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看到這條信息，宋到愣了下。 下意識接過趙雪遞過來的一瓶已經打開的啤酒喝了一口。 這才回過神，看向趙雪。 趙雪沖他甜甜一笑，舉起手中的酒瓶。 “老秦跟天喜怎么了？” 宋到問了句。 “啊？秦歌嗎？他怎么了？”趙雪有些意外地坐在他身旁。 宋到搖搖頭，用手機語音回了句：“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那邊秒回：方便打電話嗎？ 這句趙雪卻是看到了。 她站起身：“我進屋，你們聊。” 說著朝樓上臥室走去。 看著她上了樓，宋到有些無語的搖搖頭，拿起手機直接給秦歌撥了過去。 “這么晚了，不會打擾到你吧？” “哈哈，打擾我跟佳人春宵了，”趙雪這會兒已經進了樓上的臥室，宋到笑著調侃一句，“說吧什么情況？” “唉，別提了……”秦歌嘆了口氣，聲音聽起來倒還算正常，就是有點郁悶。 事情不算復雜，老秦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了。 可整件事的無語程度，讓宋到情不自禁想到前世穿越前很流行的一句話。 ——這世界，就是一個大草臺班子。 很多現實發生的事情，荒謬到讓人感覺不可思議，都不敢那么寫。 之前天喜答應低價賣給秦歌和黃海一些股份，讓這兩位公司僅存的“牌面”人物徹底安心。 如果事情真的這樣發展，那秦歌跟黃海也確實不會再有什么舉動。 不管怎么說，自己也算從“打工人”混成了老板。 即便占股比例很小，以后也算是給自己工作。 天喜臺面上的老板喜姐對這結果，大概是最開心的一個人了。 公司是她付出無數心血做起來的，這些人不能說完全是她培養出來的，至少有一半功勞。 能一直在一起，自然樂見其成。 然而天喜那位大老板，卻并不這樣想。 之前“被逼著”，答應給秦歌和黃海股份，后者怎么說呢，還好，畢竟是個百億票房影帝。 如今即便地球影業爆火，黃海這種咖位的影帝也不愁片約。 甚至已經可以自己碼盤，推動一些中小型投資的電影項目。 再有就是，黃海并不“清高”，不會拒絕一眼爛片但給錢多的邀請。 簡單來說：黃海賺錢能力很強，在大老板眼中還是有價值的。 而秦歌……盡管也通過《潛伏》成功實現了自己大熒幕的重大突破。 成為影帝。 但他卻是有點太“清高”了！ 其實在拍《潛伏》之前，老秦一般的劇本就不太愿意接。 做人情商沒的說，可在事業上，卻太“挑剔”。 看不上的劇本，無論影視劇，就算給到五千萬稅后的價格，也不會接。 之前自己單獨成立工作室，這樣做，大股東還能捏著鼻子忍。 但如果成為公司股東，在對方看來，就必須要學會給公司賺錢。 畢竟，給公司賺錢，就是給自己賺錢嘛！ 于是在簽訂股權協議的時候，幺蛾子來了。 大股東在那上加了一條，要求秦歌必須每年拍攝一部公司指定的影視劇。 說白了，就是一些大爛片找上門，公司只要覺得可以賺錢，老秦就必須接。 秦歌立馬就不干了。 之前自己單獨做工作室的時候，都沒有這事兒，合著成為公司股東，當老板了……反倒要給大股東當牛做馬。 而大股東那邊也咬死了，不答應這個條款，那就別想拿到公司股份。 喜姐人都差點急瘋了。 來回在雙方之間奔走協調。 一邊勸說大股東不要這樣唯利是圖，一邊又安慰秦歌說影視劇她親自把關。 前者她說不動，那人是公司金主，根本得罪不起。 后者也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相信這種承諾。 白紙黑字的合約擺在那，那玩意兒才是真正具備法律效應的。 “所以你沒發現，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動靜了嗎？就是在協調這個，他們吃準我之前‘戲耍拒絕’過你們這事兒，覺得我肯定會答應……” 宋到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有些好笑：“你什么時候戲耍拒絕過我了？” “就之前，我不是想去地球影業，后來決定不走了嗎，大股東知道這件事。” “這算什么事兒啊？” “大概是覺得我因此得罪你了吧？” “太扯了……然后呢？”