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果然! 安景心中并沒有多少意外,一般人可發現不了他的行蹤,甚至能夠感知到自己的氣息。 這還是他的斂氣術,第一次失去了效用。 好半晌,安景才深吸一口氣,鄭重的抱拳道:“呂老,晚輩有禮了。” 呂國鋪在大燕乃是三朝首輔,也是極為復雜的一個人,在廟堂之上他是一言九鼎,權勢滔天的儒門第一人。 他在為朝堂之時,玩弄權術,手段殘忍,不知道鎮壓了多少反對之黨,也不知道多少王公大臣死在他的權柄之下,就連歷平人皇都是他擁立上位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他在的一天,這呂門依舊是朝堂最大的一股勢力之一,這內閣首輔便不做第二人想,這從而擋住了多少人晉升的野心。 表面上看,廟堂之上不少人對呂門畢恭畢敬,但是內里卻是對其懷恨在心,敢怒不敢言。 在市井坊間當中,對其風評也是兩極分化,褒貶不一。 有人說他舍身謀國,銳意改革,一手開創了大燕中興,也有人說他任人唯親,肆意妄為,權傾朝野。 其實在安景看來,無論是哪一個他,都是真實的他。 因為人本身就是復雜的。 他的一生,初登朝堂一般滿腔熱血,一生清白,一樣寧折不彎,青天昭昭,而后只是適應了朝堂深諳權謀,不擇手段,清除異己,貪財弄權。。 但是呂國鋪同樣也是敢于改革,不懼風險,棄家忘身,為國事鞠躬盡瘁的國士。 若不是此人在朝六十年,大燕不可能和趙國連年征戰的情況,還有著如今國力。 呂國鋪布滿皺紋的臉上都是帶著笑意,道:“小友既然來了我呂府,那便是客人,我呂府可沒有讓客人站在門外道理,那便請入內一坐吧。 說著,呂國鋪向著旁邊廂房走去了。 安景看著那蒼老的背影,沉吟了片刻隨后跟了上去。 走進那古色古香的廂房。 呂國鋪拿起火折子,緩慢的點燃了那蠟燭,頓時整個廂房變得透亮了許多。 呂國鋪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這里原本是愛女別院,因為她走了很久,除了時常讓家里的人打掃一番,便一直沒人居住,所以一直很是冷清 “你說對老夫仰慕已久,老夫可不記得有這般年紀的忘年交,你今日來也并不是來拜訪老夫的吧?” 安景也是坐了下來,道:“呂老明鑒,今日深夜闖入,并非惡意,還請呂老莫要怪罪?!? 呂國鋪擺了擺手,道:“無妨,你應當就是江湖當中最近頗負盛名的鬼劍客吧?” 安景點了點頭,道:“是?!? 呂國鋪仔細打量了一番安景,隨后頗為感嘆了一句,“大好年華,盡在手中?!? 如此年紀,便位列大燕江湖劍仙之一,饒是呂國鋪不混跡江湖,但也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安景吐出一口氣,道:“呂老謬贊了,在下不過是一倉惶野犬,無家可歸罷了?!? 在旁人看來,他是當今江湖的六大劍仙之一,并且還追殺齊術三百里,救出了安樂公主,一舉成為大燕江湖的英雄,但是許多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是一個被江尚手中僥幸逃生的野犬罷了。 “人生不經幾番波折,怎么才算精彩?一帆風順不如乘風破浪?!? 呂國鋪淡淡一笑,那飽經滄桑的雙眼卻是熠熠生輝。 安景也是笑了起來,“呂老所言甚是。” 一帆風順,哪有乘風破浪來的快活!? 兩人都是沒有說話,屋中變得平靜起來,只有那淡淡月光照射門內,一瀉千里。 呂國鋪看著那月光,緩緩出聲道:“小友救出那雪寧丫頭,于公于私都是有恩,可以暫且在老夫家中落個腳,這玉京城當中,除了那宮鬧高墻,此處便是最為安靜的地方了。 安景搖了搖頭,“晚輩心中不安,不便久留此地,還請呂老見過。” 他現在只想尋得方法,混入魔教當中,然后將修為提升到宗師,怎么可能會在這呂門當中? 呂國鋪笑道:“心中為何不安,可以說來一聽。” 安景想了想,道:“力不從心?!? “哈哈哈哈?!? 呂國鋪聽到這,當即大笑了一番,“你這般年紀便有這種感觸了嗎?” 安景干笑了兩聲,心中卻是腹誰道:老不正經,怪不得是李復周的老師。 呂國鋪笑容逐漸收斂起來,嚴肅的道:“你如今三花交融,眼看距離三花聚頂只有一步之遙,但想要到達這一境界,怕是還需要一番時間?!? “大廈堆砌數丈之高,根基卻是萬分重要,莫要過于強求,最后自毀根基,墜入邪道?!? 安景抱了抱拳,道:“多謝前輩教誨,晚輩心中有數?!? 他自然不會趕出揠苗助長的事情。 “說到這三花聚頂,我倒是想起了一件往事?!? 呂國鋪笑呵呵的道:“在老夫四十多的時候,曾經和當時鬼谷派掌門黃生有過一次交談,他倒是告訴老夫一個快速三花聚頂的法門安景聽聞,心中一動,道:“前輩可否直言?!? 呂國鋪說道:“那法子我當時記下來了,放在書樓當中去了,你若是想要知道的話,還要自行去尋找?!? 書樓??? 安景聽到這看向了呂國鋪,道:“呂老看來這是想留下晚輩。” 呂國鋪撫須笑而不語。 安景起身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晚輩就叨擾了。” 