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如果圣人的身體還能支撐,不會出此兄弟相爭的下策,實在是遠在長安的他,能夠壓制太子的手段并不多。 要么就令太子帶百官返回長安,但那就太胡鬧了,簡直是朝令夕改,關內(nèi)災情又將反復。 要么就把權(quán)力再度交給武后,可且不說前車之鑒,就看武后現(xiàn)在的威望,依舊會引發(fā)強烈反彈。 時局到了這一步,抬舉雍王,成了圣人制衡太子的最后手段,這招不成, 再出別的招數(shù),就要以動搖國本為代價,圣人是顧及李唐天下的,終究不愿做那些突破底線的事情。 如此一來,太子監(jiān)國的位置徹底穩(wěn)固,倘若長安那邊傳來噩耗,皇陵派上用場,這位就要正式登基了! 正因為這樣,楊嘉本才會入牢探監(jiān),就是外面實在沒辦法了,才必須指望牢內(nèi)的楊執(zhí)柔撐住。 他開始給這位侄子鼓勁打氣,楊執(zhí)柔頭腦暈乎乎的,一時間也分辨不出真?zhèn)?,確實被激勵住了:“請二叔放心……那丘賊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 楊嘉本大贊:“好,打死也不說,這才是我弘農(nóng)楊氏的好男兒,你的妻兒都由我們照顧,盡管放心!” 楊執(zhí)柔又提出一個卑微的要求:“我是出不去了……但另外那兩個賊人……別放他們出去!都是他們……都是他們……我才落得這般下場……結(jié)果入獄后……盡拷打我……也不拷問他們……嗚嗚嗚!” 看這位眼淚涌出,楊嘉本義憤填膺,這也太欺負人了,保證道:“太初放心,我們一定緊盯那些賊子,如果李元芳敢有絲毫徇私舞弊,我們連他都不會放過的!” 楊執(zhí)柔總算有了絲安慰:“好!好!” 楊嘉本覺得此行的目的基本達成了,還剩下最后一點。 那就是弄清楚楊執(zhí)柔到底犯了多么重的罪,楊氏才好做好應對,知道關鍵時刻該舍棄多少利益。 他回頭看了眼牢門,再四處觀察了一下,湊到楊執(zhí)柔耳邊,以極低極低的聲音道:“你跟我說,到底是誰?” 楊執(zhí)柔嘴唇顫了顫,動了個口型,吐出兩個字來。 楊嘉本瞳孔猛然收縮,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 …… 牢房外。 丘神績并沒有趴在門外偷聽,反倒是來到另一邊的牢房內(nèi),看向里面爭論的兩人。 看著他圓臉上浮現(xiàn)出那股自以為很溫和,實際上說不出猙獰的笑容,別說金智照停下動作,渾身繃緊,薛楚玉咕嘟吞咽了一下口水,都有些害怕,趕忙起身道:“丘武衛(wèi)!” 丘神績按了按手:“你繼續(xù),這個賊女今天又找什么借口了?” 薛楚玉老實的道:“她是新羅公主,不比普通貴族,要想方設法的維護自己的國家,我會好好駁斥她的?!? 丘神績知道李彥如此安排別有目的,咧嘴笑了笑:“小郎君有耐心,能成事,好!如果她不老實,你盡管跟我說,我有時候累了,也要緩緩對象,六郎說過,得勞逸結(jié)合。” 金智照聽得眼中寒光閃爍,她如果恢復了武功,眼前的這些還不是砍瓜切菜,現(xiàn)在想要辯一辯,卻都不太敢,只能撇過頭去。 薛楚玉感受到對方的善意,對比起自己在弘文館內(nèi)遭到的白眼,是真的很暖心的,也關心道:“丘武衛(wèi),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來探監(jiān)楊執(zhí)柔?” 丘神績笑道:“是啊,此賊嘴硬得很,我原本以為還要再審幾日,沒想到還有人送上門來,看來今天就能結(jié)束了?!? 薛楚玉臉色微變:“丘武衛(wèi)難道要對那探監(jiān)之人動手?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吧……” 丘神績擺了擺手:“正常情況下當然不能如此,我內(nèi)衛(wèi)還是很講道理的,但這楊執(zhí)柔超出尋常的難審,已經(jīng)讓我確定了他所犯的事情,恐怕比我想象中還要大!” 見薛楚玉滿是疑惑,丘神績干脆解釋道:“對于高門大族來說,獲罪的影響其實分為四層:個人,至親,房屬和全族。” “如云丹案件,六郎對此案厭惡至極,影響確實巨大,但圣人最后下令處死的,也只是竇德成、崔守業(yè)和李思沖三個人,還有一眾販毒的參與者,并沒有波及他們的親屬,崔守業(yè)的兄長崔郎中和李思沖的父親李敬玄,都沒有被問罪?!? “唯有犯了十惡不赦的謀逆之罪,才會波及全家親屬,比如后來李敬玄家中搜出甲胄,頓時將家中老小問罪處斬。” “但處斬了李敬玄,也不會涉及整個李氏,無論是他原本的李氏,還是后來并入的趙郡李氏,都不至于被連累,連涉及房屬都沒有,更別提整個大族了?!? “本朝只有一樁案子,涉及到了整個大族,連姻親都受到了巨大的牽連?!? 說到這里,丘神績停了下來。 別說薛楚玉聽得聚精會神,就連金智照都豎起了耳朵,但他偏偏不說了。 兩人十分難受,又畏懼他的兇威,不敢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