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走吧。” 安景接過酒壇道。 除了玉京城,北面就是望京山。 郁郁青山,肅穆千載,綠樹滴翠,怪石臥波。 平德公公在前方引路,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密林。 淡淡的陽光傾斜而下,灑在地面之上,形成一片斑駁的樹影。 平德公公指著遠(yuǎn)處一塊墳冢,道:“那就是蔣大人的墓了。” 安景聽聞緩步走了過去。 墳冢就是一塊土包,連一塊墓碑,木牌標(biāo)識都沒有,若不是平德公公所指,任誰都很難想到這竟然是江湖當(dāng)中鬼谷派神算子的墳冢。 “三甲,我來的有些晚了。” 安景看著那墳冢直接坐到了地上,隨后將手中酒壇的酒封打開。 常言道交淺言深,諱莫如深。 說來也奇怪,蔣三甲對他卻并非如此。 蔣三甲還在富陽村的時候,安景去找蔣三甲最多的便是陪他喝喝酒,看著他坐在河邊釣釣魚。 可能得益于安景將他從地牢當(dāng)中救了出來,他心中念著這份恩情,也可能得益于當(dāng)初收下穆曉云的古玉,在三廟山法喜寺中搶走了薛塵的尸體,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亦或是自己修煉的大羅心法,從根上兩人同屬玄門的緣故,更或者蔣三甲晚景凄涼,無人問津,感嘆一生過往之下微妙心境。 也有可能是安景那一句,“怎么?這道主他做的?我便做不得嗎?” 總之種種,怕是誰也無法說清。 交情的深淺,并不宜在于相識的時間。 “三甲” 安景將壇中之酒倒入地上,“我沒有忘記說過的話,等我有一日踏上真一山,我一定會帶上好酒還有一只燒雞。” 酒水灑在地上,隨后沒入了土中。 “若是沒有你的話,我可能真的就死在了那江尚手中,對了,我也見到樓老頭了,他成為了這天下第一的劍客,跨入到了第六境,很可惜他今日沒有來。” “這一別數(shù)月,但是我卻仿若數(shù)年一般,以前我是不大愿意踏入江湖的,但是在不知不覺當(dāng)中我已經(jīng)踏入了這江湖。” “或許,從我娶了夫人的那一刻,我就不知不覺間踏入了江湖,亦或是從救了你的那一刻。” “浮生醉酒回夢里,歸來人依舊,只嘆時光太匆匆。” 安景說著,拿起酒壇自己飲了一大口。 遠(yuǎn)處,平德公公看到這一幕,感慨道:“鬼谷派門人,自古以來沒有一個有好的下場。” 卓玉昌緩緩說道:“道不可算盡,恐天地?zé)o常,妄想測算天機(jī)的人,本就是異類。” 呂景春則是一臉迷惑,雙眼卻是看著安景坐在墳冢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原來他看到更多的是江湖豪邁,逍遙自在,但是今天看到那墳冢,才恍若回神,這江湖不僅有著英雄義氣,還有爾虞我詐,身不由己,尸骸累累。 “江湖,還真是一個危險的地方啊。” 呂景春唏噓不已的道。 三人站在樹下看了許久,直到天色將要暗淡下來,安景才緩緩站起身來。 愿另一邊,也如這人世間,繁花似錦。 在回去的路上,平德公公在卓玉昌沒有注意的時候,塞給了安景一塊腰牌,道:“大人,這是坤寧宮的腰牌,娘娘說隨時歡迎大人來作客。” 說著,平德公公若無其事的和卓玉昌離去了。 安景握了握手中的腰牌,深邃的眼中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冷光。 東羅關(guān),東羅塔。 房間中充斥著淡淡的檀香木,淡淡的陽關(guān)射入鏤空的雕花窗桕中,仔細(xì)看去那中央之處,身下是一張柔軟的木床,上面是精致的雕花裝飾,一把古琴擺放在角落,銅鏡置在木制的梳妝臺上,旁邊還有著一些胭脂。 江人儀站在桌子旁,隨手翻開了一眼桌子上的密函,覺得頗為無趣的又放了下去。 下首是臉色蒼白的虞秋蓉,此刻她神情有些萎靡,身子骨如風(fēng)中柳絮,搖搖欲墜的樣子。 江人儀看著面前的嬌美的面容,道:“虞秋蓉,我已經(jīng)給你過你三天了,不知道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虞秋蓉淡淡的道:“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 江人儀輕笑了一聲,走到了虞秋蓉的身邊,手指輕輕撫摸在白皙光滑的臉頰上。 虞秋蓉冷冷的看了江人儀一眼,隨后向著后方退去。 江人儀嘆了口氣,道:“你只要讓秦斌放下手中的兵權(quán),我不僅可以放了你,甚至我還能向封魔井中投放食物,保證我那師妹不死,為什么這么劃算的交易你都不愿意做?難道你真的覺得我那師妹還能出來不成?” 玄武座首座秦斌掌握著東羅關(guān)唯一的精銳,麾下將領(lǐng)都是他的心腹,若是硬要殺此人,難免會引起士卒的嘩變,江人儀自然希望能夠掌控一支完整的黑甲鐵衛(wèi)。 虞秋蓉看著江人儀,道:“按照我魔教的規(guī)矩,一般只有教主失蹤兩年以上,才能重新選舉教主之位,你覺得你現(xiàn)在配得上這個教主嗎?” 江人儀的眼中浮現(xiàn)一抹陰鷙,“我那師妹在封魔井下,肯定是出不來了,難道我還要再白白浪費兩年光陰才可?況且魔教諸多高手都已經(jīng)同意我繼任這教主之位。” “既然你冥頑不靈,那我就在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好了,昨日我派人前往過封魔井下給師妹傳話,只要她愿意交出《九幽煉獄魔典》,我就不殺你,但是她卻直接殺了那傳話的人,由此可見在她的心中,你遠(yuǎn)遠(yuǎn)不如《九幽煉獄魔典》重要,你又何必為她忠心耿耿呢?” 