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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好，好。”孫玉龍挺了挺腰桿。邁步進門，屁股后面還跟著三個跟班。

    一行四人，孫玉龍打頭進了人民飯店，卻見一樓大廳里熙熙攘攘，劃拳喝酒的城里人，端著碗湯面條的鄉下人全都擠在一塊兒，服務員扯著嗓子喊人端飯的聲音更是嘹亮——這大堂里可沒有上菜服務，全都得自己去廚房口取的。

    好容易穿過熱鬧的大堂，到了二樓樓梯口，孫玉龍又有點遲疑了。本來昨天吳天說要一塊兒喝酒的時候，孫玉龍就有點不想答應，不是說孫公子心里對吳天還有什么怨恨，而是因為孫公子囊中羞澀。

    孫東來雖然貴為商東縣縣長，不過卻屬于那種老派干部，還是比較清廉的，對于子女的教育也很是嚴格。再加上女兒剛剛出嫁，大兒子、小兒子又是一個上大學，一個讀高中，平日那點工資開支起來可不太富裕，孫玉龍的零花錢也不比同齡孩子多多少，頂多也就是平時能從家里順出來點下屬送給老爸的煙酒罷了。

    拗不過吳天的力邀，孫東來雖然答應下來一塊兒吃飯，卻很是頭痛這個飯錢的問題，說不得把自己的小積蓄全都揣進兜里，估摸著夠在大堂點幾個小菜，喝兩瓶“光肚兒大河”了，卻不想人家已經坐進了二樓包間？

    “彪子，帶錢了嗎？”孫玉龍扭頭朝狗臉彪問道。

    “帶了！”狗臉彪趕緊掏口袋，摸出四五張一塊的，夾著幾張一毛、兩毛的零錢。

    “嘖……”孫玉龍郁悶的撮牙，又朝另外兩個家伙望去，其中那個戴眼鏡的瘦子磨磨唧唧的掏出一張十塊的，昨天那個被吳天踢倒糖水鍋澆濕一褲子的家伙掏出一張十塊的和一張五塊的。

    孫玉龍望望樓梯，終于還是把錢全都收進自己兜里，這才抬腳朝樓上走去——算上自己兜里的錢，倒也有五十多塊了，足夠在包間里點一大桌子了。

    “呵呵，小龍哥，我給你介紹一下，侯隊長你們已經見過了，這位是賈明，我家的老鄰居，這位是吳中豪，我表哥。”吳天笑著招呼道，介紹起來卻只是說個名字，并沒有吧賈明和吳中豪的“官方”身份說出來，不然那就有欺客之嫌了。

    孫玉龍看看賈明和吳中豪也都是和他自己年歲相當，一時也少了幾分局促，展現出衙內本色來，打著哈哈，也把自己的幾個跟班介紹了下，不過孫玉龍的介紹卻不免有幾分顯擺的意思：“這是江衛星，外號眼鏡兒，他爸是水利局局長。這是高大彪，外好狗臉彪，他爸是林業局副局長，這是包云春，外號包子，他爸是化肥廠的供銷科長……”

    要說這幾位“小衙內”的來頭也不算小了，首先商東縣緊鄰大河，水利局絕對是縣里最有實權的局辦之一，而八十年代的化肥廠供銷科長，也是相當吃香的肥缺，至于林業局副局長，就有點不夠瞧了——商東縣一馬平川，沒山沒林，這林業局也只是照例設置的擺設單位罷了，林業局副局長也就相當于是個養老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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