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可不信你說的話了,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 ........ 次日。 天空澄碧,纖云不染,晴空萬里。 今天是個大晴天,理應當也是一個極好的日子。 怡人的陽光傾瀉而下,鋪滿在了繁華熱鬧的渝州城。 在城西,四下無人之下有著一處幽靜的別院。 席繼魁像往常一樣,勤加練習著手中的龍鳳雙環,刃風凌冽,帶著一絲呼嘯之音,寒人心神。 不論嚴寒酷暑,初夏秋冬,他都是如此。 想要成為高手,首先要學的則是寂寞。 這是他的父親席元均對他的教導,這句話他深深印刻在腦海當中,三十年來每日數千次的揮舞雙環,讓他沒有再多想,管住了心中的野望。 “呼呼呼.......” 秋風呼嘯而來,吹得席繼魁衣角獵獵作響。 席繼魁收起了雙環,微微吐出一口氣,隨后雙目變得幽深了起來。 “三十一年,彈指既過........” 他記得,那也是一個深秋初冬的時節。 ....... 三十年前,玉京城席家。 “練武?” 席繼魁逗弄著面前的斗狗,懶洋洋的道:“我不去,那多累啊,父親你的武功已經如此之高了,而且還是當今天下玄衣衛的大天罡,我還用練武?” 他父親席元均是誰,當今玄衣衛最炙手可熱的大天罡之一,總都督面前的紅人,位高權重,實力高深,將來說不定有機會晉升為副都督。 而也因此讓席繼魁志得意滿,安于現狀,成為玉京城當中有名的膏粱子弟,經常和當今三皇子廝混在一起。 但有的人是裝作紈绔,也有的人是真的紈绔。 席元均站在一旁,看著滿日走狗斗雞玩蟋蟀的席繼魁眉頭緊皺了起來,隨后笑道:“魁兒,你一人斗狗有什么意思,為父陪你一起玩好了。” 席繼魁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好啊,父親來來來,我來告訴你,這可是我的神威大將軍,如今在走狗場連勝十七場,三皇子都是羨慕不已,若是能夠三十連勝.......” 平時父親總是訓斥他不學無術,天天除了走狗斗雞就是想女人,如今他可要拿出真正的本事來,讓自己的父親看看,這走狗斗雞中他也是個人才。 旁邊侍女看到那惡犬兇惡的樣子,嬌軀微微顫抖,前不久這逃出繩索的惡犬就活活咬死了一個家丁,她可是親眼所見。 接著,席元均和席繼魁二人開始走狗,玩累了之后便又斗雞,玩的那叫不亦樂乎。 “你別說,這玩意還真是不錯?!? 席元均玩弄了一會鸚鵡,笑意更深了。 席繼魁看到這,當即得意的道:“父親,我說了吧,這練武哪有這有趣?我還有更有趣的東西,等會帶你去看看?!? “什么東西?” “走,父親我帶你看看去,進去你就知道了?!? 說著,兩人就來到了角落一房間,房間構造十分奇特,沒有窗戶也沒有一絲縫隙。 那房間門口站著兩個侍衛,看到席繼魁和席元均走來,連忙道。 “屬下拜見老爺!少爺!” “讓開讓開,今天把我飼養的寶貝給父親看看。” 席繼魁擺了擺手,隨后一把推開了門。 當門打開了的一瞬間,一股腥臭便撲面而來。 席元均眉頭微微一挑,隨后跟著席繼魁走了進去,只見房間粉刷的光滑,旁邊還有一個大水池,水池中還有黃鱔和泥鰍,旁邊還有這數個活雞。 在角落處,有個凹陷進去的深坑,那深坑像是一個窩,半丈多深,下面鋪砂土、茅草,上面加蓋木板。 此刻一只直徑近乎十寸的青白相見的蟒蛇正趴在那窩中,看到二人走了進來,吐了吐蛇信。 席繼魁看到那蟒蛇,眼中浮現一絲得意,隨后炫耀道:“父親,這就是我養的花蟒。” 席元均不動聲色的道:“不錯,看著挺下酒的?!? “父親,這可是五百兩銀子買的......” 一旁的席繼魁聽到這,打了一個激靈,連忙道:“走狗玩的差不多了,我們去玩蛐蛐,那可有意思了?!? 用他心愛的花蟒泡酒,他可舍不得。 “好,反正近來無事,倒是可以陪你玩耍玩耍?!毕斓拇饝?。 “大人!”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 “總都督召見大人,說要有大事要商議。” 總都督??? 聽到這三個字,席繼魁不由得心中一顫。 總都督是誰,那可是玄衣衛的總都督,真正的一把手,非人皇貼心之人不能擔任,除此之外其身手必定名滿天下,鎮得住天下九成九的門派才能擔當此重任。 席元均擺了擺手,道:“你和大都督說,我很忙要在家中走狗斗雞。” “這.......” 門口的銀字捕頭愣住了,這是席元均能夠講出來的話? 大都督召見,他竟然以走狗斗雞為由將召令拒之門外? “爹,你瘋了!” 席繼魁愕然道:“那可是大都督的召令啊?!? 席元均擺了擺手,笑道:“無妨,平日為父為朝廷操勞,許久沒有休息,也沒有陪魁兒了,此次定要盡興才是?!? 席繼魁點了點頭,勉強道:“好....好吧。” 接下來數天,席元均沒有點卯,而是一直在家中和席繼魁走狗斗雞,斗蛐蛐,飼養奇珍異獸,玩的不亦樂乎。 直到這一天,玄衣衛副都督親自來到府中,席元均這才短暫的離開了府中前往了總都督府。 席繼魁倒也沒有擔心,則是滿懷期待的等著席元均歸來。 “今日,便是第三十場了,如果今日大勝,到時候我席繼魁必能名滿玉京城走狗場?!? 席繼魁摸著趴在地上的兇犬,心中志得意滿。 “少爺,大事不好了!” 突然,一個美貌的侍女臉色無比慌張的走了過來。 “什么事情?有什么好慌張的?” 席繼魁眉頭一皺不耐的道。 天塌下來,還有他父親席元均扛著,再說了這天好好的,他能塌下來嗎? “老爺,他....