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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6【兩面下注】二合一-《大宋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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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

    說起這個,谷菘可不困了。

    一邊賭咒發誓,一邊將那日獵殺野彘的情況,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劉锜聽得一愣一愣,看向韓楨的目光已徹底變了。

    就連一旁的朱吉都目光驚駭,語氣感慨道:“俺聽聞唐末李存孝有五馬之力,本以為是以訛傳訛的民間故事罷了,不曾想竟真有這般天生神力之人。”

    又把玩了一番手中的馬槊,劉锜神色復雜的插回地上。

    他這個年紀,正是愛好幻想的時候。

    今日見了韓楨百騎破萬敵的雄姿,一時間心潮涌動,否則也不會深夜來投。

    可惜,他體魄雖遠超同齡人,但和韓楨一比就差太遠了,這馬槊他用不了。

    見狀,韓楨微微一笑,指了指其中一撥正在歇息的騎兵,問道:“你覺得他們如何?”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劉锜正色道:“彪悍奮勇,當為精銳,比之西軍都不遑多讓。”

    “那你可知,這些士兵前幾日還是拿著鋤頭的農夫。”

    “這不可能!”

    劉锜下意識的反駁。

    他乃將門之子,自小便隨父出入軍營,甚至見識過與西夏人的戰斗。

    在他看來,今日沖鋒的騎兵,比之西軍中的精銳也不差多少。

    現在韓楨竟說前幾日是耕田的農民,這讓他如何相信。

    事實上,韓楨的話確實有夸大成分。

    他手下的士兵,本就是精挑細選,膽氣、體魄都是上上之選。

    而騎兵又經過一輪篩選,不說百里挑一,但也是從幾十號人中挑選的精銳。

    一日三頓干飯隨便吃,三日一頓肉食,加上有功必賞,接受的也都是西軍操練之法,有此戰力不足為奇。

    一旁的聶東看出韓楨有招攬之意,故意配合道:“怎地不可能,我軍中有一門道法秘術……”

    “聶東!”

    韓楨佯裝發怒,大喝一聲。

    “縣長恕罪。”

    聶東趕忙抱拳,而后轉身離去。

    見到這一幕,劉锜頓時雙眼一亮,好似發現了甚么不得了的秘密。

    老實說,他們兩人演的有些刻意了。

    若是換成謝鼎與常知縣這樣的人精,一眼就能看穿。

    劉锜畢竟年少,哪里經得住這種套路。

    主要是這個時代,道教在民眾心中形象本就玄妙,遠的不說,就說那陳摶老祖請山神作保,與宋太祖對弈贏得華山的神異事跡,而今都還在民間流傳,被百姓們津津樂道。

    哪怕是宋徽宗,也照樣沉迷修仙之法。

    所以,一聽到道法秘術,劉锜心下便已信了八分。

    剩下兩分,靠著他自己腦補給補上了。

    劉锜默默吃著米粥,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學會這門道家秘術。

    吃完夜宵,韓楨下令繼續出發趕路。

    劉锜騎在馬上,故意落在后面,找聶東搭話。

    他覺得聶東此人只是個軍中粗漢,沒甚心眼,想來三兩句便能套出話來。

    這一幕被朱吉看在眼里,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臉都紅了,肩膀一陣陣抖動。

    這傻小子!

    劉锜拱手道:“這位將士如何稱呼?”

    “某家名喚聶東。”

    聶東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聶大哥以前應是禁軍罷?”

    方才吃粥時,借著篝火的映照,他便發現聶東等少數騎兵臉上俱都有刺字。

    雖看不清刺的是什么字,但刺字的位置、顏料以及手藝,乃是禁軍中的手法。

    聶東答道:“某家原是小種相公門下。”

    西軍?

    劉锜心里頓感親近,好奇道:“既是三種門下,怎會在此?”

    聶東憤憤不平道:“還不都是童貫那個奸賊,縱容貪官污吏搶奪我等戰功,克扣軍餉賞錢。輕敵冒進,導致西軍大敗。”

    “童貫這個狗賊當真是該死!”

    劉锜一拳砸在腿上,義憤填膺的附和道。

    他父親便曾被童貫搶奪過軍功,如今又被針對打壓。

    聶東趁熱打鐵道:“劉相公的威名,某家也有所耳聞,心中敬佩的很。據說收復河湟,勸降吐蕃本該是劉相公的功勞,結果卻被童貫這狗賊搶了去。”

    “嘿!”

    說起這個,劉锜更加來氣,怒道:“東京城里的皇帝也是昏庸至極,明知童貫搶了我父軍功,竟還如此縱容這個閹狗。”

    三言兩語間,兩人便同仇敵愾,變得親近起來。

    聶東也在不知不覺間,掌握了主動,問道:“小衙內不在邊軍,怎地來了山東?”

    劉锜絲毫沒有察覺,反而大吐苦水:“我父遭童貫打壓排擠,擔心連累我等,便將俺送來舅父身邊,棄武從文,讀書科舉。”

    “小衙內有名將之資,若是不做將軍,太浪費了。”聶東吹捧了一句。

    “著哇!”

    劉锜心中大喜,激動道:“俺也是這般覺得,念個勞什子書,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方為好男兒。”

    一路閑聊下來,他已將聶東引為知己,不過好在他也沒忘了目的。

    瞥了眼隊伍最前方的韓楨,劉锜壓低聲音道:“聶大哥方才說所道法秘術,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聶東點了點頭。

    劉锜趕忙問道:“有何神異之處?”

    聶東添油加醋道:“此法若練至大成,舉手投足間,便能催動全身氣力。小衙內天賦異稟,雖比之縣長差了一些,但也是人中龍鳳,若是能學成,以一當百,不在話下!”

    “當真?”

    劉锜又驚又喜,音調不由抬高。

    “某家從不誆人。”

    聶東拍著胸膛保證,配上一臉憨厚的表情,讓劉锜不疑有他。

    “俺可能學?”

    “這……縣長說凡我軍中弟兄都可學。”

    “那俺也參軍!”

    劉锜沒有任何猶豫。

    此時,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學成之后,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的神勇雄姿。

    聶東不敢做主,說道:“參軍之事,還需縣長點頭。”

    “縣長?這是個甚么官職?”

    劉锜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奇怪的稱呼,面色疑惑。

    “縣長么,便是一縣之長。”其實聶東也不清楚,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來解釋。

    “可一縣之長不該是知縣么?”

    “那俺就不清楚了。”

    劉锜看向韓楨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雖年少,但并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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