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內獄門口。 崔守業來回踱步,越走心中越是忐忑。 這份不安感,在腳步聲從后方傳來時,到達頂峰。 他整了整衣袍,勉強收拾心情,轉過身來,剛要問話,李彥已經先開口:“崔閣領,李寶郎交代了。” 崔守業的心臟險些驟停:“交……交代了?” 李彥似笑非笑:“崔閣領很高興?請過目吧!” 崔守業幾乎是用搶的,將證詞拿過來,眼睛飛速掃描。 看了開頭,醉話失言,懷恨在心,不禁心頭一動,這個借口倒是不錯,合乎情理。 但仔細看下去,他臉色變了,最后變得慘白:“云丹乃毒丹,服藥者一旦成癮,會越來越渴求,直到身死,都無法擺脫此物?” 李彥點頭:“李寶郎是這樣交代的,具體是否如此,還要驗證。” “沒錯了,正是這樣!” 崔守業想到了那一年李思沖嫡母病重,此人又有慈孝之名,頓時醒悟了江南案的動機。 同時也明白,為什么豆盧欽望等人會反戈倒向竇氏,不禁滿腔悔恨:“此物歹毒,竇氏竟以此謀得各大世族支持,圣人絕不容許!” 本來以為只是失手殺了些下民,沒想到是這么嚴重的事情。 早知如此,他是萬萬不會替他們遮掩的。 崔守業定了定神,再仔細看了一遍,見沒有提到自己,一顆心終于放了回去。 可經此一來,他再也沒有半分上官的姿態,臉上堆出熱情:“幸好有李機宜出手,速破此案,可以拿竇賊去向圣人交差了!” 李彥冷冷的道:“交差?云丹制造的工坊呢?售賣往來的賬簿呢?販賣此物的人員呢?一個都沒有!這么大的案子,我就拿這一份證詞去交差?” 崔守業干笑:“那些可以慢慢來嘛,首惡竇賊都已抓住……” 李彥一指牢內,厲聲道:“就是因為竇賊已擒,本該可以從他口中問出,結果你們把竇賊折磨成這副模樣,我怎么向圣人交代?” 崔守業也露出懊惱,早知道先不把事做得那么絕,解釋道:“這是旁人逼迫他服藥,與我無關!” 李彥憤然拂袖,轉身就走。 崔守業趕忙快步追上,腰都稍稍彎了彎:“李機宜,元芳啊,你聽我解釋,這次真不是我……” 李彥倒也停下腳步,沉聲道:“崔閣領,你是上官,我本不該如此失禮,但目前竇德成作為最關鍵的犯人,被你們審廢了,云丹又荼毒無窮,此案干系重大,需一切從速,你明白嗎?” 崔守業眼中閃過寒芒:“明白,豆盧欽望如何?” 這個親家跟他反目的原因找到了,但雙方已經結仇,再也回不到從前的關系。 而在內衛十二位機宜使里面,除了李元芳外,豆盧欽望是數一數二的能人。 有這樣的仇人,讓人難安,找到機會,自然要狠狠捅對方一刀。 李彥看著他,一言不發。 崔守業又明白了,馬上準備牽連:“李機宜的意思,是豆盧欽望一個人還不夠?” 他目光閃爍,開始盤算,怎么給出一個能讓圣人接受的名單,口中道:“讓我想想,很快答復你!” 李彥深深凝視他一眼,拱手道:“公務繁忙!告辭!” 他確實繁忙。 狄仁杰去接近竇靜,希望能從此人口中套出竇氏豪奴郝大所在,順藤摸瓜,將販毒線路一網打盡。 但這件事必須雙管齊下,因此李彥將郝大的畫像派發,命令內衛上下出動,開始在長安內尋找此人,乃至商會內部所有親信的蹤跡。 抓到之后,立刻押送內獄審問,但凡與云丹銷售有關聯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短短六年時間,竇德成先是鋪開了一條高層渠道。 但西市商人也能偶爾獲得云丹,就能看出他的野心,是不僅局限于此的。 必須趁著萌芽狀態,將販毒的火星全部掐滅。 詔書在手,再加上李彥將宰相之子都給抓來審問的威望,震動內衛,號令之下,莫敢不從。 一時間,所有武德衛、巡察卒紛紛出動,配合衙門武侯不良人,開始地毯式搜查。 不過在此過程中,一個人的遞信拜訪,讓李彥頗為驚喜。 他親自將人帶了進來:“苗佐郎請!” 苗神客態度愈發恭敬:“此時我本不該打擾李機宜,但有些事情干系重大,不得不查?!? 他開門見山,將一堆案卷拿了出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