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兩百六十章 雜學(xué)-《大明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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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林延潮有意薦自己。
孫承宗是誠惶誠恐的。
他當(dāng)即道:“恩師如此抬愛,學(xué)生實(shí)在是受不起。”
林延潮淡淡地道:“不一定是非要你不可,只是事先問一下你的意思。我記得當(dāng)年恩師申公有意薦我出任詹事府詹事以輔佐將來太子,但最后我卻去了禮部。”
孫承宗問道:“恩師,眼下百官上疏請皇長子出閣讀書,連元輔也是因此被天子訓(xùn)斥,然而為何恩師又在這時候認(rèn)為天子會給將來的太子請講官呢?”
林延潮笑著道:“問得好,你方才以禮部職掌規(guī)勸,言下之意不是讓我議定國本以為入閣之資嗎?”
孫承宗聞言有些慚愧地垂下頭道:“學(xué)生確有此意,國本早定,乃國家的根本,古往今來因立嫡之事,而引起的國家動蕩,甚至分崩離析不是沒有先例,所以早定國本也是我等為官的本分,而恩師身為禮部尚書議定國本正是職責(zé)所在,前任于東阿因諫國本而去,天下讀書人無不敬仰,若恩師……”
孫承宗看了一眼林延潮的臉色繼續(xù)道:“恩師以事功為德,早定國本即是大德,有利于天下蒼生,這也是事功啊。”
林延潮現(xiàn)在一聽到勸自己以禮部尚書的身份勸天子立國本之事,就有等耳朵長繭的心情。但現(xiàn)在孫承宗也這么說了,確實(shí)令他必須重視。
孫承宗的觀點(diǎn)也代表自己一部分門生的意見啊,這就如同當(dāng)初袁可立之事,孫承宗也是出面來保袁可立。
這兩件事都是一等政治正確,代表了下面人的心聲,但真的去辦,無疑都會影響林延潮政治仕途。
林延潮想到這里對孫承宗道:“你可知陛下早有意讓皇長子出閣讀書,你可知他為何至今不愿定嗎?”
孫承宗道:“學(xué)生不知。”
林延潮道:“這一次皇長子出閣讀書事成,誰受益?”
“當(dāng)然是元輔!難道……難道天子不愿將此大功于元輔。”
林延潮點(diǎn)點(diǎn)頭道:“正是如此,以我之見什么時候王太倉到京出任首輔,什么時候皇長子出閣讀書的事也就成了你懂嗎?”
孫承宗確實(shí)美想到這一點(diǎn),他竟不知其中有這個理由。
事實(shí)上也正是如此,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上,皇長子出閣讀書是在萬歷二十二年正月。
當(dāng)時王錫爵正因京察的事而焦頭爛額,天子為了挽回他的威信,于二十二年正月下旨皇長子出閣讀書。
當(dāng)時天子命大學(xué)士王錫爵,趙志皋,張位提調(diào)。
命修撰唐文獻(xiàn),焦,編修鄒德溥,郭正域,全天敘,檢討簫云舉充講讀官。
這些講官之中,唐文獻(xiàn),焦雖是編修,但分別卻是萬歷十四年十七年的進(jìn)士,而郭正域,鄒德溥為萬歷十一年的庶常,所以他們才是講官之首。
但鄒德溥因后來受賄之罪被東廠查出而革職,最后名聲盡毀,郭正域因楚王事而差一點(diǎn)死于獄中,所以太子講官在萬歷朝并非是好差事,相反是一個危險之職。
到現(xiàn)在郭正域因沒有入翰林院,自然也就失去太子講官的資格。所以此事林延潮就意屬到孫承宗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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