不得不說,能夠得到快速步入宗師的法子,確實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呂國鋪眼中浮現一抹深意,道:“這秋水別院只有我那弟子居住,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在此地暫居?!? 安景點了點頭,“好?!? 呂國鋪站起身,道:“時候不早了,老夫也該休息去了,人一老了,就不中用了?!? 說著,呂國鋪看著安景笑了起來。 你不中用了,對我笑啥啊。 安景眨了眨眼睛,道:“那呂老慢走?!? 呂國鋪笑了笑,向著屋外走去了。 夜色闌珊,廊道十分寂靜。 呂國鋪獨自一人背著手,佝僂著背向著前走去。 “父親,你這是去哪了?我聽說福叔說你突然不見了。”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急匆匆走了過來,這人正是呂國鋪之子呂方。 呂國鋪笑了笑,道:“去見了一個有意思的人?!? “有意思的人?” 呂方看著那黑暗沒有盡頭的廊道,疑惑的道:“你是再說先明?但是我聽說他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個方向正是周先明所住的別院。 “不是,或許他比周小子還要有意思。” 呂國鋪搖了搖頭,感慨道:“只是可惜了。” 說著,呂國鋪推開了呂方的手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可惜?!” 呂方心中充滿了疑惑,隨即又看向了身后。 晴空萬里,萬里無云。 北荒道,六合塔。 此時以六和塔為中心,分別形成了兩方陣營。 左側一方站著數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這些人身穿皮衣,腰附弓箭,長刀,臉上的胡須十分的茂盛,雙眼也是有些凹陷。 如果經常游歷于各國的商賈一定能夠看的出來,這些樣貌一看便是那后金人。 在這些漢子中央有著一個青年,青年相貌平平,但雙眼卻是如蒼鷹一般銳利,讓人不敢直視。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長劍,劍長四尺一寸,劍身玄鐵而鑄及薄,透著淡淡的寒光,顯得無比威嚴,劍刃鋒利無比,當是真正的刃如秋霜。 青年滿臉傲氣的道:“五十多歲了,還是第四境?這就是大燕鼎鼎有名的秋風三截黃棟梁?” 在對面則是一個中年劍客,那劍客眉頭緊鎖,滿臉凝重,在身后還跟著一對青年男女。 青年相貌俊秀,臉色漲的通紅,額頭青筋暴起,似乎十分憤怒,低吼道:“師父,讓我來和他過過招?!? 中年劍客冷喝道:“林七,退下?!? “我…” 名叫林七的青年聽到這,雖然心中十分不甘,但是也不敢違背自己師父的意思黃棟梁看向了對面的青年,冷靜的道:“你既然想要討教我大燕劍客的劍法,黃某今日自當奉陪。” “比試切磋的規矩,就按照你們后金的來好了?!? 事關家國榮辱,自然不能輕易退縮,尤其對面還是一個青年之輩。 青年輕笑了一聲,“后金比試一般都是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哦?” 黃棟梁聽到這,眉頭一挑道:“這恐怕不太好吧?!? 青年聽聞眼中帶著一絲戲濾,“怎么,你怕了?” “怕,黃某一生比斗一百三十七場,生死戰三場,從來沒有怕過。” 黃棟梁輕哼一聲,“老夫只不過念在你年幼,不忍看你天折于此罷了。” 青年冷笑了起來:“生死一戰,勝負尤為可知,你如何得知不是你晚節不保?如今死在我手中的大燕劍客已有數人,也不多你一個孤魂野鬼。” “放肆!” 黃棟梁聽聞,眼中浮現一抹殺機:“那黃某今日就來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好了?!? “嗖喂!” 說著,黃棟梁身軀一縱,手中的劍一抖。 劍光微寒,就像是初秋的風一般,急速而出,但卻讓人捉摸不透。 黃棟梁雖然不是第五境的頂尖劍客,但在大燕江湖也是一個十分出名的劍客,一手秋風觀月十三式更是被玉衡劍宗大長老稱贊不已。 而且他的修為也是在去年到達了一品人花之境,這使得他的名氣又上了一個層次。 劍光瞬息間便來到了那青年面前。 那劍光看似只要一道,但細細看去卻是分化三截。 “哧!” 下一刻,那青年拔出了手中長劍,印的周圍一片冰寒。 “不好!” 黃棟梁乃是劍中老手,再加上眼前青年那鋒芒畢漏的劍勢頓時感覺到一絲不妙。 第五境! 眼前這三十多歲的青年,竟然是一個第五境的劍客。 這實在是太過駭人了,這青年才多大,要知道桃花劍仙樓象震也不過在三十多歲的時候才到達了第五境。 青年手中長劍如白蛇吐信一般,帶著嘶嘶破風之音,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點劍而起,驟如閃電,落葉紛崩。 真是一道銀光院中起,血光飚射而出。 快! 太快了! 黃棟梁脖頸之間飚射出大量鮮血,隨后倒在了地上,而他的眼中駭然之色并沒有消失,可見那青年的劍是有多快。 “師父!” 黃棟梁身后兩個青年男女急忙跑了過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