老爺......”侍女氣喘吁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爹怎么了?”席繼魁聽到這,也是急了。 就在這時,月洞下管家帶著兩個侍衛抬著一個擔架走了過來。 擔架上,是滿身血污,奄奄一息的席元均。 “爹!” 席繼魁連忙跑了過去,隨后連忙對著旁邊侍衛問道:“我爹這是怎么了?” 管家摸著眼淚道:“回少爺,席大人目無法紀,玩忽執法,總都督對其執行一百鞭邢,以儆效尤,那鐵脊鞭和破勁弩同樣是子母玄陽鐵打造,要不是老爺修為深厚,可能這一次就回不來了........” “什么?。俊毕^魁聽到這忍不住失聲道。 鐵脊鞭的厲害他是知道的,而且執行鞭刑的時候可不能使用內力,這一百鞭子下去,人還能完好? 就是一品高手,那不死也要重傷! 席元均虛弱的睜開雙眼,道:“魁.......魁兒,把那神威大將軍牽來,今天還有第三十場大勝......” “爹!” 席繼魁心中大顫,他不傻,他自然知道席元均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他也瞬間明白了席元均的用意。 看著倒在擔架上滿身血污的席元均,席繼魁牙關一咬,隨后拿起旁邊侍衛的刀,一刀砍向旁邊的惡犬狗頭,“從今日起,我再也不走狗斗雞了?!? 狗頭滾落,鮮血灑滿一地。 ......... 席繼魁雙眼變得越發銳利,手中的龍鳳雙環雖然未動,但似有氣鳴之音震顫。 第四境! 他處在第四境已經數年前之久,席元均曾說以他的資質到達第四境便是極限,將來到達第五境的希望并不大。 席繼魁的心中不信,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到達第五境,達到和父親相同的高度。 能夠追溯父親的腳步,這是他畢生的夢想。 就在這時,一道腳步聲輕飄飄的落下。 “誰?!” 席繼魁心中一寒。 以他的修為,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靠近五丈之內,那可都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高手,即使他方才略微有些失神。 順著腳步聲看去,陽光下是身穿黑袍之人。 看不清楚其相貌,倒不是因為頭蓬遮面,而是因為周圍氣機繚繞,讓人分辨不清。 不過看其身形,卻是讓席繼魁有些熟悉。 “你....你是.....” 席繼魁猛地想到了什么,“你是江尚???” 江尚! 魔教教主江尚! 即使這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在大燕江湖上興風作浪了,但依舊會有很多人聽到這名字會雙腿發軟,膽戰心驚。 魔教在江尚的帶領下,可謂猖獗霸道,為非作歹,肆意在大燕江湖之上橫行,其中被滅的門派比之玄衣衛也是不遑多讓。 要知道玄衣衛圍剿的門派,其中不乏一些與趙國,后金暗通款曲的勢力。 而魔教覆滅門派則顯得十分隨意,只有一門法則。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最終魔教在江尚霸道的行為之下,遭到了以真一教為主,七大派和玄衣衛為輔的諸多勢力圍剿,最終敗退退出了大燕江湖。 但即使如此,魔教至今依舊聲威遠播。 眼前之人的身影,當初在真一山和蕭千秋對戰的魔教教主江尚極為相似,席繼魁不可能忘記。 眼下這身影在他腦海中身影逐漸重合,幾乎是一模一樣。 “有的人忙著生,有的人忙著死?!? 黑袍人淡淡一笑,道:“顯然,你是后者。” 聽到這話,席繼魁心臟突突亂跳。 這人是來殺他的。 魔教教主江尚是來殺他的! “不,你不可能是江尚?!? 席繼魁心神一凝,失聲道:“江尚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你親眼所見嗎?”黑袍人語氣似乎帶著一絲嘲弄。 席繼魁眉頭微微一挑。 那一日,他親眼所見蕭千秋一指擊中在江尚的眉心。 宗師的一指,而且直接點中了江尚的眉心,江尚也必定會遭到重創。 要知道李復周中了席元均一掌,三年都沒有緩過勁來,兩人還是半步宗師之境界。 但是那蕭千秋和江尚卻是宗師之境。 江尚怎么就算不死,也是半廢之人。 而現在江尚出現,說明他并沒有死,應該只是遭到了重創。 “你中了蕭掌門一指竟然沒死,不過你的實力也未必在全盛時期了?!? 席繼魁眉頭緊鎖,“今天依舊敢出現在這里,江教主的膽子卻是大的很?!? 他此刻的心情極其復雜,又驚又喜又懼,各種情緒參雜在一起。 “殺你,只需要一指。” 黑袍人雙手背后,語氣平淡,仿佛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饒是席繼魁,此刻聽到這話,心中也是浮現一絲怒意,眼前之人完全將他比作一螻蟻一般。 在這宗師隱世不出的江湖,天下間有幾人能夠一招殺了他?! 就是他父親全力施為,他也能夠擋住五招。 “咻!”“咻!” 席繼魁冷笑了一聲,雙手一動,手中的龍鳳雙環一震。 天地間,頓時響起龍吟和鳳鳴之聲,向著遠處激蕩而去。 但下一刻,席繼魁雙眼好似變得模糊起來,只見的前方那黑袍人出現幻影,隨后變成了一個讓他更加熟悉的人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