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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滴水不漏李復(fù)周-《我的夫人竟是魔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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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小檀云抱起牛皮紙,快步向著家中跑去。

    “挨,你慢點,別掉了。”包子鋪看著那瘦小的身影忍不住喊了一聲,隨后搖了搖頭,“這小女娃還真是怪可憐。”

    冰天雪地,寒風(fēng)呼嘯著。

    小檀云邁著小腿,大口喘著粗氣,拼命的向著家中跑去。

    繞過人煙稀少的街市,終于來到了一排矮小,破爛不堪的房屋前。

    “娘親,我回來了.......啊!”

    小檀云喊著,因為跑的太快,直接被地上碎石扳了一腳。

    只見她整個身子直接撲到了地面,懷中牛皮紙被她死死拽著,但是里面的包子卻是滾落了一地。

    “包子,我的包子......”

    小檀云不顧疼痛,連忙起身拿起滾落在地上的包子。

    可是包子在冰雪和泥土當(dāng)中滾過,沾滿了泥漬。

    小檀云看到這,頓時鼻子都是一酸,但是她死死咬著嘴唇,強忍住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的淚水。

    “沒關(guān)系,撕掉一些就好了,撕掉了還是干凈的。”

    小檀云伸出被凍裂的小手,仔細(xì)的撕去了包子上泥漬。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她才將包子上泥漬全部剝?nèi)ィ_保包子是干干凈凈的。

    風(fēng)似刀割,小檀云不僅覺得寒冷刺骨,但卻感覺肚子中卻升起了一把火,讓她直不起身子來,那種感覺漸漸的蔓延到了全身,看著那沾滿泥漬的包子皮,她的喉嚨一陣涌動。

    最終她咽了咽口水,將那些包子皮和泥漬全部塞進(jìn)了口中。

    每次咀嚼,有包子皮的香軟,也有泥漬混在其中生澀,但是她卻吃的很滿足。

    吃過之后,她感覺更餓了,忍不住看了看牛皮紙中的包子,隨后咽了咽口水,快步抱起牛皮紙向著不遠(yuǎn)處兩個草屋奔去。

    “娘親,我回來了,我今天帶回來了三個包子。”

    小檀云興奮大喊道。

    但是屋中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以往每次她回來的時候,娘親總會回一句,回來了就好。

    小檀云抱著牛皮紙,走近房間當(dāng)中。

    只見家徒四壁的房屋中,只有一張床。

    床上躺著一個面色慘白的女子,此時她閉著雙眼,似乎在閉目養(yǎng)神,一手拿著一本《東廂記》。

    那《東廂記》十分破舊,似乎已經(jīng)被翻爛了似得。

    “娘親,別睡了,我?guī)Я巳齻€大包子。”

    小檀云走到女子面前,小聲道。

    屋內(nèi)一片安靜,女子并沒有回她的話。

    “包子,這可是包子,是朱叔給我的十文錢,我買的,我可沒偷......”

    “娘親,你快醒醒啊。”

    小檀云連忙伸出放在地上被磨破的小手,“娘親,云兒手好疼,吹吹.......”

    以往她每次受到皮外傷的時候,女子都會溫柔的給她吹一吹。

    床上女子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小檀云心中一顫,終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了起來。

    空寂,破舊的屋子當(dāng)中,只有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小檀云哭著哭著就沒有了力氣,愣在原地好久,好半晌才拿出牛皮紙當(dāng)中的包子。

    “娘,快吃包子,吃了這包子之后你就不餓了,也不困了。”

    “娘,快吃包子,你快醒醒啊。”

    “嗚嗚.....娘親,小云兒再也不讓你教我習(xí)字了,再也不讓你生氣了,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小檀云對著尸體嚎啕大哭起來,隨后哭的沒有力氣了,不斷抽泣著,趴在那尸體上一動不動。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道悵然。

    “她已經(jīng)去了。”

    小檀云轉(zhuǎn)過身看去,只見一中年儒生站在門口,儒生長相十分俊朗,劍眉星梅,神色卻是有些落寞。

    “先生,救救我娘,我這有包子........”

    “死人我救不了,我能做的只是讓她入土為安。”

    .........

    河埠上。

    安景看著一直沒有說胡的檀云,道:“檀云,你是怎么進(jìn)府里去的?”

    檀云回過神來,道:“六歲的時候,我娘身體不好,沒扛過那個冬天,而我被路過的管家看到了,帶到了府上........”

    檀云說到這,神色不禁有些低落。

    六歲嗎?

    安景聽聞,眉頭微微一挑,問道:“那你爹呢?”

    檀云平靜的道:“我娘說在我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說這話的時候,檀云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手中的錘棒甚至還在敲打著衣服。

    “你現(xiàn)在還難過傷心嗎?”安景頓了頓道。

    “傷心,有什么好傷心的?”

