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圣旨?他還敢要圣旨?朕絕不會給他! ” 福寧殿內,趙佶跳了起來,面孔漲得通紅。 就算是普通的富戶,家中前院被敵人占了,為了解除危機,從牢里請出一位已經定罪的犯人出面說情,末了還要大張旗鼓地宣揚,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更別提最重顏面的皇家。 至于之前答應得那么爽快,毫無疑問,趙佶就是想要反悔。 只要“左命”退去,禁軍入駐,新的宮城再加固修建,賊人就鉆不了空子。 至于高求,與大逆勾結的罪名也鐵證如山,鬧市處決,以儆效尤! 可現在這位一向沒什么政治智慧的市井子,居然提出了最關鍵的要求。 一旦請出圣旨,當眾宣讀,事后就必須釋放高求,否則連圣旨都是屁話,皇權威嚴就蕩然無存。 趙佶氣得雙手都哆嗦起來:“這些亂臣賊子,里應外合,威逼于朕,他們休想得逞!朕現在就出宮,我們回汴梁,那里的百姓日日夜夜盼著朕回去呢!” 下方侯旨的何執中聞言一怔,換成平常時期,他是會粉飾太平的,但現在這個時候真的不能一錯再錯了:“自北虜入侵以來,河北河南遭遇兵災甚重,朝廷遷都南移,又有大量富戶避禍逃亡,汴梁百姓困苦,小民無知,恐難明陛下苦衷……” 趙佶怒道:“朕回去了,汴梁才重新是我大宋都城,不然只會衰敗下去,這么簡單的道理,他們難道不明白?還有梁都知一路所見,事事稟明,朕難道會錯?” 末了,他自以為明白了這位江南宰相的立場:“何相公盡管放心,便是去了汴梁,金陵依舊是我大宋的新都,這點絕不會有變!” 何執中暗嘆一聲,只能說得直接些:“陛下可還記得蔡待制所上的奏疏?” 趙佶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就在宋遼盟約發布后不久,一封奏疏從大名府送入金陵,其上痛斥朝廷議和,將滿朝文武都罵得狗血淋頭,甚至將矛頭直指官家,說出了“陛下竭民膏血而不恤,,忘國大仇而不報,含垢忍恥,天下后世謂陛下何如主”的話。 這封奏疏罵的太狠了,引得朝廷上下驚怒,卻讓士林中人大為稱頌,如此痛陳利弊,振聾發聵之言,正說明了蔡京還是剛正不阿的忠臣啊! 趙佶則氣得發抖:“蔡京!蔡京!他以為守住了大名府,就能可胡言亂語,冒瀆天威,朕回到汴梁后定要懲處他!” 何執中見他還不明白,只能說得更明白些:“陛下,蔡京膽敢出此妄言,定是與當地的民意有關,若是士林和民間不對議和大為憤慨,以此人的心性,絕無可能上這樣的奏疏!” 趙佶這才勐然反應過來,卻不愿意相信,立刻對著內侍呵斥道:“去!將梁師成喚過來!讓他與何相公好好描述一下,北方的民情!” 內侍匆匆出去,然后戰戰兢兢地返回:“啟稟陛下,內侍省找遍了,都找不到梁都知……” 趙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他跑了?” 何執中暗嘆這沒根的太監真是機智,可惜他身為新任的宰執,是絕對跑不了的,唯有躬身拜下:“陛下,民為邦本,本固邦寧,今軍民洶洶,不能彈壓,唯有赦高求,斬王黼,才可安天下!” 趙佶臉色血色盡褪:“一定要赦免高求?就沒有別的辦法?” 何執中哀聲道:“比起賊人竊取大義,占據宮城,扇動民情,兩害相較,則取其輕,請陛下決斷!” 趙佶緩緩坐下,眼眶大紅,竟是流下淚來:“天子屈從于弄臣,亙古未曾有之,史書要怎么記朕???” 何執中勸道:“陛下以光復燕云之功封賞高求,他就不是弄臣,陛下也絕對沒有屈從于臣子,只是被那奸佞王黼蒙蔽……” “高求……高求……為什么是這個蹴鞠小廝啊……咳咳咳!” 趙佶聞言卻哭得更傷心了,哭著哭著還劇烈咳嗽起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