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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么新歡？”

    回過神，蔡鞗問道。

    “本王一時(shí)口誤。”

    趙植擺擺手，而后壓低聲音道：“蔡兄，今后可有打算？”

    說起這個(gè)，蔡鞗也沒了追問的心思，一口喝干杯中酒水，苦笑道：“還能如何，尋份工做，先活下去再說。”

    聞言，趙植提醒道：“蔡公還在南方呢。”

    蔡鞗聳然一驚，瞥了眼雅間房門，而后低聲道：“莘王想去南邊？”

    “難不成蔡兄想留在京師受苦？”

    趙植輕聲道：“去了南方，我還是王爺，你還是蔡家公子。況且，你大哥與三哥即將被斬首，四哥流放，你便是家中長(zhǎng)子，蔡公年事已高，辛苦打拼的家產(chǎn)，屆時(shí)還不都是伱得了？”

    他之所以請(qǐng)蔡鞗吃飯，除了想拉攏他一起逃往南方之外，還存了巴結(jié)的心思。

    他母親是王貴妃，在政和七年就去世了，自己在一眾皇子中也不算得寵，屬于小透明。

    就算逃到南方，想過瀟灑日子怕也是難。

    所以，需提前抱緊蔡鞗這條粗腿。

    正如他說的，蔡攸等人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蔡鞗若去了南方，那就是長(zhǎng)子。

    嘶！

    蔡鞗深吸了口氣，眼中漸漸綻放出光彩。

    可旋即蔡鞗又皺緊眉頭：“可如何逃出城呢？咱們?cè)诰煻际菕炝颂?hào)的，認(rèn)識(shí)我等的百姓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了。”

    趙植語(yǔ)氣自信道：“艮岳中有幾處通往城外的密道，一次酒后三哥曾與我說起過一處。”

    “果真？”

    蔡鞗大喜過望。

    趙植答道：“自然當(dāng)真，此事我連其他兄弟都沒告知。”

    蔡鞗心下感動(dòng)：“莘王當(dāng)真是我的恩人啊。”

    “蔡兄如此見外，豈是不將我當(dāng)朋友？”

    趙植佯裝不悅。

    “莘王誤會(huì)了，自今日起，你我二人便是異姓兄弟！”

    “好！來蔡兄，我敬你一杯。”

    一頓酒，直吃到臨近傍晚才結(jié)束。

    兩人醉醺醺的下了樓，趙植來到柜臺(tái)前，招呼道：“掌柜的，結(jié)賬。”

    掌柜撥了撥算籌，笑呵呵地說道：“誠(chéng)惠一百三十二貫，莘王能賞臉，兩貫的零頭便抹了去。”

    聽到這個(gè)價(jià)格，趙植的酒當(dāng)即就醒了大半。

    他全身上下就只有五十貫，哪里付得起錢。

    一旁的蔡鞗酒勁上頭，渾然不覺，嚷嚷道：“抹甚抹，看不起誰呢？莘王是差那兩貫錢的人么？”

    掌柜也知道這群王公勛貴的德行，訕笑一聲：“這……是俺的不是，蔡相公恕罪，那便不抹了，誠(chéng)惠一百三十二貫。”

    趙植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我二人只叫了一壺茶，幾個(gè)小菜而已，怎地就一百三十二貫？”

    掌柜隱隱覺得有些不對(duì)勁，解釋道：“好教莘王知曉，一壺紫筍茶二十貫，三壺鳳州佳釀，俱都是三年陳的好酒，作價(jià)八十二貫，剩余的百味羹、炙子烤羊肉、紫蘇魚、麻飲雞皮、水晶黃團(tuán)、鴛鴦?wù)ǘ堑炔耍灿?jì)三十貫，不敢多收莘王一文錢。”

    紫筍茶雖不如龍鳳青這等北苑貢茶，但也是極好的，號(hào)稱一兩茶三兩銀。

    而鳳州產(chǎn)的葡萄酒，亦是出了名的佳釀。

    見掌柜一筆一筆的算賬，趙植敷衍道：“本王今日來的匆忙，忘了帶錢，明日喚人給你送來。”

    “莘王說笑了，小本買賣恕不賒賬。”

    掌柜這會(huì)兒已經(jīng)回過神了，這兩人是來吃俏食的。

    王府都被抄了，哪還有明日？

    趙植面色一僵：“本王連這點(diǎn)面子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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