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此人名喚談興忠,之所以不遺余力的貶低韓楨,是因為他的老師,乃是王家之人。 王家被屠,他自然懷恨在心。 不過他又沒那個膽子,只敢私下詆毀,說些酸話。 事實上,前幾日韓楨離開郡城回臨淄之時,有十幾名王家門生暗中密謀,準備串聯城中豪紳大戶,說服趙霆、劉宓等一眾官員,發動兵變。 在這些王家門生的想象中,自己振臂一呼,城中豪紳大戶必當響應。 屆時,算上各家護院以及衙役弓手,轉眼間便能湊出一支上千人的軍隊。 而城中留守的青州軍,才不過五百而已,穩操勝卷。 但到了起事之日,不但所有大戶都選擇了沉默,冷眼旁觀。 就連王家曾經的門生,也紛紛拒絕。 這其中,就包括談興忠。 那名衣著樸素的年輕人,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談兄此言差矣,吾聽聞張萬仙曾立下規矩,敢熾軍劫掠所得五成上繳,剩余皆歸自己所有,此乃狼軍之道。因此每每作戰,敢熾軍上下俱都爭先恐后,悍不畏死。” “若真如談兄所說是烏合之眾,只怕早就被武衛軍剿滅了,何需等到今日。” 這番話頓時引得另外三人贊同。 談興忠面子有些掛不住,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面上卻笑道:“祁兄這般幫著那韓楨說話,莫非想要投賊?” 聞言,先前開口的方臉青年皺眉道:“談兄,過分了,祁兄豈是這種人!” 祁蒙正色道:“我知談兄因王家之事,致使心中不快,但方知私仇不及公,好不廢過,惡不眾善,義之經也。王家是否遭了韓楨的毒手,我并不知曉,不過他手下的青州軍,我卻是親眼見過,一個個彪悍兇猛,有漢唐之遺風。由此可見,韓楨于軍陣一道,頗有心得。” 談興忠拱了拱手,面色慚愧道:“祁兄恕罪,方才是為兄失言了。” “談兄不需道歉。” 祁蒙擺擺手,輕笑道:“我確實有投了韓楨之意。” “啊?” 此話一出,其余四人紛紛一驚。 方臉青年趕忙勸道:“祁兄三思啊,這韓楨乃是一介反賊,一旦沾上,我等清白之身,可就徹底毀了。況且,西軍即將南下,屆時韓楨能否擋住西軍,猶未可知。” 另外兩人也點點頭,附和道:“文熙兄所言有理,眼下投賊,殊為不智。以祁兄的才學,只待明年春闈,必當金榜題名。” “諸位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意已決。” 祁蒙先是拱了拱手道謝,旋即解釋道:“自韓楨進城后,所作所為,我俱都看在眼中,心中已有決斷。” 在座的都不是讀書讀傻了的酸儒,這段時日觀察下來,韓楨是什么樣的人,各自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祁蒙微微頓了頓,語氣苦澀道:“況且,家中艱難,上有老母供養,下有嗷嗷待哺的兒女。” 連續兩次趕考落第,讓祁蒙有些心灰意冷,同時隨著前兩年老母病倒,養家糊口的擔子,也愈發沉重。 祁蒙的家境,他們自然清楚。 父親早逝,全靠老母將他拉扯大,省吃儉用供他讀書。 方臉青年立刻出聲,仗義道:“祁兄缺錢,只管只會一聲便是。” 祁蒙搖搖頭:“這些年承蒙諸位同好的關照,祁蒙感激不盡。我已到而立之年,手腳健全,豈能靠旁人接濟過活。” 沉默片刻后,談興忠不由問道:“祁兄打算作何差事?” 祁蒙答道:“眼下府衙正在擴招胥吏,我打算毛遂自薦。” “胥吏?” 方臉青年眉頭緊皺道:“我等飽讀詩書,豈能與賤吏為伍?” “呵呵!” 祁蒙卻毫不在意,呵呵一笑:“蘇家與麻家的大郎做得,我為何做不得。聽聞韓楨將胥吏俸祿提高了數倍,想來足以養家糊口。” 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沒有說。 通過這段時日的觀察,他隱隱覺得,韓楨整頓胥吏的手段,應該不止于此。 說不定胥吏會有當官的機會。 蘇家和麻家不是傻子,愿意讓家中長子去當胥吏,必有所圖。 之所以沒有說出來,倒不是藏私,畢竟這只是他的猜測而已,若是猜錯了,豈不是會害了旁人? 又閑聊了一陣后,眾人起身結賬。 出了酒樓,互相道別之后,各自散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