宋到問道。 “然后就一直拖著唄，雙方都不松口，我當時也想了，實在不行就算了，大不了就維持現狀，股份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對呀，他們的股份也不值什么錢。”宋到吐槽道。 “哈哈，跟地球影業肯定沒法比，”秦歌也在那邊笑起來，“結果就在剛剛，發生了一件讓我到現在一想就惡心的事兒，我也跟大股東徹底撕破臉了。” 宋到沒說話，拿起啤酒。 秦歌接著說道：“他給我打電話，說實在不想在合同上加那條也可以，我呢，只要口頭答應陪他三次就行。” 噗。 宋到剛剛喝到嘴里的一口啤酒都噴在地毯上。 “啥玩意兒？你們那個大股東不是男的嗎？” “對啊，要是個女的，哪怕又老又丑，我也沒這么惡心好吧？”秦歌在那邊極為郁悶的道。 “所以你說被坑了，就是指這個？” “不是，這個只是惡心，我工作室有人背叛，背著我用工作室的印章，跟天喜簽了個協議，是一部尺度很大的同性文藝片，男主就是那位大股東……” 宋到頓時目瞪口呆：“草，這也太魔幻了吧？” “是吧？他媽的……”很少說臟話的老秦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不是，這件事情，喜姐不知道嗎？還有，你們這個奇葩的大股東，對你有想法，一直隱藏了這么多年？”宋到不是個對八卦特別好奇的人，但此刻也真的有點忍不住。 影視圈兒比這還魔幻很多倍的事情都有，不過也必須承認，老秦遇到這事兒，也夠奇葩的。 “我不太清楚喜姐知不知道，按說這種事兒她不應該不知道，我也沒問她，剛剛那王八蛋給我打電話說讓我陪他三次，我問他是不是瘋了？他才說出的合同的事兒，我讓身邊助理緊急回工作室查一下，確實看見那份合同了。這人以前不是這樣的，沒發現他喜歡男人，估計是女人玩夠了……” “違約金很高嗎？”宋到問道。 “很高，片酬三千萬，違約金三倍，然后就在剛剛我讓助理去查的時候，三千萬片酬已經打到工作室賬上。那份合約，咱們業內的一眼就能看出是怎么回事，但在法律層面，沒有任何問題。所以就算打官司，也非常不好打。因為人家隨時可以換上一個正常的劇本，大股東當年也是演員出身，想要過一把演員的癮，沒有任何問題……” 宋到真的有點被雷到了。 無語的道：“不是，為了得到你，居然肯砸出三千萬的片酬，然后還要花大幾千萬去投資，哈哈哈老秦，我突然發現這是真愛啊！” “宋老師您就別在那膈應我了，真的，我現在一想這事兒就惡心，幸虧沒吃晚飯，不然都得吐出去。”秦歌在那頭都快郁悶死了。 宋到也不笑了，問道：“你現在怎么想的？” 秦歌道：“想辦法解決這份我不知情的合約，然后徹底跟天喜切割，我是真的夠了。” 宋到問道：“那你希望我幫你什么？” 秦歌直言不諱：“借我點錢。” 宋到微微一怔。 他還以為老秦希望他能幫忙找厲害的律師打官司呢。 畢竟菲揚系被稱為“京城必勝客”。 之前從臨川集團“挖”過來的那些法務，真不是吃素的。 這幾年已經在業界打出赫赫威名。 結果居然是要借錢？ “你是想要吃下這個虧，就這樣認了？” “那不然呢？工作室是我的，我說我遭到了背叛，傳出去別人只會覺得我不知好歹，三千萬的片酬下面人接了不是很正常嗎？男同的片子又不是沒有人拍，有啥大不了的？” 宋到嘆了口氣。 還真別說。 這件事兒要是傳出去，就算老秦自己不怕被影響名聲，把事實公開，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然后業內，也一定會有很多人覺得他不識好歹。 三千萬，賣個屁股而已，圈子里有的是人愿意干！ 而且就算真的拍了，在拍片現場，對方也未必敢當眾怎么樣。 老秦又不是死人不懂得反抗。 不過要真拍了，他也廢了，這片子一旦流傳出去，形象盡毀。 因為對方對老秦動機不純，片子會拍成什么樣可想而知。 如果不想流傳出去，那就會成為一個把柄。 永遠被對方拿捏。 所以這次，秦歌算是結結實實的栽了個跟頭。 “錢沒問題，不過要就這樣認了，你甘心？” 宋到問道。 “怎么可能會甘心啊？我都恨不得弄死那王八犢子！” 這會兒對面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 “喝酒呢？”宋到問道。 “嗯，剛才讓助理定了點外賣，心里憋屈啊！”秦歌說道。 “這件事兒，你先別急，這兩天我這邊應該會有一個大新聞，你等我們忙完了，然后讓我們的法務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把這合同作廢掉，實在作廢不了，其實也沒什么。” 收購時代傳媒這件事兒，對整個行業來說還是個秘密。 更換大股東。 而且還是在短短兩三年內，兩易其主。 屆時必將引起整個行業的震動。 如果天喜的大股東沒瘋，大概率知道應該怎么選。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就是“瘋了”。 這些年錢也賺夠了，像陳青山是的，大不了不玩兒了退圈兒。 如果那樣，除非能收集到足夠多的證據把對方送進去，否則還真沒什么好辦法。 宋到心里思忖著，說道：“因為你跟對方現在只有這一個片約算是羈絆，所以就算正常渠道解決不了這件事，也可以通過另外一種方式，比如你要求必須取得拍攝許可才會進組，否則不接！” 秦歌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秒懂宋到這話的意思。 還真別說，這年頭雖然絕大多數劇組都是一邊拍攝一邊報備。 大家也都睜只眼閉只眼。 但是如果較起真來，也不是不能拖住對方。 他很清楚，宋到確實有這個能力。 “宋老師，我真是不知該說什么好了，實在是太感謝了，我之前……” 宋到笑著打斷他：“沒事兒，咱是好朋友，你也能看出來，地球影業對簽演員這件事兒，并不是必須的，只不過之前被逼的沒辦法，只能簽一些自己人拍片。而且那個時候，你也幫了大忙的。” “哪有哪有，我獲益更多。”秦歌連連道。 “行，時間也不早了，你也不用郁悶，這件事兒最壞的結果就是打官司，錢你不用擔心。”宋到說著，建議道：“我覺著吧，這件事你最好還是跟喜姐通個氣。不管她知不知道，但有一點，天喜是她做起來的，是她的心血，我相信她應該不會愿意這樣去糟蹋，然后你接下來，無論跟誰，最好保留一下通話錄音……” “好的宋老師，我知道了，萬分感謝！”秦歌語氣中充滿感慨。 因為情緒波動有點劇烈，甚至沒問宋到說的那個“大新聞”是什么事兒。 掛斷電話之后。 宋到苦笑著搖搖頭。 這就是無數人搶破頭也要進的娛樂圈。 聲色犬馬，光怪陸離。 也別說別人，他自己樓上就有個“官司”等著判呢。 這個套房很大，樓下其實就有一個助理或是司機的房間。 趙雪應該的確是沒帶房卡出來的，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故意的。 宋到也不想去深究了，慢條斯理的喝光一小瓶啤酒。 這點玩意兒，連點感覺都沒有。 隨后進了樓下的房間，盡管床上用品不是他帶來的，但好歹是頂級五星級，湊合一宿也沒什么。 說起來，上輩子他可沒這么“矯情”。 五星級的酒店也不是想住就住，偶爾體驗一次最多洗漱用品自己帶，浴巾浴袍什么的，也沒怎么嫌棄過。 盡管他有金嗓子保護，但這兩天連續兩場演唱會，也多少有些疲憊。 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 趙雪上樓之后，先是有點緊張。 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騷了？ 可轉念又一想，不這樣，宋老師也不給機會呀！ 網上很多粉絲，整天擱那喊禁欲系男神，實在是太正確了！ 這位不僅是在舞臺上表現得禁欲，現實中簡直更加禁欲。 她也是個大姑娘了，尤其是在有了喜歡的人以后，不可能一點想法都沒有。 總在夜深人靜，偷偷打開宋到的照片或是視頻給自己一點安慰和獎勵。 這種日子，她也過夠了。 不想再忍了。 