    檀云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隨后看了看刺目的陽光,道:“我娘肯定不希望我天天傷心,哭鼻子,所以我才不會傷心哩。”

    淡淡的陽光頃灑而下,落在她嬌美的面孔之上,多了幾分柔和。

    檀云好似想到了什么,奇怪的看著安景,“姑爺,你今天問我這么多干什么?”

    以前姑爺雖然很奇怪,總是會說一些奇怪的話,但從來不會問這么多問題。

    “沒,我就關(guān)心一下你罷了。”

    安景訕訕一笑道。

    “關(guān)心我?你以前從來不關(guān)心我。”

    檀云想到了什么,眼珠一動,道:“姑爺,你不會是為了韓文新那小子來的吧?”

    “怎么可能,我不關(guān)心你,你怎么長這么大的。”

    安景沒好氣的看了檀云飽滿的酥胸,道:“不說了,你衣服洗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看來檀云和李復(fù)周應(yīng)該沒有特別的關(guān)系,不過也對,李復(fù)周那個老狐貍,應(yīng)該也看不上‘胸大無腦’的檀云。

    “知道了,姑爺。”

    檀云點了點頭,隨后抱起木盆,跟在了安景的身后。

    “看來,得找韓文新那小子好好聊聊了,自從周先明走后,倒是沒怎么再練過拳腳功夫了。”檀云看著安景的背影,心中嘀咕道。

    “快走了,傻住了啊?”安景看到檀云一動不動忍不住道。

    “來了來了。”檀云快步跟了上去,笑道:“姑爺,其實我想想,你對我確實還挺不錯的,說話也有趣。”

    小大夫平日沒什么本事,只會看病醫(yī)人,但是不僅會給自己買一些糕點,還可以逗自己開心........

    “那當(dāng)然了。”安景頭也不回的道:“我這人就幾個優(yōu)點,善解人衣算一個吧。”

    “姑爺,我想報答你。”檀云認(rèn)真的道。

    “報答,怎么報答?”

    “現(xiàn)在正是秋季,螃蟹肥美的很,我聽茶館的伙計說新到了一批螃蟹,價格也不是很貴.....”

    “你是要報答我,還是要報復(fù)我?”

    .........

    臨江城。

    近來隨著臨江城秋闈大考,臨江城匯聚了江南道大半學(xué)子,使得臨江城也變得更加熱鬧,喧囂起來。

    尤其是夜晚臨江城的湖上,濃妝艷抹的女子站在船頭之上,對著來往學(xué)子搖帕招手,湖中央也盡是推杯換盞,鶯歌燕舞之聲。

    其中一艘精致的畫舫緩緩飄蕩而來,清脆悅耳的聲音絲絲入耳。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儒生也想登上畫舫,但是卻被站在船頭的老鴇給擋住了。

    只見兩人拉拉扯扯,老鴇眉頭緊鎖,而中年儒生卻是一直賠笑。

    這中年儒生不是旁人,正是周先明。

    終于,老鴇似乎是不耐煩了,一把推開了那周先明的手,大怒道:“白日做夢!”

    “白日.....做夢!?”

    頓時此話一出,周圍無數(shù)人都是看了過來,眼中帶著一絲詫異。

    饒是周先明此刻也是老臉一紅,隨后訕訕的退下了船。

    老鴇看著周先明的背影,冷笑一聲,“你看不見這些上船的老爺公子,一個個萬貫家財,錦衣華服,飫甘厭肥,像你這般尖嘴猴腮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三不四,就想著天鵝屁吃,乘早收了心吧......”

    周先明不敢回頭,生怕老鴇叫來幾個龜公將他一頓胖揍,嘴里卻不斷嘀咕起來。

    “........非要五百文錢,我三百文錢待半個時辰不行嗎?一點做生意的頭腦都沒有,你個老鴇這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來到臨江城這么多天來,從趙青梅,韓文新手中借來的幾兩銀子,即使周先明‘省吃儉用’這段時間也花的七七八八了,到現(xiàn)在身上只有五百文錢,還要等到明日發(fā)榜之后做船費回渝州城。

    “哎。”

    周先明搖頭晃腦的沿著湖邊漫步,看著近在咫尺的畫舫卻上不去,不禁長嘆一口氣,“世間上最遠(yuǎn)的距離,就是這兩百文錢的距離。”

    晃蕩了半個時辰,晚風(fēng)寒冷刺骨,吹得他鼻涕直流,腿腳直哆嗦,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為了省下一些銀子,周先明住的地方并不是客棧,而是臨江城貧民窯中一戶人家。

    家中只有一個老者,街坊鄰居都喚他一聲白老頭,白老頭膝下有兩子,都被征召去了邊境戊關(guān),而如今家里只剩下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孫女。

    “周先生,回來了?”白老頭起夜看到正躡手躡腳回來的周先明,不禁問道。

    “回來了,方才和幾個好友舉辦了詩會,倒是回來晚了一些。”周先明干笑了兩聲。

    白老頭忍不住道:“周先生真是大忙人,這次秋闈必定能夠高中,老朽煮了幾個雞蛋,小環(huán)那丫頭吃了兩個,老朽也吃了一個,余下兩個沒人吃,周先生稍等片刻........”

