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地回春,萬物復蘇。 那輕柔的風掠過世間,溫柔了少許哀愁。 云華道官道上,一個小酒肆。 五六張桌子,除了零零散散的有路過的江湖人士,也有商賈鏢師,相互之間低聲議論著。 一個黑袍男子跨坐長木凳上,大口嗑著手中瓜子。 坐在他對面的則是白發老者,老者面容干枯如樹皮,雙眼渾濁,桌子旁放置著一把寶劍,腰間還別著著一個酒葫。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安景和樓象震。 “客官,你的酒來了。” 這時,一個跛腳的瘸子顫顫巍巍走了過來,手中還提著一壇酒水。 好酒! 那酒水還沒有上來,安景便感覺到了一陣沁人心脾的芳香。 “咕咚!” 樓象震接過酒壇,迫不及待咕了一口酒水,“痛快,這松醪酒不愧是名酒。” “這竟然是松醪酒?” 安景聽聞眼眸當中浮現一抹好奇。 十分滿盞黃金液,一尺中庭白玉塵。 雖然安景沒有喝過這松醪酒,但是卻聽過這酒的大名。 此酒乃是大燕名酒之一,后來酒莊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突然消失了,而這松醪酒制作手法也逐漸失傳了。 從此江湖上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松醪酒,即使出現了,大多都是假冒偽劣。 樓象震看著手中酒壇,感慨道:“色比涼漿猶嫩,香同甘露永春。” 跛腳的瘸子看到這,眼中一亮,“這位客官看來是識貨之人。” 雖然這小酒肆來了不少客人,但是真正懂酒的人卻是不多,眼前這老者算是一個,竟然將松醪酒特點全部講了出來。 樓象震拿出腰間的酒葫蘆,道:“再上兩壇來,我這酒葫蘆也給我裝滿。” “好,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 跛腳的瘸子點了點頭,隨后緩慢的向著后堂走去。 樓象震看著那人走遠,道:“那跛腳的瘸子,乃是原先松醪酒莊的少掌柜。” 安景聽聞看向了那步履蹣跚的瘸子,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這跛腳,邋遢的中年人竟然還有這等身份。 可能每個人都有著每個人的故事,同樣也有每個人的選擇。 “給。” 樓象震將自己手中的酒壇遞給了安景,“此等好酒,不嘗豈不是可惜了。” “咕咚!” 安景沒有說話,隨后大口咕了一口酒水,“樓前輩,你的劍術距離第六境還有多遠?” 這段時間,兩人一路行來,每日都會交流劍術,相互交流經驗,兩人都是有所收獲。 樓象震放下酒壇,“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 安景聽到這輕笑了一聲,“哦?林逸揚可是說三年之內必到達第六境。” “林逸揚?那個喜歡用鼻孔看別人的人?” 樓象震看了一眼安景,“我承認他確實有幾分天資,但是這第六境卻不是那么好到達的,他說三年之內到達第六境,我倒是十分相信,因為他倒不至于對天下人說大話,但若是憑他一人之力到達第六境,這是絕無可能。” 劍勢越到后面,每一境都仿佛是天塹鴻溝,尤其是第五境,第六境,古往今來到達這一境界的劍客都是江湖當中赫赫有名的高手。 而當今天下第六境的劍客更是一個都沒有,至少明面上是沒有的。 可見這劍勢增進的難度。 安景聽到這,不由得點了點頭,“他是玉衡劍宗的掌門,玉衡劍宗乃是天下頂尖的劍道圣地,應當是有什么特殊法門才是。” 當今天下七大派,鬼谷派絕對是十分另類的存在,門內弟子基本也就一二人,但都是江湖當中赫赫有名的高手。 而其余七大派,那都是家大業大,在江湖當中都有著偌大的影響力。 玉衡劍宗那就更不用說了,在七大派當中,其實力只在真一教之下。 在這龐大的資源勢力扶持之下,再加上林逸揚的資質,到達第六境還真的有可能。 樓象震笑瞇瞇的道:“放心,老夫會在他之前到達第六境的,你信不信?” 當今天下,誰先到達這第六境,那么誰便是第一劍客,這是公知的事情。 