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高大粗壯的樹木將陽光都給遮蔽住了。 此刻蔭翳,黑暗的林子當中傳來陣陣寒氣。 一道人影站在樹木頂端,眺望著遠處的玉京城。 那人十分消瘦,面容也是十分蒼老,腳下的樹木被其踩著,似乎都是失去了勃勃生機,枝芽都開始枯敗下來。 如果說此前這人在這一片天下江湖當中還算寂寂無聞的話,那么現在的他可謂天下皆知。 這人正是貴霜的天煞神宮兀術。 就是他將地脈之靈的消息告知天下,使得天下為之沸騰和震動,從而引發所有高手前往玉京城,尋找地脈之靈。 這時,一道黑衣人影從遠處急速飛來,隨后落到了旁邊的枝芽之上,對著兀術抱拳道:“宮主,如今天下高手匯聚,看樣子似乎要把這玉京城鎖龍井都扒一層皮下來,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這人正是天煞神宮高手龐斑,一身毒功已然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雖然他的實力略微低于天刀盟盟主,但是兇名卻是遠遠在天刀盟盟主之上,讓貴霜高手聞風色變。 “看熱鬧?” 兀術沙啞的嗓子吐出尖銳的話,“我只喜歡湊熱鬧,地脈之靈被邪祟之氣侵染,已經發生了異變,而侵染后的地脈之靈破禁很快就到了,到時候這些蟄伏的大宗師便會紛紛出現,他們才是我的對手,也只有他們才配當我的對手.” 龐斑思忖了片刻,道:“這么多的高手,依我看坐山觀虎斗是最合適的,尤其是嘻哈佛和那位十方老人,還有巴山出現的神秘大宗師,這三人實力都是不可小覷。” 兀術點點頭,眉頭一凝,“尤其是那十方老人,此人太過可怕了,就連鬼劍客竟然都被其斬殺了,莫非是鬼劍客傷勢過重,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鬼劍客斬殺宗政化淳的一幕,他可是在巴山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十分了解鬼劍客的實力,所以此刻知道十方老人殺了鬼劍客才會如此震驚。 龐斑道:“這十方老人來歷不簡單,我沒有調查出他的底細,不過此人乃是齊宣道,邱逢圣,秦扇,宗政化淳等人的老師,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兀術冷笑了一聲,道:“多大的魚,無論藏得多深,但是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了,我倒要看看這位十方老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話音落下,天空之上陰云密布,黑色的煞氣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仿佛要把天地都給壓住一般。 從那陰云當中,有著凄厲,尖銳的聲音響起,而后一座古樸的大殿浮現而出,隨即緩緩落到了兀術面前。 兀術走到了大殿之上,身上陰鷙,冷峻的氣勢陡然一變,宛如一位俯瞰天地蒼生的帝王,睥睨霸道,不可一世。 龐斑見到過無數次無數的異寶,生死殿。 但是此刻看到那生死殿就在眼前,還是不由得背脊發寒。 趙國,云塔。 這一天,天朗氣清,突然天空變得灰暗起來,漫天的烏云如潮水漲潮一般洶涌而來,隨即,刮起了狂風,剎那間飛沙走石,黃土飛揚。 千秋不死人盤坐在石臺上,此刻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嘴唇也是沒有絲毫血色,身子骨更是在不斷的顫抖著。 齊宣道站在不遠處,他拜千秋不死人為師也有七十多載,一直以來千秋不死人都是淡漠如水,手握乾坤的神態,哪里有今天這般狼狽姿態? 而眼前這位縱橫千古的絕世大高手之所以如此狼狽,正是那天和鬼劍客大戰之后形成的。 在歷史當中所有的大宗師當中,從來沒有任何一位高手能夠讓千秋不死人幾乎陷入了絕地,遭到如此重創,險些馬失前蹄。 從那天離去的慌張便可窺見一二端倪,另一面也足以說明鬼劍客是何等的可怕。 