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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公子，大才也！”

    在熱烈的歡呼聲中，章裕來到李彥身邊，滿面笑容的評價。

    李彥滯了滯：“不敢受此稱贊，還是安醫(yī)師出力更多。”

    章裕見他年少成名，不僅沒有半分驕傲自得，反倒是真的不愿接受這份稱贊，不禁又高看一分，由衷地道：“林公子謙虛了，醫(yī)術(shù)高明的不少，但能讓人看出醫(yī)術(shù)高明的，那就相當(dāng)不易了。”

    李彥道：“這場治療只是平息了之前的一些風(fēng)波，還望貴行接下來好好安置女飐，才能將快活林的影響降到最低，把這一頁揭過去。”

    章裕掃了眼這些渾身涂抹著藥膏的女子，當(dāng)成相撲手已是毫無價值，拿來邀名收買人心倒是不錯，頷首道：“林公子所言甚是，我行也最重仁義，自然是要有頭有尾……無論如何，此番多多依仗林公子和安醫(yī)師，為我行挽回聲名，今夜設(shè)宴，還望兩位賞臉！”

    安道全不太喜歡宴飲的吵鬧環(huán)境，聞言有些遲疑，章裕見了又補充了一句：“請安醫(yī)師放心，我們宴客的地方都是自家會所的會仙樓，沒有外人打擾的。”

    安道全奇道：“會仙樓不是七十二家正店么？”

    章裕自得地撫須笑道：“確實是正店，但也是我商丘行會的會所所在。”

    這話還真不是吹噓，七十二正店之首的樊樓，本名為礬樓，又叫白礬樓，正是礬業(yè)行會的會所，同為七十二家正店的看牛樓酒店，同樣是牛販行會的會所，改為酒樓時才起了這個略顯古怪的名字。

    以正店會所相邀，章裕誠意十足，李彥也點了點頭：“那就讓章管事破費了。”

    章裕拱手：“哪里哪里，我恭候兩位大駕！”

    等到臺下散去，行會人員離開，安道全收拾了藥箱，來到快活林深處。

    站在剛剛收拾出來的醫(yī)館前，看著里面寬敞的空間，他以一種猶似夢中的語氣道：“按照兄長與商丘行會的對賭協(xié)議，這里在未來三年里，都將屬于我們！來汴京四載，我安道全終于有一個安身立命之處了！”

    李彥為他感到高興：“以你的醫(yī)術(shù)，這是應(yīng)得的，有你這樣的醫(yī)師坐鎮(zhèn)的醫(yī)館，也該開得越多越好。”

    安道全由衷地道：“這是因為我時來運轉(zhuǎn)，遇到了兄長，更多的人卻沒有那般好的際遇……”

    說著，他的聲音低沉下去：“比如那些可憐的女子，她們身上的許多痕跡，都是出自鬼樊樓的……”

    李彥之前詢問“韓春春”時，終究是傳音入密，一問一答的形式，不可能將什么問清楚，聞言臉色沉下：“她們是受無憂洞所害么？確實不奇怪，汴京之上，有七十二家正店，樊樓為最，汴京之下，又有數(shù)百里溝渠，是為鬼樊樓，又名無憂洞……現(xiàn)在這個時期無憂洞，依舊猖狂么？”

    安道全苦笑：“自然猖狂，我等外州人若是帶著家人來到汴京，最怕不是日常花銷，而是被街頭巷尾乞子，將子女擄進無憂洞里。”

    “那無憂洞的溝渠四通八達，加起來有數(shù)百里長，多少人家的小娘子，被拖進洞里，先是被禍害，然后將之囚禁在洞內(nèi)，等找到買家就賣出去，從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這些女飐的出處，大部分也是這般來的，我在家鄉(xiāng)時就聽過此地惡名，妻女妾室都不敢?guī)А?

    李彥問道：“開封府衙的作為呢？”

    安道全回道：“開封府知府換了一任又一任，若問他們最頭疼的是什么，定是這無憂洞。”

    “昔年的包待制想要清理，先耗費半年時間，繪制了一張輿圖，然后派出數(shù)百位精干的快班弓手入內(nèi)清理，想要直搗巢穴，救出那些被囚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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