    “不用了.....”

    周先明剛要拒絕,只見孫老頭走近屋中,拿出了兩個水煮蛋走了出來,隨后放到了周先明的手中。

    “周先生拿去吃吧,放在鍋中悶著,還是熱的呢。”白老頭憨厚的笑道。

    “那就多謝了。”周先明感激的看了看手中水煮蛋道。

    白老頭一家就住在貧民窯中,吃穿平時都是不富足,全靠白老頭在集市上賣油炸銀魚賺的一些辛苦錢活命。

    “老朽就不打擾周先生了。”

    白老頭說完,便向著屋中走去。

    “白老,你這后半生定能吃上八個菜。”

    周先明看著白老頭的背影,心中感慨了一番,隨后也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一個破舊的屋子,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窗戶還是用破布擋住的,風(fēng)大的時候根本就擋不住,甚至呼呼作響。

    吃了兩個雞蛋后,周先明又喝了一大杯水,隨后坐在桌旁,點亮了燭火,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地圖。

    那地圖上山川河流,道路標(biāo)注都是極為清晰,甚至一些地方還有特別的批注。

    以大燕九道,趙國十三府為中心,其中又有諸多關(guān)隘,商道,周邊輻射有東羅沙漠,南蠻十萬大山,凈土三千佛國,蒼茫無邊際的草原,東海無數(shù)群島。

    地圖之詳盡,天下少有。

    “群蛇吞龍,風(fēng)云動蕩,這大燕........”

    周先明輕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了起來。

    他曾研究過古籍,發(fā)現(xiàn)一條規(guī)律,盛極而衰,當(dāng)王朝發(fā)展到一定頂峰的時候,便會走向衰落,這是必然之規(guī)律,無人能擋。

    而如今大燕與趙國和平發(fā)展了數(shù)十年,各方勢力也是在不斷尋求發(fā)展,壯大。

    靜中有爭,天下大勢亦是如此。

    燕國占據(jù)了龍興之地,也就是大周朝古都,披甲執(zhí)銳之士足有數(shù)百萬之眾,戊守邊關(guān)卻是捉襟見肘,看似底蘊深厚,卻四面受敵。

    東北方向有強盛無比的趙國,南有坐擁十萬大山的南蠻異族,西方有西域凈土,而西北方向更是有一統(tǒng)草原的后金王朝。

    古往今來,草原都是難以一統(tǒng),就連當(dāng)初的大周朝也沒有徹底征服過大草原,而如今草原在燕國和趙國割裂的情況下,完成了一統(tǒng),已經(jīng)休養(yǎng)生息了二十年之久。

    這頭老虎蠢蠢欲動,磨爪利牙這么久,一出口便是想要吃人,就看這頭老虎準(zhǔn)備要吃誰了。

    趙國和燕國相互征伐數(shù)十年,恩怨已深,幾乎是勢同水火。

    國勢如此,而當(dāng)今大燕廟堂也是明爭暗斗,儒門和宦官,軍方都在爭權(quán)奪利,人皇則是高座皇臺。

    廟堂之下的江湖更是深不可測,魔教卷土而來,佛教也欲東渡,真一教不是地頭蛇,而是地頭強龍,他怎能視而不見。

    風(fēng)云際會,天下格局,國勢廟堂江湖,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天下就難有一統(tǒng)之日.......”

    微弱的燭火下,周先明看著手中地圖,良久之后他不禁搖頭自語起來。

    翻看了一會地圖,周先明便有了些許困意,隨后便倒在木床上睡了過去。

    夜色如水,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旁傳來爭吵之聲。

    “不,我不要和你走!”

    “劉屠戶,欠你的錢都還了齊全啊,你就放過小老兒的孫女吧。”

    ........

    周先明睜開雙眼,隨后起身披著一件外衣走了出來。

    只見那破舊的院門大開,一個體型肥碩,滿臉橫肉的男子正不斷拉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少女雙手死死拽著木門,但是她的力氣怎么可能比得上那肥碩的男子。

    白老頭在旁急的就像是團團轉(zhuǎn)的螞蟻,既不敢伸手阻攔,也不敢呵斥怒罵。

    “白老頭,你還的只是本錢,還有利息呢?九出十三歸,這是規(guī)矩。”

    劉屠戶冷哼一聲,“你今天不把利息還了,這白環(huán)小丫頭我就要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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