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7【定是去投了韓楨】-《大宋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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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升起。
溫度也徒然變高,烤灼著大地。
縣城外的尸體散發(fā)著陣陣惡臭,無數(shù)蒼蠅紛飛。
上百民夫口鼻處綁著麻布,強忍著惡臭,處理城外的尸體。
謝鼎作為知縣很忙碌,既要安撫百姓,又要擴招鄉(xiāng)兵弓手,以防敢熾軍再次來襲。
其次,州府又開始催丁身錢了。
謝鼎其實很清楚,這筆丁身錢,北地百姓根本負擔不起。
即便能夠繳納,也需賣兒賣女,賣田賣地,才能勉強湊出來。
以往州府強行征稅,謝鼎憐憫百姓不易,都是直接拒絕。
他雖只是個七品知縣,但礙于富陽謝家的名望,趙霆等人也不敢找他的麻煩。
但是這一次不同,乃是官家下旨,王黼一手操辦,別說征不齊稅了,哪怕是拖延幾日,也會受到軍法處置。
謝鼎如果再敢拒絕,那就是抗旨。
名不正,言不順。
哪怕州府官員以軍法斬了他,謝家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縣衙大堂內(nèi),謝鼎看完州府的催稅公文后,長嘆一聲:“唉,今年夏季已大旱多日,遲遲不見雨水,只怕秋末的粟米會顆粒無收。王黼身居高位,不為官家排憂解難,愛民恤物便罷了,竟還在全國征收丁身錢,豈不是火上澆油。”
聞言,一旁正在埋頭書寫的卓本抬起頭,反駁道:“謝知縣此言差矣,如今國庫空虛,燕云之地又正值用錢之際,官家日思夜憂。為民者,當要為君父分憂,我大宋億萬萬百姓,只需一人少吃一口飯,便能使國庫充盈?!?
謝鼎懶得理他,只當沒聽到。
兩人共事一年有余,比這更離譜的言論,謝鼎也不是沒有聽過。
起初,謝鼎還時常與他爭論。
后來發(fā)現(xiàn)卓本此人迂腐至極后,便不再爭論了。
與一個蠢笨之人爭論,除了耗費口舌,徒增煩惱之外,沒有任何益處。
見謝鼎默不作聲,卓本微微一笑,覺得他是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
處理完政務(wù),時間已至正午。
謝鼎不吃午飯,不過午間會吃些糕點果脯墊墊肚子。
起身回到后院,他忽地問道:“柱兒呢?”
柱兒是劉锜的乳名。
老仆面色疑惑,反問道:“小衙內(nèi)昨個兒夜里說以防反賊再來,主動去了城墻值夜,阿郎巡視城墻時沒遇上么?”
“昨夜去了城墻值夜?”
謝鼎先是一愣,待到反應(yīng)過來后,眼前頓時一黑。
不好!
“阿郎,阿郎!”
老仆見謝鼎身形晃動,幾欲摔倒,趕忙沖上前一把將其扶住。
謝鼎神情恍惚道:“柱兒定是去投了那韓楨!”
見狀,老仆趕忙安慰道:“阿郎何需如此,小衙內(nèi)性子跳脫,興許只是去頑幾天,說不得過幾日便回來了。”
“你懂甚么!”
謝鼎呵斥一句,苦著臉道:“那韓楨鷹視狼顧,豈是好相與的,柱兒性情醇厚,只怕是羊入虎口?!?
老仆一驚,訥訥道:“這……這該如何是好!”
深吸了口氣,略微平息心情,謝鼎喃喃自語道:“吾且修書一封與那常玉坤,望他能賣于吾幾分顏面?!?
說罷,他也顧不得吃糕點了,匆匆回到大堂。
大堂里,卓本握著一封信正要出門,謝鼎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換成以往定會問一嘴,但眼下哪里有心思問這些。
……
……
一覺睡到下午,劉锜打了個哈欠,坐起身子。
到底是少年,昨日剛剛經(jīng)過一天激戰(zhàn),又熬了一夜,僅是睡了兩三個時辰,便又變得精神飽滿。
轉(zhuǎn)頭看去,卻見韓楨正盤腿坐在通鋪床上,閉上眼睛,緩緩呼吸。
嗯?
劉锜疑惑的挑了挑眉,隨即立刻便意識到,這可能就是道法秘術(shù)。
仔細觀察了片刻,他發(fā)現(xiàn)韓楨的呼吸與常人完全不同,呼吸綿長,且分為三段。
隨著每一次呼吸,腹中都會隱隱發(fā)出一陣陣響聲。
似虎嘯,又似豹吼。
就在這時,韓楨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睜開眼睛。
一睜眼,便見劉锜瞪大眼睛,一臉興奮地湊上來,口中神神叨叨地說道:“虎豹雷音,這定然是虎豹雷音!”
韓楨挑了挑眉,疑惑道:“你在說甚么?”
“虎豹雷音??!”
劉锜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情,整個人處于一種亢奮狀態(tài),解釋道:“俺師傅曾說過,練武其實練的就是胸中一盞氣。這盞氣是武人的命門,若是練到高深處,催動氣勁,腹中便可發(fā)出虎豹雷音的響動?!?
“方才俺觀你呼吸之間,已隱隱有了虎豹雷音的雛形。”
聞言,韓楨不由笑了:“伱那師傅怕是游俠兒話本看多了罷。”
他方才確實聽到自己腹中傳來一陣陣聲響,不過只當是肚子餓了。
劉锜頓時不干了,一臉嚴肅道:“俺師傅乃是武道大家周侗,定然不會誆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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