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少年叫道:“我何時說過不還!” 另一莊客冷笑道:“你一樵漁販履的窮子,三萬錢還到白頭也還不清!” 少年怒道:“刁氏想霸占我的十畝好田,引誘我賭博——” 便有莊客劈頭蓋臉揍那少年,一邊打一邊罵:“叫你胡說!叫你胡說” 陳操之喝道:“住手!”問那少年:“你姓甚名誰?” 那少年額角滴血糊了右眼,卻不能伸手去抹,答道:“姓劉名裕,字寄奴。” 陳操之墨眉一挑,心道:“劉裕劉寄奴,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便對那一伙刁氏莊客道:“將劉寄奴放了。” 莊客卻不從命,為者躬身道:“好教貴客得知,這劉寄奴欠我莊上三萬錢,而且此人是個無賴潑貨,一放了他就逃得沒影了。” 陳操之淡淡道:“三萬錢嗎,我代他償。”命黃統取兩斤金給那為莊客。 那莊客捧著兩斤金不知所措,陳操之喝道:“還不放人!” 那幾個莊客一驚,被那少年掙拖,少年拜倒在陳操之馬下,仰頭問:“敢問貴人尊姓大名?” 陳操之道:“莫要多問,回去好生過日子,遠離賭博。”徑自策馬隨車隊緩緩而去。 黃統回頭看,那少年已經大步往東而去,便對陳操之道:“陳刺史,這等賭徒何必費三萬錢贖他!” 陳操之斜了黃統一眼,黃統自感多嘴,低頭噤聲。 陳操之心道:“這個劉裕可是門閥政治的終結者啊,此人得志后,有恩報恩,有怨報怨,手段果決而殘忍,劉裕也是以軍功晉升高位的,先是在鎮壓孫恩起義中嶄頭角,再是平定桓玄之亂立大功,掌握了北府的領導權,北伐后秦建功,便急著回江東篡位自立——但如今時事已非,不會有孫恩之亂,也就沒有桓玄的謀逆,劉裕難有憑軍功晉升的機會,我也絕不容他改朝換代。” …… 至建康,方知謝道韞果然于五月十五生下一子,短短三月間,西樓陳氏添雙丁,家族興旺之象也。 陳宗之與張氏女郎的婚禮雖不如當年陳操之雙娶陸、謝二女那般隆重,但也是建康一大喜事,陳宗之俊美不遜于其叔,那張氏女郎與顧愷之妻張彤云有幾分相似,有江南女子的秀麗,世家大族的教養,知書達禮,能詩善畫,婚后琴瑟甚偕。 緊接著便是潤兒的婚禮,瑯琊王氏大肆鋪張,比宗之娶張氏女更為盛大,王珣現在已不是西府主簿,回建康任瑯琊王友,丁幼微從此長住建康,潤兒隔日便回秦淮河畔探望母親—— 皇帝司馬昱見冀州又進獻錢賦,甚悅,王彪之、王坦之雖覺陳操之在冀州施行的田賦新政有些躁進,但陳操之將冀州治理得井井有條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也未要求陳操之改弦易轍、收回新政,而且王彪之等人也明白朝廷鞭長莫及,難以完全控制陳操之—— …… 寧康四年四月,陳操之聯合并州桓石虔、幽州田洛,冀、幽、并三州步騎六萬征討代國,幽州田洛以冉盛為先鋒兵出涿郡(冉盛現在是田洛之婿),越長城襲取代郡和白登,并州桓石虔兵出雁門,取桑乾、馬邑,勢如破竹,長城以南盡為晉軍攻占,幽州、并州兩路大軍匯合一處進逼代國都城云中,六月初五,拓跋什翼犍命白部、獨孤部率眾八萬于晉軍激戰于盛樂宮西南的石子嶺,獨孤部敵不住晉軍的重裝騎兵的沖擊,大潰,白部亦隨之潰敗,拓跋什翼犍率眾逃到陰山以北,以為晉軍劫掠一番就會退回長城以南,豈料陳操之從此派重軍駐守云中,將并州防線推進到長城以北了,拓跋什翼犍不能歸漠南,只有向居于北海(即貝加爾湖)的丁零人爭奪牧場,互有勝負,從此僵此不下—— 陳操之向代國用兵之先,特意遣使知會苻堅,苻堅急召王猛、苻融諸人商議,有建議聯合代國抗晉的,也有要坐山觀虎斗的,王猛道:“陳操之伐代準備有年矣,我料拓跋什翼犍非其敵手,陛下還是靜觀其變吧。” 待陳操之驅逐鮮卑拓跋出了漠南,關中震恐,苻堅再遣使來鄴城,探問消息,陳操之好言撫慰,說絕無用兵關隴之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