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玉京城,雨花別院。 別院中有著亭臺樓閣,清幽秀麗的水廊,假山、戲臺等建筑,尤其是那繞著圍墻屋脊建造的珍獸,鱗爪張舞,活靈活現。 趙重胤一襲白衣勝雪,站在水廊當中,看著那被陽光照射得粼《粼水面。 雖然趙重胤乃是當今燕國太子,但是他卻鮮少居住在東宮當中,尤其是在大燕人皇閉關之后,他就更少出沒在皇宮,似乎是為了避嫌,又或者是因為其他。 在他的身后,白靜一如既往的垂首聽令,神情帶著幾分謙卑。 “白姨,佛門使團到哪里了?” 趙重胤問道:白靜低聲回道:“佛門使團已經到了北荒道幽山,畢竟這次佛門出使之人乃是殊勝金剛,我想很少有哪個不開眼的人會去找殊勝金剛的麻煩。“ 殊勝金剛在天下江湖都是赫赫有名的頂尖高手,佛門第一金剛,是能夠在佛門排進前三的高手。 佛門蓮宗和禪宗兩大分支,而這兩大分支又分為靈臺寺和圣心禪院,雷音寺三個宗派。 其中禪宗雷音寺有著兩大宗師高手,分別是普文金剛和普惠菩薩,一位是二氣巔峰宗師,一位是初入宗師境界的高手。 禪宗是主張進入大燕,并且也是去年佛門東渡最主要的宗派。 不過真正對于佛門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在佛門當中靈臺寺和圣心禪院代表的蓮宗,卻是佛門中堅力量,天一菩薩和殊勝金剛這兩人一個十年前步入四氣宗師, 一個則是三氣巔峰的金剛,可謂佛門最為頂尖的高手,也是佛門牌面。 除此之外,便是最為神秘的佛門高手嘻哈佛。 在三十年前,天一菩薩已經是靈臺寺主持之時,那時靈臺寺的大衍金剛還沒有坐化。 突然這天,一位自稱嘻哈佛的云游僧人前往靈臺寺討論佛法。 這位云游的僧人據說滿臉堆笑,挺著大肚,相貌看著頗為怪異,但是其佛法之高深,讓當時靈臺寺諸多僧人都是甘拜下風,隨后不得已請來了靈臺寺住持天一菩薩。 天一菩薩當時已經是二氣巔峰的修為,佛法也是極為高深,在凈土當中享譽已久,豈料兩人論辯佛法一番后,面對這滿臉堆笑的嘻哈佛卻是啞口無言。 當時靈臺寺所有僧人都是面面相覷,沒想到天一菩薩佛法都敗給了嘻哈佛。 一時間所有人對這個神秘的嘻哈佛都是好奇不已,猜測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佛門講究的是無相,你所看到只是心中之相。 所以面前這個大肚佛陀,并非真實所見。 如此佛相正所謂: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 最后那嘻哈佛飄然而去,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此后在佛門凈士也有僧人看到過這嘻哈佛出現過,但是想要搜尋其身影的時候,便怎么也找不到。 凈土之地流傳著嘻哈佛的傳說,而后甚至也傳到了天氣其他各方勢力的耳中, 不少勢力都是暗暗打探起來這一尊神秘高手,是否已經到達五氣宗師或者佛主之境。 旁人不知曉,但是天一菩薩卻是知道,這個嘻哈佛并未到達五氣,應當是四氣巔峰的修為,但也算的上實打實的佛門第一高手。 佛門中人尋找,其他各方勢力也在尋找。 不過這個嘻哈佛卻是無比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佛門之人也查不出他的具體來歷和去向,雖然修煉佛門佛法和武學,但卻從來不管理佛門事務。 