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左察御史蕭聲承認自己輸了一招,光想著速戰速決,沒有仔細了解北軍這些天的變化,更小瞧了廢帝——看來傳言是真的,廢帝正在逐漸顯露鋒芒。 但蕭聲并不承認全盤皆輸,經過一天的休整與打探之后,他更有信心反敗為勝,廢帝的確有幾分本事,幾乎將半支北軍拉攏到手,比冠軍侯擔任大司馬一年的效果還要好,可北軍畢竟是大楚朝廷的軍隊,不是占山為王的強盜,無論有多喜歡這位少年將軍,他們還得服從朝廷的命令。 蕭聲認為他就代表著朝廷,唯一的問題是缺少圣旨,以至有些人不肯接受。 在詢問了多名軍中文吏之后——相比于武將,他們更害怕這位左察御史——神雄關、碎鐵城的軍情在蕭聲眼里變得越來越清晰,他感到懊惱,廢帝在邊疆自作主張,早已是漏洞百出,任何一條都足以定罪,他要是早點知道,絕不會在大堂上陷于無言以對的窘境。 到達神雄關的第二天下午,蕭聲設宴回請北軍將領,還有一些他所認識的勛貴子弟,廢帝受邀,但是沒有來,昨晚的宴席他就沒有參加,蕭聲明白這是蓄勢待發,所以他也不著急出手,而是要排兵布陣,一切妥當之后,再發出致命一擊。 在宴席上,蕭聲一反常態,只字不提匈奴人,與眾人講往事、論交情,提起京城如何重視北軍,各家族又是如何掛念自家的子弟。 最后,他將話題引到了尚在關押中的“柴家人”身上,眾人沉默,規避這個敏感話題,蕭聲也不強迫,宣布宴席結束,唯獨留下柴悅。 在眾人看來,蕭聲這是要向柴悅求情,柴悅不僅是柴家人,還是鎮北將軍親信,由他開脫自家親戚,理所應當,蕭聲算是找對了人,北軍都尉劉昆升逃過一劫,離開時腳步都變得輕松。 可這只是掩人耳目,蕭聲才不在乎那些“柴家人”,他遠道而來,不是為了挽救親侄兒出獄,事實上,當他離京時,根本就不知道這樁事,他看得非常明白,只要從廢帝手中奪回北軍,放人無非是一句話的事。 爭奪北軍的關鍵不是掌印官劉昆升,而是連正式官銜都沒有的柴悅,碎鐵城的兩戰,令他取得極高的威望。 屋外寒風呼嘯,蕭聲看著杯盤狼藉的幾張桌子,說:“今年冬天比往年冷。” “久駐邊疆的將士們也都這么說?!辈駩偞故终玖ⅲ⌒牡鼗卮?,突然間,他又變成衡陽侯府無足輕重的庶子,在位高權重者面前謹小慎微。 蕭聲卻不是那個冷眼看人的長輩,微笑道:“或許這是件好事,寒冬凜冽,匈奴大軍和各地暴民沒準都會被凍死,楚軍給養充分,不怕。” 這是文官才會說出的話,即使對方不是柴家的親戚,柴悅也不會反駁,可他并不想閑聊,于是道:“被關在碎鐵城的柴家人……” “他們罪有應得,竟然在大軍之中意圖謀殺自家人!”蕭聲顯得很憤慨,然后緩聲道:“本官留下柴將軍,是想聽聽你對天下大勢的看法。” 柴悅吃驚地看了左察御史一眼,“末將人微言輕、見識淺陋,怎敢妄評天下大勢?” “哈哈,柴將軍過謙,你可知道京城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么?” 柴悅搖頭,站得越發謹慎,“末將不知?!? “坐?!? 柴悅猶豫了一會,才在蕭聲對面的凳子上側身坐下。 “實不相瞞,沒人知道京城到底發生了什么,根源皆在宮中:陛下多日沒有上朝,太后也只是偶爾前往勤政殿聽政,對一切奏章都不肯發表意見,也不做批復,就是因此,本官才沒有帶來圣旨。” 柴悅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 “朝野人言洶洶,猜測陛下與太后皆染重疾,無力執筆。私下里說,事有異常,太后畢竟還能聽政,不至于連奏章都批復不了,太后此舉必有原因,只怕……太后又要挑起事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