安景舉起酒壇,豪氣的道:“前輩在他之前,但是我卻有可能在前輩之前。” 聽到安景的話,樓象震微微一頓,隨后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打個賭如何?” 安景問道:“什么賭?” 樓象震道:“看我們二人誰先到達這第六境。” 安景看著桌子上的酒,心中一動:“好,那我們就賭十壇好酒,這十壇必須要是一等一的好酒,而且還必須是不同種類的。” 其實,他自知以自己的目前境界想要在樓象震之前到達第六境,肯定是十分困難。 尤其是近來兩人交流,安景知道他第五境已經趨向于圓滿了,只差一步便可以到達手中無劍,心中無劍的地步。 樓象震嗜酒如命,自己為他準備十壇好酒,也算是感謝他護道之恩。 除此之外,安景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這一份恩情。 樓象震眼中一亮,“那你可要準備好了,老夫喝的酒不能比松醪酒差。” “誰勝誰負還尤為可知。” 安景不服輸的道:“來,喝!” 來喝! 樓象震聽到這話覺得異常熟悉,仿佛昨日還聽到過一般,神情一陣恍惚。 .......... 七十年前,藍河宗桃花林中。 少年身穿布衫,手持一把長劍。 桃花紛落,灼灼其華,劍光飛舞,如風中飄落的花瓣一般,時而輕柔,時而暴動。 “師兄,師兄。”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個四五歲,留著鼻涕的的孩童一臉興奮的跑了出來。 “師父給我買了糖人,你快看!”孩童伸出手,炫耀著手中糖人。 這孩童正是蔣三甲,而那少年則是樓象震。 “一邊玩去。”樓象震眉頭一揚,看著眼前的鼻涕蟲,“我還要練劍。” 蔣三甲眨了眨眼睛,道:“師兄,我看你都練了一天了,師父說做任何事情都要勞逸結合。” “師兄,你陪我玩會,我這糖人就給你。” 說著,蔣三甲把自己手中的糖人遞給了樓象震。 “不要。”樓象震輕哼一聲,“別打擾我練劍。” 此刻他的內心當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江湖當中揚名立萬,他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他要成為這天下當中最厲害的劍客。 “師兄……” “讓開!” 樓象震一把將其推開。 蔣三甲身子一個趔趄,直接撲倒在地,手中的糖人也是掉落在泥土中。 “糖人,我的糖人……” 蔣三甲看到這,頓時眼淚汪汪,哽咽了起來。 樓象震喝道:“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給我閉嘴。” 聽到樓象震的話,蔣三甲連忙止住了眼淚,道:“師兄,我知道了,我不哭了。” 樓象震冷冷的道:“趕緊走,不要再打擾我了。” 蔣三甲看了看地上的糖人,隨后強忍著淚水走了。 看到蔣三甲遠去的背影,樓象震緩緩撿起地上的糖人。 此時那糖人占滿了泥土,還有芬芳的桃花。 “就知道哭。真沒用。” 樓象震看了看唐人,隨后將糖人小心翼翼收了起來,隨后繼續開始練劍。 雖然樓象震年歲不大,但是練劍已經數個年頭,手中長劍虎虎生風,劍勢更是磅礴大氣,不去看面容還以為是那侵淫此道數十年的老手。 “嗤嗤!”“嗤嗤!” 桃花飄落而下,他手中的劍忽快忽慢,將那半空中的桃花串起,仿佛劍與桃花融為了一體。 這一刻,樓象震仿佛若有所思。 時間流轉,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樓象震只覺得手臂酸麻,肚子空空。 四周早就一片漆黑,頭頂之上月盤高高掛起。 “嗯?那鼻涕蟲人呢?” 樓象震向著四周看去。 要知道以往自己練劍到這個時候,那個鼻涕蟲早就喊自己吃飯了,今日怎么到現在還沒有來? 想到這,樓象震心中疑惑不已,向著那鼻涕蟲的房間走去了。 “哐當!” 樓象震毫不客氣踹開了房間。 “誰!?” 屋中頓時傳來了一道稚嫩的驚呼之聲。 “是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