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如果按照純粹的經濟利益計算,與遼國和西夏互市后,大宋其實并不虧,但由于貿易的錢幣并不是銀子,歲幣卻要兌換成銀子,久而久之銀兩大量流失,后期還出現了先高價向遼國買銀兩,再充作歲幣獻給對方的神奇操作…… 再加上用錢財換和平,終究是有屈辱感的。 中原王朝一向高高在上,我們可以厚賜,你不能強奪,比如宋朝“厚往薄來”的原則,物質上豐富的回贈,吸引了大量海外使臣頻繁入貢,讓國家的財政背負上了更沉重的負擔,就為了異邦慕化的虛榮感。 然后他們又同時給遼國進獻歲幣,給西夏賜予歲幣,其實也相當于供奉,保著平安,對于花榮這等沙場拼殺的將領,自然是大為看不慣這等事情。 現在有了反過來向對方要歲幣的機會,哪怕如今河北山東已經盡收,以這三方的財富,根本看不上遼國那點錢,但為了一口氣,他也想看到遼人屈辱地向己方獻上歲幣的一幕。 李彥予以肯定:“貿易是一把利劍,我之所以選擇現在使用,也確實看重了這點?!? “從澶淵之盟到寶祐之盟,中原漢人受盡城下之盟的屈辱,也該給他們提一提氣了!” “讓天下知道,和平不是只能用歲幣換來的!” “敗了么?” 遼軍大營,耶律延禧罕見地沒睡,期待著前軍的好消息。 理智也告訴他,大勝甚至奪下城池的可能性極低,但終究是盼著的。 結果一隊隊灰頭土臉歸來的遼軍,打破了他的僥幸,甚至在清點兵員后,天祚帝更是將驚怒交集。 鄉軍以守勢為主,其實倒沒能殺傷多少遼軍,結果夜間行軍,有迷失掉隊的,有直接嘩變的,有部落之間爆發內亂的,殺敵遠遜一千,自損何止八百…… 耶律延禧臉色青白交加,只能從牙縫里擠出命令:“將太傅和御弟喚來!” 蕭兀納和耶律得重很快來到面前,顯然也無心睡眠,看了看這位天祚帝奇差無比的臉色,都閉嘴不言。 一片壓抑的沉默后,耶律延禧終于開口:“一定要進獻歲幣,才能議和么?” 蕭兀納強提精神,分析道:“陛下,是否要用到歲幣,得取決于南下的鄉軍,遭遇了多大的阻撓?!? “如果各地反抗嚴重,鄉軍連連受阻,那對方自然渴望議和,我們就是平等談判,各取所需?!? “可南下的鄉軍若是勢如破竹,長驅直入,收服了南朝河北山東之地,那他們的底氣就完全不同了,我們不割舍一些,是不可能完成談判的。” “當然,只要愿意進獻歲幣,哪怕舍個十萬兩,鄉軍肯定也會答應議和,因為這不僅是錢財利益,更會令他們在南朝民間的威望如日中天,同時讓趙宋朝廷顏面盡失!” “此舉也能避免趙宋朝廷和鄉軍劃江而治,給予鄉軍徹底壯大的機會,如今這般,相信那趙宋天子就是再無能,也該調動西軍,與之決一死戰了,趁著兩軍交鋒,我們就能騰出手來,將國內的亂局平復!” 耶律延禧微微點頭,表示認同,然后看向耶律得重,語氣前所未有地溫和:“御弟,你以為如何?” 耶律得重心頭一悸,知道這是想拿自己當替罪羔羊了,但其他的罪責他愿意擔,唯獨這個他不愿意,倒不是為了什么史書上的名聲,而是麾下各族不會容許這么一個蒙羞的首領。 而不待他想好如何拒絕,蕭兀納已經深吸一口氣道:“請陛下放心,老臣愿意主持此番議和!” 耶律延禧為之動容,如今各軍都更加信服蕭兀納,但他如果帶頭簽訂這種盟約,那在軍中的威望就是蕩然無存了,如此犧牲讓他都有了幾分感動:“太傅是我大遼的忠臣??!” 蕭兀納目露悲戚:“還望陛下以大遼為重,不讓老臣一番心血付之流水!” 耶律延禧心中頓時升起反感,敷衍地點點頭:“自當如此!” 等到蕭兀納腳下略帶蹣跚地離去,耶律延禧在原地踱步了幾圈,心中也生起悲涼:“我大遼什么時候,居然到了向一群南人委曲求全的地步了?” 深深地感嘆之后,天祚帝生出了發憤圖強之意,然后打了個哈欠,朝著床榻上走去,摟住了美姬。 正當他安安靜靜什么都做不了,就進入夢境后,天空之上,飛來了一個黑點。 “佐命”端坐在鷹兒身上,再度飛臨遼軍上空。 不過如同現在金陵宮城的防御力也是森嚴至極,自從在雁門關前被生擒之后,天祚帝居住的捺缽,也把守著層層護衛,所以此番他沒有強行進入,而是在高空中閉起了眼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