虞秋蓉根本就不受江人儀話語影響,嘲弄道:“教主不給你才是最正確的。” 江人儀舔了舔嘴唇,道:“你可真是一條無比忠心的走狗啊,你真以為我拿你沒有任何辦法?” 端木杏華等老一輩魔教高手還在,自己剛剛成為教主,確實不能殺了虞秋蓉,但是并不代表自己沒有辦法制服這虞秋蓉。 “江人儀,上一次教主饒了你一條狗命,你莫非真的忘記了?” 虞秋蓉直勾勾的看著江人儀道:“我奉勸你最好收斂一些,等到教主出來的時候,死的不會太難看。” “哈哈哈哈。” 江人儀聽到虞秋蓉的話,當(dāng)即大笑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大,帶著一絲肆無忌憚。 虞秋蓉看著有些癲狂的江人儀,柳眉緊鎖著。 許久后,江人儀可能是笑的有些疲累了,拿出一個瓷瓶,“知道這是什么嗎?” “紅顏醉!?” 虞秋蓉看到那瓷瓶,頓時雙眼一睜。 這是毒王最新煉制出來的毒丹,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前段時間虞秋蓉還給趙青梅送過這毒丹。 “沒錯。” 江人儀微微頷首,眼中浮現(xiàn)一絲寒芒,“這可是個好東西,據(jù)說這紅顏醉可以無聲無息的融入到人的五臟六腑,等到毒發(fā)的一刻,猶如萬千毒蟲啃食著五臟六腑,讓人生不如死,這種痛苦持續(xù)數(shù)天才會結(jié)束” 虞秋蓉看著那紅顏醉,額頭之上浮現(xiàn)出一滴滴冷汗,腳步下意識的向著后方退去。 “你不是不怕嗎?” 江人儀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冷笑。 下一刻,他的身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虞秋蓉的面前,隨后一把捏住了虞秋蓉的下巴,將手中的紅顏醉灌進(jìn)了她的嘴中。 “嗚嗚嗚嗚嗚咳咳咳.” 虞秋蓉只覺得粉末進(jìn)入口中,隨著自己的喉嚨一陣涌動進(jìn)入到了腹腔當(dāng)中。 “給我咽下去” 江人儀直接將虞秋蓉一推,道:“從今日開始你只要不答應(yīng)我,每一日都會喂你一些這紅顏醉,目前來說這計量不大,也不會毒發(fā),但終有一天會爆發(fā),你想要痛快的死,還是直接來個干脆,就看你自己了。” “咳咳咳” 虞秋蓉趴在地上不斷咳嗽著,沒有說話。 “教主,有新的密函傳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聲音。 江人儀深吸一口氣,道:“進(jìn)來。” “是。” 耿天籌推門走了進(jìn)來,他的手中還拿著一份人宗密函。 江人儀直接接過密函,拆開一看,頓時眉頭緊縮了起來,“這鬼劍客背后竟然還有高手?” 這密函上的情報,正是大燕玉京城的消息。 耿天籌沉聲道:“教主,現(xiàn)在怎么辦?林天海和羅子襄等人還在京畿道,趙教主說要活捉鬼劍客,依我看這恐怕很難.” 且不說鬼劍客自身便是天下頂尖劍仙高手,而且背后還有如此厲害的高手,魔教與他為敵實在是太明智了。 “讓他們趕快回來。” 江人儀冷冷的道:“難道他們連命都不要了嗎?” 耿天籌連忙道:“是,我現(xiàn)在就給林首座傳令。” 說完,耿天籌急匆匆走了出去。 江人儀深吸一口氣,自語道:“我這師妹真是喜歡惹是生非,非要去招惹這鬼劍客這樣的人物,就讓黑冰臺,真一教,后金去想著怎么對付此人好了。” 他實在不明白,師妹為什么要活捉鬼劍客,若是有恩怨直接殺死不是更好,難道鬼劍客身上有什么秘密不成? 但不論是什么秘密,此刻都不宜和這樣的人結(jié)仇。 五月十七,玉京城,呂府。 后園一片田地中。 田地里中種植著當(dāng)季的蔬菜瓜果,有黃瓜,蘿卜,西瓜.綠色的枝葉繁茂無比,帶著生命的氣息。 此刻身軀佝僂著的呂國鏞手中拿著一水舀,不斷舀水灑在那田地當(dāng)中。 “父親。” 呂方緩步走了過來。 呂國鏞手中動作頓了頓,道:“什么事情?” 呂方低聲道:“李復(fù)周人走了。” “走了嗎?” 呂國鏞繼續(xù)澆水,神情并沒有多大的變化,“檀云也走了?” 呂方點了點頭,道:“嗯,跟在李復(fù)周的身后去了八丈臺。” 呂國鏞沉默了一陣,沒有在說話。 “父親.” 呂方神色有些遲疑。 呂國鏞又舀了一瓢水,道:“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吧。” 呂方道:“唐太元是二氣巔峰的修為,而且是玄衣衛(wèi)大都督,玉京城八丈臺當(dāng)中對戰(zhàn),他本身便立于不敗之地,李復(fù)周此去怕是危險重重。” 唐太元有多么心狠手辣,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如果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定會為之驚訝。 呂方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李復(fù)周不僅是為了自己,還為了阿姐,數(shù)十年前,我們呂家已經(jīng)忍讓的夠多了,父親一退再退,使得趙天一自宮成為太監(jiān),李復(fù)周被迫離開呂門,阿姐也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