千秋不死人顫聲道:“乘乘黃帶來了嗎?” 齊宣道將身后乘黃提了出來,“就在這。” 千秋不死人看著那乘黃,心中思忖了片刻,隨后看了一眼齊宣道,“你將其身上的血放出來,倒進血槽內。” “是。” 齊宣道深吸一口氣,隱約間他明白了什么。 自己的老師這是在提防他,他自己不放血,難道是因為他連切開乘黃皮肉的力氣都沒了嗎? 難道鬼劍客真的讓他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 齊宣道不敢去多想,隨后手中鳴鴻刀一劃,直接切開了乘黃小腿,頓時鮮血‘汩汩’流淌,進入到了血槽當中。 乘黃乃是奇珍異獸,其新鮮的血液飄在空氣當中竟然還帶著淡淡的清香。 千秋不死人道:“割了它的動脈。” 齊宣道抬頭問道:“老師,割了動脈,怕是這乘黃就會死。” 千秋不死人的傷勢十分重,需要這乘黃之血不斷醫治,如果此刻殺了這乘黃,在齊宣道看來無疑是飲鴆止渴。 千秋不死人言簡意賅的道:“割!” “是!” 齊宣道不敢違逆,當下手中鳴鴻刀一劃的,頓時鮮紅的血液飆射而出,灑在血槽之內緩緩向著深處流淌而去。 血槽不斷被浸滿,而后釋放出大量的光華。 千秋不死人打了一個寒顫,隨后雙手直接掀開了自己的衣服。 齊宣道終于看到了這傷勢,頓時整個人都是頭皮發麻,因為那胸膛的劍傷已經切開了皮肉,白骨都砍斷了,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內臟的痕跡。 這樣的人竟然不死!? 齊宣道看到這一幕大為震撼! 千秋不死人打開了胸膛之后,隨后那胸膛開始急速吸收著這光華,只見周圍輕微的傷勢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而血槽內的血液也是不斷消失。 就這樣乘黃不斷流淌鮮血,另一邊鮮血則是在不斷流逝。 千秋不死人的傷勢正在不斷好轉,但是那劍傷卻始終沒有變化。 這是仙道劍的劍氣,千秋不死人為了殺安景,最終硬接了這一道劍氣,而這劍氣卻比他想象中鋒銳多的多。 若不是他特殊的話,可能也死在了這一劍之上。 “老師,乘黃的血沒有了。” 這時,齊宣道看著手中的乘黃道。 “把乘黃給我!” 千秋不死人吸收了乘黃大量鮮血之后,臉色紅潤了許多,隨即手掌一吸將那乘黃直接吸到了自己的手中。 此時那乘黃身上的血液已經流干,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見千秋不死人手掌一伸,直接探進了乘黃的心臟當中,而后一把將那鮮紅的心臟抓了出來,毫無顧忌的咬了一口,而后喉嚨涌動著直接吞咽了下去。 竟然生吞乘黃心臟!? 饒是齊宣道見多識廣,心性堅定看到這一幕還是心中一震。 一顆心臟不過拳頭大小,三下五除的時間便被千秋不死人吃進了肚子當中。 吞服了乘黃心臟的千秋不死人,臉色明顯發生了變化,而后那胸膛竟然在肉眼可見的速度徹底恢復起來,短短數十息的時間,他的胸膛便恢復了最初的模樣,看上去沒有一點傷疤。 而且那千秋不死人臉上的皺紋也在消散,面容也在逐漸的變得年輕起來。 狂風呼嘯著,將周圍的云層盡數吹散,那偌大的太陽照射下來,就像是數萬根飛箭照射過來一樣。 而千秋不死人站在正盛的陽光下,天在上,地在下,而他在中央橫貫八方,惶惶天威都難以將其蓋住,其風頭讓齊宣道看著都是為之震撼。 齊宣道忍不住問道:“老師,你的傷勢完全好了!?” 沒人比他更加清楚千秋不死人受到了的傷勢,那可是古往今來數個大宗師一起留下的,若是尋常的大宗師,可能早就身死道消了。 “沒有,暫時壓住罷了,只有七天的時間罷了,不過我如今也有了全盛時期的修為,天下宗師無一人是我的對手。” 千秋不死人淡淡的道:“為了這地脈之靈,我等待了千年,我不希望出現任何差池。” 千秋不死人語氣十分平淡,但是卻像是驚雷一般回響在齊宣道的耳旁。 全盛時期的修為?! 千秋不死人這等千古第一高手的全盛時期修為,那將會是何等的可怕!? 要知道此前他和其他大宗師交手時候,身體都是遭到重創,已經很少動用全力了,只有一些難纏的高手只用了一兩招全部的實力。 