久而久之,天下人都忘了這一位高手的存在。 所以說除了天一菩薩這位坐鎮凈土的佛門高僧之外,殊勝金剛稱之為佛門第二高手根本就不為過。 這等高手出使,天下間有實力且能夠阻擊他的人能有幾個。 趙重胤點點頭,佛門入主大燕不僅是他頭上那位父皇深謀遠慮的算計,同樣也是他的。 去年禪宗佛門東渡如此順利,他出力也是極大。 他與如今國教真一教不合,拉攏佛門顯然是一個極佳的選擇,兩方幾乎就是一拍即合。 白靜想了想,道:“魔教出使的人似乎也動身了,據說是魔教的一位供奉,十分年輕,不知道能否平安的渡過北荒道。“ 趙重胤雙眼輕輕一瞇,“此次出使非同小可,魔教沒有派遣端木杏華前來嗎?” 魔教神秘的封魔臺不算,最厲害的自然是那上一任教主江尚,不過他來去無蹤,也不可能出使燕國,第二高手便是那如今別關在天牢之下的李復周。 接下來便是突破二氣之境的端木杏華了,按照常理來講應當是她出使此次燕國才對。 “端木杏華在來的時候出現了變故。” 白靜回道:“真是有趣。” 趙重胤頭腦何等聰明,頓時明白了過來,“看來后金是打算截殺魔教出使之人,依我看這一隊出使之人很有可能只是誘餌,那真正出使魔教之人說不定比佛門還要先到玉京城。” “很有可能。” 白靜聽到這話,心中警醒了過來,點頭道:各方勢力,各有各的算計,既然魔教已經知曉有人在算計,自然不可能按部就班的按照計劃進行。 畢竟如今的魔教已經不比之前,雖然斬殺了邱逢圣,贏得威名,但現在處境依舊是岌岌可危。 此刻戲臺之上那三個戲伶聲音婉轉,身姿曼妙,正在吟唱的正是《王魁》。 空曠的戲臺下顯得十分冷清,只有一張桌子,桌旁坐著一個滿頭華發的老者。 這人正是當今趙國的支柱,最有權勢的人齊宣道。 齊宣道神情平靜,但一雙布滿滄桑的雙眼卻是沉浸其中,同樣的樂曲,同樣的戲臺,不同的人,不同的時間。 隨著時間不斷流逝,人總會去通過一些過往的痕跡,尋找到以前那不經意溜走的歲月。 回首物是人非,早已不復當年,說不盡的酸甜苦辣,道不盡的人生悲歡。 饒是齊宣道這樣的人物,對于往事也不免觸目驚心。 “齊師兄。” 這時,一個人影從遠處緩步走來,隨即對著齊宣道拱了拱手道。 來者名叫屈人麟,也是黑冰臺頂尖高手。 齊宣道在黑冰臺屬于大器晚成,資歷自然也是最老,即使同輩之人都要尊稱為一聲師兄。 齊宣道沒等屈人麟說話,便開口道:“如果我沒有預料錯,他應當是同意了。” 屈人麟點頭道:“齊師兄,料事如神,面對這無上權柄,天下間沒有幾個人會不動心。“ 齊宣道淡淡的道:“有些路,明知道前方有墻,但有人依舊會走上前去,將那墻撞得頭破血流,撞得渾身是傷,這就是人性。“ “人心難測,但是人性卻可測。”屈人麟感同身受,十分認同齊宣道的話。 人心是難以揣測,但是人性卻可以。 屈人麟想到了什么,問道:“師兄,魔教和佛門會不會對我們計劃產生影響? 殊勝金剛已經進入了燕國,后金也沒有成功截殺魔教,據說有高手隱藏在其中,這名高手好像還十分年輕,不亞于蕭千秋… 齊宣道心中一震,疑聲道:“哦?” 一句不亞于蕭千秋,那便很值讓人重視了,蕭千秋三個字便是當代無數人面前的一座大山,其資質之高乃是最有希望到達大宗師之境的高手。 屈人麟滿臉凝重,“這個人名叫安景,年紀不大,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還是魔教女魔頭的夫婿,根據情報來看桑天佑就是死在他的手中。