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成千上萬-《孺子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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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孺子總覺得自己身邊還有泄密者。
趙若素的確能夠提前了解皇帝的諸多計(jì)劃,但是遠(yuǎn)非面面俱到,他與皇帝只算是合作關(guān)系,既無寵信,也算不上朋友,對皇帝心中那些隱私與含糊的想法,應(yīng)該無從得知。
可朝中大臣似乎住進(jìn)了皇帝的心里,拿捏得極為準(zhǔn)確,總是在安撫皇帝與惹怒皇帝之間平安行進(jìn)。
韓孺子沒辦法相信任何人,但也不能因此逐退身邊所有人,他攆走了趙若素,然后默默觀察、尋找證據(jù)。
迄今一無所得。
來到湖縣,韓孺子頓生感慨,楊奉是他最好的老師、臣子與同伴,說是朋友有些過了,但是互相理解,極少犯錯。
楊奉并非沒有私心,但他的私心與皇帝井水不犯河水。
韓孺子早已下旨,巡狩路上免去各地的大規(guī)模拜見,只允許當(dāng)?shù)刂饕賳T進(jìn)營見駕,勉勵幾句,就讓他們退回衙門。
王平洋正式入職禮部,官不大,專門負(fù)責(zé)前驅(qū)與沿途官員溝通,做得不錯,總能合乎皇帝的心意,一切從簡,盡量減少浪費(fèi)。
如此一來,韓孺子的休息時間也能更多一些,但他通常二更才會上床,今天睡得更晚,為的是等候金純忠。
金純忠提前多日來湖縣調(diào)查,臨行前得到皇帝的指示,無需通信,一切見面再說。
直到三更過后,金純忠終于來了,一身酒氣,領(lǐng)他進(jìn)帳的張有才皺著眉頭,十分不滿,還有點(diǎn)意外,金純忠向來恭謹(jǐn),竟然也會出錯,在見駕之前飲酒。
金純忠跪拜,身子微微搖晃,很難保持平衡,“陛下見諒,微臣不得不喝這頓酒。”
“起來說話。”韓孺子向張有才點(diǎn)下頭,太監(jiān)退出帳篷,臨走時朝金純忠的背影搖搖頭。
“找到了嗎?”韓孺子問,心里有一點(diǎn)期待。
金純忠起身之后搖晃得更加明顯,“毫無線索,楊奉家人很可能已經(jīng)搬離此地。”
韓孺子的眉頭也皺起來了。
金純忠看不清皇帝的神情,他心中只剩一線清醒,要將這些天打聽到的大事告訴皇帝,于是上前一步,急切地說:“陛下上當(dāng)了。”
“嗯?你在說笑話嗎?”韓孺子沒反應(yīng)過來,還以為金純忠之前的話是在騙自己,心想所謂酒后無行,還真是準(zhǔn)確。
金純忠使勁兒搖搖頭,讓自己再清醒一些,“笑話?沒有笑話,陛下記得邀月姑娘吧?她也在湖縣,多虧了她,微臣此番湖縣之行沒有白來……”
金純忠覺得自己說得很清楚了,在皇帝聽來卻是一團(tuán)糟,嚴(yán)厲地打斷,“哪來的邀月?朕怎么會認(rèn)得此等女子?金純忠,你在湖縣到底做了什么?”
被皇帝一喝,金純忠嚇了一跳,酒氣上涌,心里明白,嘴上卻更加笨拙,“陛、陛下息怒。陛下不認(rèn)得、不認(rèn)得邀月?哦,是、是微臣記錯、記錯了。是這么回事,邀月先在坊里做歌伎,后來被梁家買走,又到了張家,再到李家,又到燕家……不是她做錯了什么,而是太會做事,不是遭到正室的嫉妒,就是被別人看上……”
韓孺子招手,讓金純忠過來,“喝幾口茶,坐在那邊醒醒酒,再過來說話。”
皇帝的話就是圣旨,金純忠立刻執(zhí)行,抓起桌上的茶壺,沒找到茶杯,直接舉起茶壺,對嘴灌了半壺,胸前濕了一片,他也不在乎,放下壺,急迫地說:“事情重大,陛下……”
“去那邊坐下,先醒酒。”韓孺子打斷,實(shí)在不想再聽胡言亂語,對金純忠他已經(jīng)很客氣了,換成別人,早就攆出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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