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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孺子知道這些猜測有多可笑，也知道它們有多大威力，沒人愿意幫助可能失敗的人，誰都想站在勝利者一邊，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幫助小皇帝的風(fēng)險太大，而投向太后，或者只是袖手旁觀，才是更安全的選擇。

    當(dāng)初的大臣們對韓孺子大概也是這么想的。

    可是宮變的時候，自己的表現(xiàn)不夠優(yōu)秀嗎？韓孺子稍一回憶就明白********，他當(dāng)時所做的一切都發(fā)生在深宮里，除了幾名太監(jiān)，無人得見，當(dāng)外面的大臣們突然得到太祖寶劍時，可以得出各種各樣的結(jié)論，未必全都歸功于皇帝。

    其中起關(guān)鍵作用的人物是劉昆升和郭叢，這兩人拿走了寶劍，對大臣說什么，大臣自然就信什么。

    韓孺子說得口干舌燥，仍然意猶未盡，“劉昆升只是一名宮門郎，與朝中大臣聯(lián)系不多，郭叢不一樣，他自己曾在朝中為官，弟子為官者甚多，即使致仕在家，也仍是官場中的一員，他不喜歡我，所以刻意隱瞞我的功勞。”

    韓孺子長出一口氣，“看來還真是不能輕易得罪任何一個人，誰能想到我的命運一度被他掌握在手里？”

    楊奉含笑傾聽，偶爾嗯一聲，一直沒有表態(tài)，等倦侯疲憊地坐下，他說：“看來轉(zhuǎn)換身份對倦侯很有好處。”

    “有好處。”韓孺子喃喃道，腦子里混沌一片，目光中盡是疑惑，“我被你影響了。”

    “嗯？”

    “你說豪杰中有一個神秘幫派，我一直在想這件事，結(jié)果——我現(xiàn)在覺得大臣們中間也有神秘幫派了。”

    “哈哈。”楊奉大笑，“看來你還是沒有完全相信我。”

    “如果豪杰和大臣們中間有幫派，那頭目豈不就相當(dāng)于另外兩個皇帝？”

    “皇帝只有一個，但皇帝并非無所不能。”楊奉覺得今天不適合對倦侯說太多，起身道：“在我離開侯府之前，會想辦法安排倦侯去太學(xué)就讀，在那里，你對朝廷的了解會更多一些。”

    “太學(xué)？為什么不是國子監(jiān)？”

    太學(xué)通常招收品嘗兼優(yōu)的學(xué)生，國子監(jiān)則偏向于勛貴子弟，韓孺子的身份更適合后者。

    “郭叢從前是國子監(jiān)祭酒，但他在太學(xué)擔(dān)任教授的時間更長，如今為官的弟子大多出自太學(xué)，在那里你對郭叢會有更多了解。而且國子監(jiān)里的紈绔子弟太多，學(xué)不到真本事。”

    “大臣中間到底有沒有幫派，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答案呢？”

    “因為我沒有答案，我從前只當(dāng)過小吏，后來凈身當(dāng)太監(jiān)，離官場越來越遠，對大臣只能遠觀，無從了解他們的秘密。”楊奉想了一會，“朝廷不是江湖，大臣也與豪杰不一樣，或許以后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楊奉布置的作業(yè)越來越多，韓孺子壓力頗大，急忙道：“我這些天來每次出門都去市上游逛，那里算命的人不多，都說朝廷現(xiàn)在查得緊，許多算命者不是被抓就是遠走他鄉(xiāng)，尤其是望氣者，現(xiàn)在一個也看不到。”

    “別急，越是費力尋找，他們離你越遠，等他們覺得有必要的時候，自會來找你。”楊奉突然變得嚴(yán)肅，“記住，如果你懷疑某人，不要輕舉妄動，立刻通知我。”

    “你在北軍，我該怎么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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