來扭去的抽搐著。 于推官見了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指著地上抽搐的縣衙班頭向左右問:“這怎么回事?” 跪在縣衙班頭旁的衙役都是一并道:“回大人的話,咱們頭有癔癥,今日怕是發作了。” 于推官重新看了林延潮一眼,心道這班頭寧可用這丟臉的方式,也不愿意得罪林延潮,此人真不是一般的舉人,看來盛貿錢莊是踢到鐵板上了。 “給我抬走!” 于推官沒出撒氣,踹了地上的縣衙班頭一腳。 于推官只能將三個地痞帶走灰溜溜地離開,臨走前他瞪著林延潮一眼,嘴角一翹:“林解元本官自問拿不了你,但本官必會將此事追究到底,要知道你的叔伯可沒有功名,大家到時候走著瞧!” 于推官走后,三叔聽了忐忑,嘴唇有幾分發抖:“延潮,眼下如何是好?” 林延潮安撫著三叔:“三叔此事交給我來,你這幾日不要去店里。” “那店鋪呢?”三叔問。 “店鋪先不用管著,應付了此事再說。” 三叔仍是不放心問:“延潮,此人乃是本府推官,你雖是解元,但我看……” 林延潮替三叔拍了拍衣裳上的塵土:“三叔,你放心,我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這幾日你就當放放假,去鄉下小住幾日。” 三叔聽了只能答允了。 林延潮回去后就找了大伯,打聽于推官和盛貿錢莊背后的底細。 大伯在衙門混了這么久,門路很多,立即給林延潮打探出來。原來這于推官是盛貿錢莊那位按察使的門生,其中了舉人后會試三次不第,后盛貿錢莊替他使錢,在吏部揀選中得了推官,直接來福州府補缺。 國朝的流程,凡三甲的進士出仕,初履一般是授予知縣,推官,且一來上就是實缺。 而舉人呢分兩等,吏部認為干練,年富力強的(其實暗中給了大紅包的),可出任縣正印官和州府佐貳官,若認為年老,不能任事(沒使錢,背景不夠硬),則是在地方出任教職。 但是舉人不是一到地方就有官職,必須要在籍候缺,等個幾年甚至十幾年的都是尋常事。 看來盛貿錢莊,是大力栽培此人來閩地補官的。大伯打聽來的消息,這于推官上任后確實幫盛貿錢莊辦了好幾件事,用誣告,構陷等手段,吞并了兩個錢莊,一個碼頭貨棧。 林延潮心底有數尋思起怎么打這場官司。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