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兩百九十八章 亂子-《大明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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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道:“林某要說得就這么多,要是元輔不答允這兩件事,那么林某寧可辭官,也不會出山的!”
這算什么?那么林延潮辭官就是第三件事嗎?到了最后果真成了辭官是你的籌碼,不是老爺的籌碼嗎?
但是王五轉念一想,此事確實存在于王錫爵與林延潮之間的默契。陸光祖一走,內閣少了一個強有力的人物,盡管內閣對吏部控制力下降,但不用擔心當年徐階斗嚴嵩,張居正斗高拱那樣的事重演。畢竟吏部再兇悍,但吏部尚書入閣還是頗為困難的。
而皇長子皇三子先后出閣讀書的事,也要林某成為禮部尚書后出面協調,以他現在焚詔后在百官中的威信,那么肯定是百官信服的。除了他沒人能夠成功調解天子與百官的關系。如此也不用擔心皇三子出閣讀書時,遭到百官反對,最后功虧一簣又令天子生怒。
王五正待猶豫之間。
這時候但聽茶室的門一開。
兩名讀書人走了進來,掌柜在旁陪笑道:“對不住,這兩位客官也是買書的。”
林延潮,王五看去但見二人都是二十多歲的讀書人,身著淡藍色的襴衫,看起來有幾分清傲的樣子。
二人見了林延潮,王五后,自顧道:“掌柜,沒有一處清凈地方嗎?我們好談話。”
掌柜道:“客官對不住,小店就一處茶室。”
王五微微皺眉向林延潮問道:“咱們要不要換地方說話?”
“不必,林某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見眾人沒有異議,掌柜就給二人端來茶食。
王五正要起話頭,就聽身旁那名方面讀書人道:“書兆兄,這一次林侯官他焚詔拒三王并封之事,令權相難堪,此事實在是大快人心啊!”
王五聽后側頭橫了那名讀書人一眼,那名讀書人也是毫不客氣地對視了回去。
另一名讀書人勸道:“名申兄,京師腳下還是慎言一二。”
林延潮笑了笑。
王五哼了一聲道:“現在的后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林延潮笑了笑道:“王兄算了,與這些后生們計較什么。”
王五沉吟一番,最后道:“那么小人這就回去稟告老爺,但若是老爺答允了,也請大……言之有信才是。”
王五看了一眼旁邊兩個讀書人,將大宗伯三個字收進嘴里。
林延潮笑著道:“那是當然,林某一向說到做到!”
王五當下起身抱拳道:“那么小人告辭了。”
林延潮點點頭道:“王兄請便!”
王五離去后,林延潮笑了笑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這時候一旁兩名士子說得已是眉飛色舞。
“你說林公燒去詔書,此事為何新民報,皇明時報上都是沒有寫,或許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
“誒,此事怎么可能上報紙,不過我和你說確實是千真萬確,我有一個舅舅在禮部當官吏,那日是親眼所見,此事他與我們說起來是神采飛揚。”
“若是此舉當真,林侯官真可謂百官之表率,我等讀書人之脊梁了,不意宋時宰相之事也本朝也能見到。”
“那是當然了,有大宗伯在京主持,國本之事有望了。”
林延潮聽到這里,笑了笑呷了一口茶,緩緩點了點頭。
南薰坊,陸宅。
陸光祖正在庭院里修花剪草,若說林延潮院里的花房不過是擺個樣子,但對陸光祖而言,他對栽剪之事可謂十分認真了。
陸府的花棚在府中占地極廣,四周都是布置了炭盆,每日光是燒炭就值得幾十戶人家平日過冬所需。
在這仍顯得寒冷的初春時節,花棚里各色木花仍是盛開如常。
陸光祖對于栽種之事十分認真,事事都他都親力親為,很少假手于仆役。
陸光祖正裁剪花木之時,最厭煩有人打攪,這時候下人卻稟告言:“老爺,吏部文選司郎中王交到了。”
吏部文選司郎中,地位可比侍郎。多少官員欲見之一面而不得,此刻卻來求見陸光祖。因為王交是陸光祖一手推舉上來的。
王交來到花房后看著這滿棚子花木笑著道:“恩師,近來這栽花的手段是越來越獨步京城了,不說別的就說這幾樹茶花,天下哪有幾樹茶花有這等醉人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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