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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程昱痛哭流涕，郭鵬只是搖頭。

    程昱做了一個孤臣該做的事情，他作為皇帝，也要做到自己該做的事情。

    “你為我辦事，承擔(dān)的壓力自然也大，只是我作為皇帝，要承擔(dān)的壓力更大，那么大的壓力壓在肩上，年輕的時候還好，年齡大了，就越來越頂不住了。

    我甚至感覺我要是再頂下去，我就會忍不住的把權(quán)力分給某些重臣，讓他們幫我分擔(dān)責(zé)任，我自己就要去偷著享樂了，這不行，我不能這樣做，我這樣做，苦的是太子。”

    郭鵬嘆了口氣：“自己做不動了，又不想遺禍后人，讓太子為難，那么給我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退位，把皇位交給精力充沛的太子去做，我，退避三舍，去當(dāng)太上皇。”

    程昱跪在地上抹眼淚，不出聲。

    “當(dāng)然了，你放心吧，你是一把利刃，我會把你留給太子用，我做太上皇幫你們背書，朝臣會以為一切都是我在背后遙控，而不是太子的意思，你可以繼續(xù)幫太子辦事。”

    程昱一愣。

    說老實話，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

    郭鵬把這個事情給說定了，不會為了給太子上位的威望而要借他頭顱一用，他是真的感激了。

    剛才郭鵬說他要退位，程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這走狗怕是要被做成狗肉火鍋了。

    歷朝歷代不都是如此嗎？

    酷吏存在的意義就是幫皇帝干臟活兒，順便享受無上的權(quán)勢和威望，但是這一切都是有時限的，時限一到，就要付出代價。

    代價就是死亡，就是身死族滅，而時限就是新老皇帝交替之時。

    他本以為他會被郭瑾殺掉，用以立威和討好群臣，可沒想到，他居然還能繼續(xù)活著，還能繼續(xù)作為皇權(quán)的爪牙繼續(xù)欺負(fù)群臣。

    “陛下……”

    “你是利刃，是我的鷹犬，我不會那么容易讓你死，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別活得比我還長，我就能讓你與我一起死，你都七十多了，這件事情看得比較開了吧？”

    郭鵬笑道：“你不會這司隸校尉做著做著就想著能善終了吧？做酷吏做孤臣到了你這個地步，仲德，你想善終那是不可能的，甚至要遺禍后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看到郭鵬如此坦然的聊起了生死之事，程昱有那么一瞬間覺得還挺荒唐的。

    但是細(xì)細(xì)想來，這種荒唐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發(fā)生過。

    郭鵬如此坦誠的聊他的生死問題，聊自己的生死問題，這恰恰說明他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

    最早的知心人可以一直都做知心人，這本身也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吧？

    這樣想著，程昱也覺得自己看開了。

    “陛下所言，的確如此，臣在外人眼里是為虎作倀殺人無數(shù)的惡鬼，陛下若是不在了，臣一定會被粉身碎骨，連帶家人都會遭殃。

    所以臣覺得臣還是在陛下大行之前先死了比較好，如此，尚能得以安葬，家人說不定也能得到保全。”

    “你別安葬，甚至不要留墳?zāi)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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