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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進(jìn)入軍營的時候，柳平聽見阿蘭德稱呼她為迪莉婭。

    迪莉婭抱著雙臂在黑暗中打量著柳平，忽而笑道：“剛才那一刀不錯，難怪阿蘭德會一眼看中你。”

    “多謝你的酒，等我賺取功勛了，我也請你喝一杯。”柳平拱手道。

    “挺上道嘛——看在你這么乖巧懂事的份上，我給你一個忠告。”迪莉婭道。

    “洗耳恭聽。”柳平道。

    “全力積攢功勛吧，三天后，如果你的功勛沒有達(dá)到及格線，阿蘭德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用你的靈魂來彌補(bǔ)他的損失。”迪莉婭道。

    “殺我？為什么？”柳平不解道。

    “新人都是這樣考核的。”

    “那——你們呢？”

    “我們啊，每天小隊(duì)里功勛最少的人將會立刻被淘汰，靈魂被送入轉(zhuǎn)化池——所以你看到?jīng)]有人愿意請你一杯酒，因?yàn)槟呐乱粋€功勛，都有可能決定他們是生是死。”迪莉婭道。

    她手上忽然多了一張卡牌。

    在那張卡牌上，畫著一個怪物，它站在一片迷蒙的霧氣之中，只露出一張怪異的臉，靜靜的俯瞰著大地上的人類營地。

    它的臉，一半是男人，另一半是女人。

    ——噩夢種的怪物。

    柳平注視著卡牌，虛空中迅速浮現(xiàn)出一行行燃燒小字：

    “噩夢卡牌：轉(zhuǎn)化池（偽）。”

    “這是一張具有欺騙性的卡牌，可以騙過一切眾生，但在你面前卻無法行任何欺詐之事。”

    “你可以看到它的真實(shí)一面：”

    “噩夢卡牌：吞食術(shù)。”

    “一旦激活此卡牌，將立刻汲取使用者的靈魂，直接將其送至卡牌上所畫噩夢怪物的面前。”

    柳平心中一跳。

    原來如此！

    毫無疑問，這些人應(yīng)該是那個噩夢怪物的“果實(shí)”。

    可憐這些人自以為建立了文明，在為族群征戰(zhàn)萬界，其實(shí)不過是在充當(dāng)那個噩夢怪物的馬前卒，為它收集食物。

    而且每隔一天，必定會有一人成為那個怪物的食物。

    這是何等的殘忍與悲涼。

    柳平看著迪莉婭，笑著說道：“功勛如此寶貴，你卻愿意花功勛請我喝一杯。”

    “因?yàn)槲沂亲顝?qiáng)的啊。”迪莉婭笑起來。

    一行小字悄然浮現(xiàn)在她的頭頂：

    “迷惘的白骨擁簇之女。”

    “她所殺掉的眾生不計(jì)其數(shù)，骸骨累累如山，終年攀爬不見其峰。”

    她沖柳平擺擺手，繼續(xù)道：“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diǎn)，還有兩個小時，就要結(jié)算功勛了，我得去戰(zhàn)斗一會兒，回頭見。”

    “等等！”柳平喊住她。

    “怎么了？還有事？”

    “如果是那些普通人——阿蘭德碰見普通人類，會怎么樣？”柳平問。

    “當(dāng)然是送回去做苦力啊，一個人太普通，如果不做苦力，那如何幫助族群保持戰(zhàn)斗力？”

    “做一輩子？”柳平問。

    “一輩子？你想多了，幾年就死了，靈魂同樣進(jìn)轉(zhuǎn)化池，為活著的人貢獻(xiàn)最后一丁點(diǎn)力量。”

    迪莉婭一邊說著，一邊笑著走上前，湊在柳平耳邊道：“小家伙，不要抱有任何天真的幻想，你唯一能做的，便是踩著別人的骸骨朝上爬，不然——”

    “你就準(zhǔn)備變成骸骨，讓別人踩著你朝上爬。”

    話音落下，她身上忽然冒出一陣幽藍(lán)的星光，整個從柳平眼前消失不見。

    柳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無論是為了功德，還是為了繼續(xù)了解這些人……我都要繼續(xù)獵殺那些怪物了。”

    他搖搖頭，朝一望無際的黑暗荒野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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