“ 饒是齊宣道此刻內心也是有些連漪,二十出頭的年紀,斬殺二氣宗師的高手, 這等彪悍的戰績簡直讓人為之側目,何止是堪比蕭千秋,甚至比蕭千秋還要可怕。 但是事情還只是捕風捉影,讓人有些不敢相信,仍需繼續調查清楚。 屈人麟繼續道:“就是不知道魔教此番和燕國是不是真的達成了某種密謀,這才是最讓人擔憂的。“ 齊宣道沉吟了半響,道:“魔教畢竟是千年教派,底蘊深厚,而且那老家伙還沒有死,他們最多和燕國結成同盟,不過是利益聯盟,一觸就破,不用理會,倒是魔教新起之秀,讓我有些擔憂。““這魔教教主年僅十九就到達了宗師,比蕭千秋還要可怕,若是給她時間的話,說不得真的會成為我等阻礙,還有她的這個夫婿,來歷頗為不簡單。“ “師兄放心好了,我等謀算成功,焉能有時間留給他們?” 屈人麟道:齊宣道點點頭,“你時刻關注燕國動向,魔教,佛門齊聚玉京城, 說不得會生出波折動蕩出來。“ “好。" 屈人麟應道,隨后起身退了出去。 齊宣道看向了戲臺。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每個人都是這戲臺之中的角色,有些人站在中央,有些人站在角落。 而最終都會有落幕的一天,不過人們記住更多的則是中央的主角,鮮少會記得那身處角落的落寞人。 生命中曾經有過的所有燦爛,原來終究,都需要用無盡的寂寞去償還。 “師兄,一路走好了。“ 齊宣道聽著那熟悉的戲曲,內心悵然道:佛門和魔教使團紛紛出使燕國,使得天下間風云變動。 雖然佛門并沒有排序列名,但是世人都知道殊勝金剛就是佛門第一金剛,除了天一菩薩和神秘嘻哈佛之外最強的高手。 而魔教出使的高手則讓很多人為之大跌眼鏡,因為魔教供奉根本就沒人聽過, 所有人都是帶著一絲疑惑和不解。 魔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派遣了一個藉藉無名的魔教供奉?!就在這時,一個重磅消息不脛而走。 后金數十個高手進入燕國境內阻擊魔教使團,但是最終全部覆滅,不僅折算了大量高手甚至還有一位宗師。 這下子燕國徹底炸開了鍋,原本還對此懷疑的人都是鴉雀無聲起來,甚至開始瘋狂的調查這個名叫安景魔教供奉的信息。 原本還想要渾水摸魚,對魔教有不軌想法的人都是偃旗息鼓了起來。 北荒道向東北方向去,穿過劍門關就是燕國核心區域京畿道,而向西北方向, 渡過幽山則是云華道。 幽山是一個好地方,曾經大周朝有宗師高手便是在此地證道成為半仙之軀,成為大宗師,而且因為背靠云華道原因,曾經有玄門先輩淮備修建門庭,壯大玄門聲威,后來因為莫名原因不了了之。 幽山分為前山和后山,群峰環繞起伏,林木蔥嚨幽翠,仙氣縹砂,疑似人間仙境,引得無數文人騷客,江湖豪俠為之駐足停留。 當初安景追殺齊術,便是穿越了這幽山,但當時并沒有因此駐足停留,而如今安景打算先去云華道與自己那位師叔羅崇陽先會一面,再次來到了這仙山境內。在幽山不遠處,有著一座小城取名為幽城。 安景一襲白衣騎著駿馬之上,神情帶著幾分隨意和溫和,此刻他不再是那渝州城的小大夫,更像是高閥世家,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虞秋蓉和錢次山等人則跟在身后,神情也沒有初到燕國那般緊張。 安景想了想,道:“穿過這幽城,便進入到了云華道了,我們便在這城內休息一番好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