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圣元蠱已經孵化而出,你且好生保管,里面還有一縷余下的天地靈元,日后好生喂養還會繼續吐露更多的天地靈元?!? “……” 安景小心翼翼的接過了圣元蠱,沒有說話。 他心中知曉,他不僅會鬼谷心法,而且還有殘缺的大羅心法,已經成為了真一教的眼中釘,肉中刺。 若是想要屹立在天地間,他和真一教早晚必有一戰。 “玄門乃第一宗門,你若是將玄門合一,將來必定會名留青史,鬼谷派,大羅派,真一教從此也就成為了云煙?!? 樓象震眼眉低垂。 他遙望遠方夕陽,那濤濤江水,海天接壤,雙眼慢慢渾濁。 “大丈夫就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名,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給自己。” 眼皮似乎越來越重。 身軀力氣亦是不斷消散。 可樓象震的話還沒說完! “我這一生,少年揚名,風頭一時無兩,天下人皆稱我乃百年不出的劍客!前途光明坦蕩! 中年敗在劍神劉墨緣手中,而后頹廢數十年,在這江湖當中迷失了自我,后以為勘破了世俗名利,隱居于朝野。 而后三甲之死,才讓我重新明白和知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怎可碌碌無為一世?” 樓象震問著,像是在問安景,又像是在問自己。 “這人生起起落落,就像是天上的云,聚散無常,我這一生都在追尋的東西,如今已經在手,只是心中有些憾事,怕是今生難以圓滿?!? 安景沉默不語,他知道樓象震所說的憾事是什么。 樓象震只覺得越來越虛弱,似乎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人生未能圓滿,也屬正常,當初是我不懂選擇,后來是我懂得卻放棄,像我這般的境遇,如此已是最好。” “小子,倒是很想看著那一天,你成為玄門道主的那一天......” “你不是還要了卻最后一樁事情嗎?” “是啊。” 樓象震看著那橘色夕陽,金色的光伴隨著海水波紋輕輕地蕩著蕩著。 那光影之中,有著一層層的漣漪,仿佛有著自己的一生光景。 此生匆匆如紅塵過客,邀清風明月對酒當歌,醉一回人生幾何? 七十載風雨,春華秋實,來了又去。 夢回故國,初次拜入鬼谷習得劍法,便揚名立志成為這天下第一的劍客。 日夜修煉,不問星光與歸途。 十四歲便入了桃花劍意,擊敗了當時藍河宗首席弟子,二十二歲游歷江湖,行遍萬里山河,擊敗一眾青年劍客高手,初露鋒芒。 而后穩扎穩打,在三十八歲到達第五境,初登第五境便擊敗三位浸淫第五境許久的劍客,徹底名揚天下。 有人稱其為鬼谷劍仙,也有人因為其施展劍法之時,仿若桃花浮現,如夢似幻,稱其為桃花劍仙。 四十歲! 樓象震一人一劍前往玉衡劍宗,戰敗兩大劍侍。 在當今江湖當中,只有他一人在不惑之年,擊敗這兩大劍侍,風頭正盛,一時無兩。 沒曾想,那劍神出世,僅僅出了三劍便敗了那江湖之上新晉劍客第一人,使得劍神之名再次響徹天地。 沒有人注意那角落失意的寂寞劍客。 那三劍斷了樓象震的心氣,斷了他的劍道之途。 不惑,不惑,當不惑…… 可樓象震卻陷入迷惘。 此后沉浮數十年,劍道修為基本停滯不前,混跡江湖當中,漂泊四海,無以家為。 趙國,大燕,后金,南蠻,凈土......皆有他的足跡與蹤影。 劍的鋒芒悄然逝去。 直到花甲之年,終于長吁一口氣,甘愿畫地為牢,不再理會江湖恩怨,放下一切是非,放下了六十載的執念,甚至是放下了手中的桃花劍。 直到蔣三甲在玉京城,問詢一絲天機,最終雷劈而死。 那一道雷不僅劈死了蔣三甲,同樣也劈醒了樓象震。 這天下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除卻生死之外,皆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藍河宗上兩劍殺白群,五毒山更是一夜到三氣之境,震懾群雄。 淵湖之上,劍指大燕江湖第一人,以三氣宗師修為獨斗四氣掌教宗師。 這一日,終成為天下第一劍客。 來的晚,好過沒來…… 樓象震不悔。 這劍道數千載,難有人閃耀百年。 有人曾經稱之為天下最頂尖的劍客,心懷敬仰,也有人唾棄于他,對他不屑一顧。 這一生起起落落,浮浮沉沉,就像是一處戲臺,不到最后一刻,永遠不知道這人生的高潮,人生的精彩。 人生不過數百載,手持三尺青峰,做一回天下第一的劍客,鼓鑼響徹,黃沙漫漫,斬出不世之名,斬平波濤四海,斬斷萬丈紅塵。 酒入腸豪情萬丈,忍不住道大丈夫當如是! 而這一切,如今都化作了過眼云煙。 夕陽落寞,朝陽再起,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樓象震倚在劍柄之上,仿佛睡著了一般。 “走吧,這錦繡山河老夫想要獨自欣賞一番。” “........” 安景沉默不語,沒有說話。 許久才點頭應道。 “好” 隨后身軀一縱落到了黑蛟背上,隨著水波緩緩而去。 樓象震雙目有些失神,眺望著遠處浩渺煙波,散發著橘色光暈的江河。 夕陽西下,他望著那洶涌的江河,看了許久許久。 ........... 五天后。 大燕,塞北,邊境小鎮。 在小鎮的末位,有著一豆腐坊。 豆腐坊的主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她個頭不高,頭發蒼白如銀絲,眼睛笑起來纖細如梭,前額的皺紋如一道道山梁,一道道溝,深深雕刻著她的人生與滄桑。 此刻,她正專心致志的切著水嫩的豆腐。 這時一個少年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正是朱開。 “你又來干什么?”婦人看著那少年,眉頭一皺。 朱開干笑了兩聲,道:“何嬸,我就是來看看,看看?!? 豆腐何打量了朱開一眼,道:“你小子,自從那老頭走了后,我就許久沒有再看到你了,說吧今天是要干什么?難道那老頭回來了?” 朱開撓了撓頭,道:“就是沒回來,我才想要問問,我爹說你肯定知道?!? “我知道個屁啊?!? 豆腐何沒好氣的道:“他和我又沒有什么關系,我哪里知道他去了哪?干了什么?” 朱開有些不信,想要說什么,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豆腐何饒有興趣的道:“你小子,真的相信那糟老頭子會劍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