而如今千秋不死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動用全部實力,那還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齊宣道的內心炙熱起來,忍不住道:“這天下還有誰是老師的敵手?” 東霖道,盤山路小道。 盤山路回環曲折,路途崎嶇,雖然說是云華道和東霖道最近的道路,但是卻極少有人愿意走。 此刻正是傍晚時分,橘色的陽光照耀而下,讓大地看起來是一片金黃和溫暖。 盤山路上林中,此時兩個略顯猥瑣的光頭正在急速奔行著。 其中一個光頭身穿黑衣,背著一個紅色的大包袱,手里拿著一把長刀,身后那光頭長相野蠻,粗獷緊緊跟在黑衣人身后。 這兩人正是從魔教玉京城據點跑出來的韓文新和戒擄兩人。 此時數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正在追殺他們二人,仔細看去正是被邪祟之氣侵染的江湖中人,這幾個江湖中人實力并不高。 韓文新邊打邊退,手中長刀也是虎虎生威,刀氣四溢,很快就聯合戒擄殺了所有的被邪祟之氣侵染的江湖中人。 兩人并沒有停留,而是一頭扎進了密林當中,拼命的向著南方奔去。 戒擄大喊道:“師兄,等等我,等等我,我內力快用完了。” “內內力如此之差,就你這熊樣還江洋大盜?” 韓文新聽到這,氣喘吁吁的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 戒擄不停的喘著粗氣道:“師兄,我們已經跑了一天一夜了,就是千里馬他也不行了。” 韓文新瞪了戒擄一眼,“不跑?難道你想死嗎?” 戒擄不解的道:“死!?沿途遇到的兩撥人,不都死了嗎?” 韓文新將背后的包袱拿了下來,打開看了看,發現自己的銀子和細軟還在,當下松了口氣,道:“你懂什么,現在玉京城亂得很,天下江湖高手云集,我們三腳貓的功夫是他們對手嗎?再說我那兄弟去了,俗話說得好樹倒猢猻散,我們不走的話,再繼續留在魔教那才是大麻煩。” 說到這,韓文新神情變得低落了起來。 安景和趙青梅不在,他在偌大的魔教連屁都不是,說不定還會被其他人殺害,不如先跑為敬。 戒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小聲道:“說得也是,我們還是佛門的叛徒呢,留在玉京城確實危險。” 韓文新沒有說話,濟世堂的安大夫和魔教的鬼劍客兩個不同的身份不斷在他的腦海當中交錯著。 他想要為安景報仇,但是他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報仇。 能夠殺得了安景的人,那將是什么樣的人物? 自己莫說殺了,恐怕見都不一定能夠見到。 許久后,韓文新這才打起精神來,“走吧,快上路了,我在魔教搜刮的銀子夠我們快活許久了,到時候回去買一房的小人,我要扎死那個千秋不死人。” 戒擄認真的道:“好,我的錢也拿出一部分,買兩房子。” 韓文新眉頭一挑,道:“你?你哪有銀子?” 戒擄指著韓文新包袱,搓了搓手道:“這銀子沒有我的份嗎?” 聽到這話,韓文新當即氣的臉紅脖子粗,“這是老子辛辛苦苦貪墨的,你想吃老子的回扣?” 粗獷的戒擄看到這,當下一臉委屈的道:“不給就不給。” 韓文新向著四周看了一眼,道:“快走吧,誰知道這路上會不會遇到其他被邪祟之氣侵染的江湖高手。” 戒擄剛要說話,陡然間天空之上浮現一道紅色的影子,那影子極快幾乎一閃而過。 戒擄呢喃道:“師兄,我好像看到我教異獸鴻鵠了,正向著玉京城的方向飛去。” 自從安景死在北荒道,趙青梅失蹤之后,鴻鵠也是跟隨著兩人消失在了江湖當中。 韓文新沒好氣的道:“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眼睛看花了,我們快走吧。” 說著,韓文新向著遠處急匆匆奔行而去。 戒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快步跟了上去。 “.”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