坐在宋到的床上，看著這明顯是自己帶來的床單和被罩以及枕套之類。 趙雪那張精致的小臉上，微微泛起一抹紅暈。 這樣的話，待會兒見了血，也不會染到酒店的床單上…… 她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一口一口，很快就喝掉了那一小瓶啤酒。 這點酒對她來說也不算什么，不過想著，是不是要表現得有些醉意？ 是不是我躺在床上，把燈關了會更好？ 即使內心深處已經做出決定，趙雪依然還是有點羞澀的。 隨手按下總控，把燈關了。 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她先是瞪著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注視著無邊的黑暗。 過了一會兒，稍微有點迷糊。 因為房門被關上，也聽不到樓下宋老師打電話的聲音。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一股困意襲來。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過去了。 等到再次睜眼，房間里依然一片漆黑。 人也有點茫然。 一時間竟有些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兒。 下一刻。 她回過神。 打開手機看了眼，竟然已經早上七點多！ 借著手機光亮，看向身邊，空空如也。 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嘆。 “我就這樣自己睡了一晚上？” 趙雪感覺面頰發燙，同時又有點委屈。 我都這樣了？ 你居然把我放在樓上睡了一整晚？ 兩人房型是一樣的，她當然知道樓下還有一個房間。 輕咬著下唇，摘下皮筋兒，重新把頭發扎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氣，起床下樓。 到了一樓才發現，茶幾上放著全套的女裝。 嶄新的夏韻·春系列，甚至連運動鞋和襪子都給她準備好了。 旁邊還有張紙條。 “老秦那邊發生了點事情，電話打的有點晚就沒去打擾你，我不太方便給你補辦房卡，就讓白悅拿了套她的衣服先給你。回頭你自己補一下，我去體育館了。” 非常熟悉的漂亮字體。 趙雪心中百感交集。 宋老師這人，真的太暖了。 生怕她覺得被拒絕沒面子，特意給她找了個借口。 然后也知道她現在這樣子不太雅觀，讓人專門送來新衣服。 甚至寧可在助理面前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不用想，她是小白，也一定會覺得老板的房間里藏了個衣服被撕碎的女人…… “唉……”趙雪嘆了口氣。 沉默著脫下自己身上的睡袍，露出里面瑩白如玉的完美軀體。 換上那身衣服，還挺合身。 一切收拾妥當，把這些衣服的包裝袋丟進垃圾桶內。 環視一圈兒，屋子已經沒有她的痕跡了。 這才起身出門。 到樓下補了張房卡，回到自己房間。 簡單收拾了一下行禮。 沒有什么遺漏之后，一個人有些落寞的下樓退房。 坐上前往機場的車后，才給宋到發了個消息：“昨晚真對不起，害得你都沒能回房間睡，我先走啦，等你忙完，咱們京城再聚……” 發完之后，悵然若失的看了眼窗外。 墨鏡后面兩滴淚緩緩順著臉頰，流淌到口罩里面，流進嘴角。 咸咸的，有點苦澀。 …… 宋到在收到消息的時候，正跟白悅在酒店附近一家很有名的茶餐廳吃著早餐。 外面有狗仔。 不過也無所謂。 如果說跟助理吃頓飯的自由都沒有，那他更得早早退圈兒了。 看著趙雪發來的那條消息，宋到沒回。 其實也沒有太大必要回。 怎么說，好像都不是很對。 既然她自己主動離開了，那就這樣吧。 人生總要有點缺憾。 總不能見到好的，就都劃拉到自己碗里吧？ 兩人吃完飯，白悅輕聲問了句：“哥，不需要打包一份回去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